向暖看向其他人：“諸位老板，我非常支持你們搞經濟，帶動民生，但我們發展經濟的同時，也要注意環境保護，環境遭到破壞想要修復，比掙錢難多了。”
其他人面面相覷，然后紛紛點頭。
“陶副市長您放心，我們在這一塊都非常注意的。”
“對對對，每次環保局上門抽檢，我們都是合格的。”
向暖聽著他們在胡扯，也不拆穿，在這些人的心目中，環境污不污染的哪里有他們掙錢重要啊。
劉樹生又喊了向暖一聲：“您這次抬抬手，讓我們先把這批貨給交了，然后我們一定配合你們整改，您看行嗎？”
向暖神情嚴肅：“劉老板，這是環保局針對省鋼目前的情況下的命令，不是我們倆在做生意，可以討價還價。”
一再的被駁面子，劉樹生臉色十分難看。
向暖又緩和了下：“劉老板，你有你的難處，我也有我的難處啊，要是再不對省鋼做出處理，那周圍的老百姓就要打到我的辦公室了，你都不知道，我已經被人罵是個昏官了，還有人讓我滾回去種地呢。”
劉樹生面露乞求：“陶副市長，我知道您的難處，你剛才不是還說我們有什么需求你們都會滿足的嗎那……”
“劉老板，我說的需求，是建立在合法、合理的情況下的，而不是無理的需求。”
“劉老板，我覺得你可以催一下這個設備，設備早點到，只要排放出來的污水適合排放標準，那恢復生產肯定是沒有問題的。”
劉樹生沒說話了。
一頓飯吃的眾人都消化不良，向暖也沒怎么喝酒，早早就結束飯局各回各家了。
第二天向暖屁股還沒坐熱凳子呢，辦公室的電話就響了。
她接起來喂了一聲。
電話那頭傳來一個男人的聲音：“陶副市長好，我是潭市長的聯絡員徐明生，潭市長想讓你十點多左右來辦公室一趟。”
向暖看了下手表：“徐聯絡員，麻煩你跟潭市長請示一下，要么我現在過去，要么就下午過去，因為我九點半到十一點半，有個非常重要的會議要主持，這是早就通知下去的，不能缺席，麻煩你去問一下，我等著。”
說完向暖掛斷了電話。
電話那頭的徐明生看了一眼譚宗平。
譚宗平正在對著一面鏡子整理自己的領帶，聽到電話掛斷的聲音就問：“她怎么說？”
徐明生舔了下唇：“陶副市長讓我問一下您，她能不能現在過來或者下午過來，她九點半有個重要會議需要主持。”
譚宗平整理領帶的手一頓，扭頭問：“她能有什么重要會議？”
徐明生沒敢說話。
譚宗平將領帶扯掉，“你讓她現在就來。”
“是。”徐明生轉身再次撥打了向暖辦公室的電話。
其實兩個辦公室間隔不遠的。
向暖接起電話，聽徐明生說完后嗯了一聲就掛斷了，然后打開抽屜，將關于舉報省鋼的信全部拿出來，又起身從柜子里拿出一份文件，整理好后這才拿著東西去找譚宗平。
到了譚宗平辦公室門外，徐明生給她開的門，等她進去后他泡好茶就出來了。
譚宗平坐在他那寬大的辦公桌后面，問向暖：“你等下要主持什么會議？”
“最近一個多月接到不少舉報，都在反應一些企業排污超標，已經嚴重影響城市居民的生活用水安全了，”向暖將會議內容放到譚宗平的桌上：“正好上次省里開會也要求我們在環境保護這塊加強執法力度，對那些屢教不改的企業工廠一律嚴懲，所以幾天前就給各大制造業，工業等相關工廠發了通知，讓他們今天參會，一起學習下省里傳達的政策跟要求。”
一句話給譚宗平堵的沒話說。
索性也不跟向暖扯犢子了，他問：“劉樹生那事就沒辦法解決了嗎？”
向暖見他開門見山，也就不跟他繞圈子了，直言道：“如果您給我下命令，那肯定沒問題。”
只要譚宗平下命令，那向暖肯定聽話的讓人把封條拆了，這樣以后出了事上面追查，那也追查不到她的頭上，她頂多就是口頭批評幾句，但譚宗平就不一樣了。
譚宗平再次被噎。
他就是不想承擔責任啊。
“你想想辦法。”譚宗破有些不講理地道。
向暖：“只要劉老板確認半個月內能將那套排污設備弄回來安裝好，排污測試達標，那我也可以讓他們先恢復生產。”
“就不能先讓他們恢復生產等設備回來裝上就是了。”譚宗破皺眉道：“陶副市長，你要懂得變通，你不但要抓環境的問題，你還要抓整個市的經濟發展問題，劉樹生是我們市的私企代表，你讓人把省鋼一封，你讓其他私企怎么想？經濟還要不要搞了，全市還要不要發展了？”
向暖：“潭市長，我明白您的擔憂，發展確實重要，但這不是忽視環境的理由，如果大家都像劉樹生這樣隨便將污水排放出來，那用不了多久，你我連喝一杯干凈的茶水都會變得十分困難。”
說完向暖將帶來的信件放到譚宗平跟前，還有環保局去抽查的廢水監測數據，以及環保局的人下到周邊從井水里抽上來的污水照片。
“潭市長，如果看完這些，您還是讓我解封省鋼，那我沒有意見。”
說完這句向暖就不說話了。
反正該提交的各項資料她都給譚宗平看了，他要還是堅持，向暖也不會跟他對著干。
譚宗破粗略的掃了幾眼就不看了。
他語重心長地道：“劉樹生手里接了一筆國外的訂單，這筆訂單會給我們帶來源源不斷的利益，別的不說，我們省的外匯債務你是知道的，我們是急需這筆錢的。
如果對方滿意，后面的生意還能繼續做，我的意思是，先讓他把這筆貨給完成了，到時候他買的設備也到了，你覺得呢？”
向暖：“潭市長，我明白您的意思，但我也確實挺為難的，那要不召開一個組織會議吧，如果大家都這么認為，那我也沒意見。”
譚宗平：“……”
這個女人真的是又臭又硬，就像那茅坑里的石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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