農村衛生所的醫生也沒有這方面的經驗,平時就看個頭暈發熱的,他無法直接做判斷,于是說了個模棱兩可的回答,“額,這個也說不好啊,24小時也是可能會發作的?但也不絕對,說不好。”
周穎:......
醫生見她臉都白了,感覺自己說的有點嚇人,便又問,“他有沒有大量出汗?肌肉酸痛,咀嚼東西使不上力,肌肉痙攣這些癥狀?”
周穎搖頭,滿心自責,“我不知道。”
他生病難受也不說,還一直背著她下山。
所以她根本不知道他除了發熱還有哪些癥狀。
醫生見她緊張,“要不這樣吧,我給鎮上的醫院打個電話,問下有沒有破傷風的針,既然被生銹的鐵絲劃傷了,肯定是要打一針比較放心的。”
“好,謝謝醫生。”
醫生又給顧修然測了血壓,確定他并無頸部僵直等情況,才離開。
而周穎一直在他病床邊守著。
她守了七八個小時,直到自己睡著了,在夢里,夢見顧修然摸了下她的頭,讓她往后要照顧好自己,她一下就被嚇醒了。
醒來之后,見他還不見醒,高燒也不退,心里又慌又害怕
“顧修然,你說了我身邊還有你的,你會一直陪著我,你是想耍賴嗎?你這人,說出去的話,不用負責嗎?”
她抓著他的手,心里害怕,怕那個夢真的會靈驗。
怕他會像奶奶一樣離開她。
她才從失去奶奶的難受里走出來,若他又出事,她覺得自己可能承受不起這樣的雙重打擊。
“顧修然,你理我一下,行么。”
“你不是喜歡我嗎?你不是想跟我好好在一起嗎?我答應你了,那你趕緊好起來啊,你再不起來,我可就不要你了。”
見他還是不動,周穎的心揪著。
針水都掛了三瓶了,他還是不退燒。
再這么燒下去,人都要燒傻了,她內心焦急如焚,實在是等不下去了,想再去問問醫生,能不能把顧修然送到鎮上或者市里的醫院。
可她一起身,手腕就被人抓住。
她怔住。
低頭一看,是顧修然的手。
只見他睫毛微顫,睜開了雙眼。
他臉色慘白如紙,嘴唇也沒血色,整個人看著沒半點精神,眼睛里卻是帶著些執念,直直的看著她,也不放手,“是不是真的?”
“你醒了。”周穎欣喜眼眶一熱,鼻子也酸酸的,說出的話都是哽咽的。
她心頭就像被各種酸楚和喜悅淹沒著。
“有沒有覺得好一點?”她問著,想起醫生剛才說的那些癥狀,她又忙問,“你現在有沒有覺得肌肉酸疼?或者身體某個地方僵硬?”
顧修然搖了搖頭。
“那你......”
“是不是真的?”他重復了一遍,直勾勾的看她,不依不饒的問。
周穎一愣,一時間還真沒反應過來,“什么是不是真的?”
燒糊涂了嗎?
“你剛才說,要跟我好好在一起,是真的嗎?”顧修然口齒清楚的問著。
周穎臉上一熱,他都這樣了,竟然還只關心這個問題。
可面對他的執著,她要是不認真的回答,怕是他會問一整天。
周穎看著她,“只要你今天能退燒,那就是真的。”
顧修然低聲一笑,“好,那我努努力。”
得到了滿意的答復,顧修然才終于舍得松手,周穎也去外面叫醫生,醫生進來檢查后,說他不是破傷風,就是發燒,只要退燒了就沒事了。
醫生又拿了一床被子蓋在他身上,周穎這會兒坐在床邊,才反應過來,他剛才明明都聽見她說那些話了,卻還是久久不回應,這人分明就是故意逼她說出那些心里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