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壹小說 > 春曉春曉滿院綠楊芳草 > 第二百四十二回 皇命難違
  此年如常,風平浪靜,家庭多喜樂。五姑娘時常寄書信到家報游中喜樂;賀知書也融入溫家這個大家庭,平日依禮請安,與堂嫂常談家事,與姑娘們暗下嬉鬧。

  可因賀知書的脾性,家中下人倒比以往要更加有規矩,不敢輕易犯錯,其有掌家大風范,是人人稱贊的,故而君母孟碧霜也著手讓其管鑰,現下是親手教導賀知書家規。

  賀夫人每月到溫家不下十次,次次是早來晚回。溫家念其賀知書是獨女,理解賀夫人為母的不舍,倒也無說什么,反倒是京內旁人開始說三道四,聽得兩家見面也是有所紅臉。

  大姑娘如今大著肚子,沈大夫人不讓其出門,故而也是數月沒有來溫家走動。楊月日日念著,倒是孟碧霜每半月帶著楊月前往沈家看望,可因此惹得沈大夫人不快。

  又年。郡主知祈大婚,于鐘宅辦。婚禮可謂隆重,皇家大婚禮俗繁瑣,皆需有宮內人搭手操辦。溫衡以與溫盛共同賀禮做為借口,置辦了一處宅子給鐘知祈,礙于有溫盛二叔的心意,鐘知祈只得收下,如今兩人便搬往此宅入住。

  新婚夜里,只因來客過多,明日還需有人搭手操辦婚后事宜,念著鐘知祈孤身一人,嘉祥郡主是不懂這些,故而君母不放心,便自個決意留下。姑娘們聽此也紛紛不愿走,最后溫家人皆紛紛留宿鐘府。

  新婚夜,鐘知祈著婚服坐于嘉祥郡主對面,他拿起一張紙看了許久,猶豫一番后放到身旁桌上說道:“我曾說過不再娶妻...可如今皇命難違,你我皆抗旨不得,此事更是鬧得滿京城皆知,你我最終才不得結了此婚。

  如今婚禮既已辦完,也走完了這禮俗,現下我這里已寫得和離書一封,已簽了字的,便差郡主在上頭簽字了。往后你我便可各自行路,不受這婚姻約束。這落宅子會留給郡主,宅內所有物件也皆歸郡主一人所有。我...明日我便搬離鐘府...門匾過兩日會有師傅來整改...”

  嘉祥郡主緩緩放下舉著的團扇,一臉驚愣的看著鐘知祈;她怎么也沒料想到,他會是如此想....

  嘉祥郡主手中的團扇突握得甚緊,她咽了咽,眼眶也瞬間濕潤,半響才道:“夫君,當真要如此狠心?我方入你鐘家大門不過幾時,你便要,與我和離?”

  鐘知祈抬眼瞧了瞧便急急收回眼睛不敢直視趙嘉祥;可見趙嘉祥落了淚,他心里竟發慌了,他轉動眼珠子想了想,最后小心翼翼的抽出自個袖子里的巾帕,猶豫半響才起身到趙嘉祥跟前遞了過去。

  趙嘉祥將團扇仍握在手中,她看著鐘知祈遞過來的巾帕,很想接過,卻又不想接過,任憑他鐘知祈站著保持著他伸手的動作。

  可見他根本不回座上去,趙嘉祥又道:“既要與我和離,還給我這些你的物件做什么?我自個的嫁妝便有一百八十八抬,我要你這些物件有何用處?你又何必如此羞辱與我...”

  話落,趙嘉祥站起身,她雙手捏著團扇擺于腹前,形態何其端莊。她行至鐘知祈對面,看著他道:“皇命是難違,可我,也是心甘情愿。嘉祥不求能與夫君有夫妻之實,只求夫君莫棄嘉祥,嘉祥愿等!只要名正言順待在夫君身邊,嘉祥什么都可不要!”

  趙嘉祥進了一步,鐘知祈便退了一步。他微側著臉道:“知祈,不值郡主這么做。”

  趙嘉祥苦笑道:“何為值?何為不值?心喜則是值,不喜則不值?”

  鐘知祈退坐下,他收回了手,手里仍舊拿著巾帕,可他垂著頭就是不愿說話。

  趙嘉祥瞧鐘知祈是鐵了心要與她和離,這會淚水是忍不住嘩嘩落下;半響,她躬下身將鐘知祈手中的巾帕拽出,一個轉身抬頭便擦起淚來。

  暗咽了口氣,趙嘉祥背對著鐘知祈說道:“我乃堂堂康王府嘉祥郡主,康王唯一的嫡親妹妹。新婚之夜,竟被夫君要求和離...這等天大的笑話,我嘉祥,絕對不做。我丟不起這個臉面,我們康王府,更丟不起這個臉面!”又轉過身與鐘知祈四目相對道:“要讓夫君失望了,即使夫君簽了這和離書,可只要我未簽字,你我便算不得和離。”

  聽著,鐘知祈閉目咽了口氣,他一手撐著桌起了身,這會轉身欲要離開;見此,趙嘉祥道:“夫君想去何處我決不會攔著,但請夫君莫要忘記,鐘府之內,還有你的大娘子在等你歸來。”

  聽下,鐘知祈仍舊一聲不吭,這會抬腳到門處正要開門離去;誰知,郡主的貼身女使這會速速將門打開進了來,又急急的把門關上,她攔住鐘知祈道:“不可!郡馬今夜若出了這門,我們家郡主明日便會成整個京城的笑話!不止如此,我們康王府甚至康王,皆會成天下人的話柄!”

  趙嘉祥無力的看了一眼鐘知祈,緩緩道:“阿衿,退下。”

  “不!郡馬不可離開!”女使阿衿搖頭,可見鐘知祈無動于衷,阿衿索性跪在鐘知祈身前道:“郡馬!如今郡馬圍護的不止是郡主一人的臉面,圍護的也是郡馬自個的臉面!是溫家及我們康王府的臉面!更是我們康王的臉面!”話落,女使叩拜在地不起。

  許久無聽到回應,女使阿衿偷偷落了淚,道:“郡馬便是執意要走,也請郡馬待我們郡主回門后,再走不遲...”

  趙嘉祥聽著閉目落淚,她抬手擦了擦淚水,后緩緩行到妝臺前落坐,又將阿衿招過來梳妝;看鐘知祈仍站在原處不動,趙嘉祥道:“郡馬無須如此憂慮,想走便走吧...想來里外都是自己人,倒不怕他們如何嚼舌根...”說著,趙嘉祥低頭看著手中的團扇,將團扇放到扇架上,心里暗諷一笑道:怎可能不嚼舌根,是不嚼他人的舌根,恐只是嚼我和康王的舌根...

  阿衿為趙嘉祥松下發髻,趙嘉祥自個也拿著木梳梳著,道:“阿衿,這就傳令下去。新婚大喜之夜,眾人無須守夜伺候做活,大門也無須看守,皆回屋中休息。”

  “郡主...”阿衿很是為難,這會拿著梳子的手也停頓住。她看了看鐘知祈,又看了看趙嘉祥。

  可趙嘉祥執意要她去辦,最后還是鐘知祈喊了話,道:“不必了。再去尋一床棉被來,我...”瞧了瞧屋里,看著臥榻那頭說道:“我就在那歇。”

  阿衿看了看趙嘉祥,只見她點了點頭后,阿衿便下去給鐘知祈提一床棉被來,對外也只傳婚床過硬,郡馬睡不踏實,需加床棉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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