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冬僑回到房間時，
芳兒已經站在門外候著了。
“少東家，奴婢來給您送衣。”
“嗯，下去吧。”
沈冬僑接過托盤，語氣冷淡。
倒不是對芳兒有偏見，
只是他接受不了這樣的“約定俗成”。
他也知道，古代三妻四妾很正常，
有錢人家的少爺身邊的那些丫鬟，不少是可以通房的。
可是沈冬僑在社會主義一夫一妻制的洗禮下，
享不了這樣的齊人之福。
他只是覺得這些姑娘可憐。
因為長期被灌輸這種思想，
心甘情愿，更甚者想盡辦法爬上主人的床。
這樣的想法已經根深蒂固，
沈冬僑無力改變，唯一的處理辦法就是敬而遠之。
不給她任何，哪怕一點點的希望。
芳兒站在原地，沒有走。
她不太敢看沈冬僑的眼睛，只是低著頭看著自己的鞋面。
人人都說少東家對下人十分和善，唯獨她見到過沈冬僑“疾言厲色”的模樣。
還有沈冬僑身后地那個人。
“你還有什么事？”
芳兒不走，沈冬僑也不好進門。
忽然，芳兒噗通一聲就跪了下來。
沈冬僑頭疼的很，這爛俗的橋段，不過又是博同情那種吧。
想到這里，他伸出去的手又縮了回來，冷聲道。
“起來！”
“少東家，芳兒實在是沒有辦法了，求您救救芳兒……”
沈冬僑發現不遠處的兩個護衛都側目看了過來，道，“你們都先下去。”
等人走了，沈冬僑才又開了口。
“有什么難處，可以直接說，不必這樣……”
“芳兒知道少東家不喜我，芳兒不求少爺納我，芳兒想跟少東家學做生意。”芳兒臉上帶著期盼，接著說道，“我會算賬，也認字。我自小就跟著夫人身邊，我想要成為像夫人一樣的人。”
這倒事讓沈冬僑有些意外，只要不是自薦枕席，其他都能商量。
過了一會兒，沈冬僑才聽明白，
那一晚，芳兒過來也并非自愿，也是迫不得已。如果沈冬僑不收她，按照慣例，她會被婚配給家里的男仆。
“少東家你可以放心，您可以在任何時刻，用芳兒做掩護，”芳兒小心看了一眼沈冬僑，“這幾日，那些床單，都是芳兒一個人洗的，沒有讓其他人經手過……”
沈冬僑忽然耳根一紅，明白了什么意思。
芳兒看到過周向陽，
再加上平日里的吃喝住行，
總會有一些蛛絲馬跡。
“我發誓，絕對不會把這件事告訴任何人！”芳兒像是怕沈冬僑不信，“否則就讓就讓我死無葬身之地。”
沈冬僑沉默一會兒，
果然要藏一個人沒有那么容易，
但如果真如她說，只是想要謀個生計其實倒也好辦。
“你的事情，我會跟倪掌柜提，你如果愿意，可以跟著去做學徒。”
危機解除，沈冬僑明顯松了一口氣。
芳兒也擦了淚，連連道謝。
“多謝少東家，芳兒一定會好好學。”
……
沈冬僑有氣無力地進了門。
一上午太心累了。
然后就看到周向陽站在屏風后，正抱著手臂看他。
雖然看不太清楚他的表情，
但周向陽每次做這個動作的時候，就是他心里不爽快的時候。
“你都聽到了？”
沈冬僑尷尬地笑笑。
“嗯。”周向陽繞過屏風道，“她在門口說，估計也是想要讓我聽到。”
“怎么，對我還不放心？”
沈冬僑脫了鞋子，坐在榻上，偏頭看他。
周向陽搖頭，他怎么會不知道沈冬僑。
他是心軟，但是從來不是搖擺不定的人。
周向陽就是覺得，
沈冬僑越來越耀眼了，
以后想要跟著他的人只多不少。
這個芳兒或許真的只想謀生路，但是其他人卻不一定。
一想到，沈冬僑隨時都可能被這些狂蜂浪蝶包圍，
心里還是有些小小的不痛快。
……
“今天晚上有個宴會，你幫我挑一下衣服。”
沈冬僑把周向陽的手臂拉過來，搖了搖。
這幾天他真的太忙了，老是要出門，怕周向陽不高興。
“你穿什么都好看，”
周向陽看了一眼那堆衣服，從里面抽出了一件淡綠色的。
他記得在呼嘯村的時候，沈冬僑就喜歡穿這個顏色。
襯得他皮膚又白又嫩。
“這件嗎？”沈冬僑看了看，點了點頭，“那我去換給你看。”
周向陽反握住沈冬僑的手，垂著眼看他。
“就在這昨里換。昨兒個你看得可開心了，今天得讓我開心開心……少東家，咱們要公平。”
沈冬僑哼了一聲，
這記仇的老虎。
沈冬僑索性站在榻上，當著周向陽的面寬衣解帶。
周向陽坐在塌邊，仰頭看著好風景。
一只手就摸到了沈冬僑的腳踝。
這次新做的衣服，華美又輕盈。
淡綠色的薄綃，輕薄透氣，自帶一股富家小公子的氣質。
沈冬僑換上衣服，顯得更加的清俊。
周向陽看得眼睛都挪不開。
“穿好了，可以進去照鏡子嗎？”
周向陽的手都快摸到大腿根了。
沈冬僑紅著臉沒等答應，就跳下塌，去洗漱室里了。
他左右看了看，衣服還挺合身的。
這時候，周向陽也慢慢騰騰地走過來。
兩個人都望著鏡子中的彼此。
“回頭我給要給你做一套這樣的。”
沈冬僑想著，最好能做一套同色系的，當情侶裝。
“不用，”周向陽搖了搖頭，“我穿不慣這樣的……”
沈冬僑略有些失望，不過想著也是，這么長的袖子，會妨礙周向陽出刀的速度。
他平時走路帶風，說不準還會絆腳。
“那換其他款式也行。”
周向陽只是笑笑，抽走了沈冬僑的發帶。
“這個發帶有些不配。”
“你給我束發吧？”
沈冬僑突發奇想地說道。
“這不是為難我么？”
“試試吧，學好了，有獎勵！”
沈冬僑調皮地眨了眨眼睛，自己坐好，又把梳子遞過去。
周向陽手指張開，理了理沈冬僑的烏發，觸感跟水一樣涼滑，跟主人一樣柔軟。
他的手指粗糙，摩擦著皮膚的感覺格外明顯，但是動作很輕柔。
沈冬僑其實也不在意周向陽會不會梳，他只是想看周向陽露出這樣溫柔的表情。
并且希望以后也能每日都看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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