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身肉搏是周向陽最擅長的打斗方式,
因為他擁有銅墻鐵壁一般的完美的身軀。
但是也并不是絕對,就像現在,他對上的人。
這人已經不能叫做人。
動作神情更像是豺狼,獵狗。
完全不知疼痛,不知疲憊。
周向陽重拳打在那人身上,拳拳到肉。
明明看著已經快要不行了,下一秒,這鬼東西又跟打了雞血似的又纏上來。
兩人從門外打到了門內。
周向陽故意把人往里頭帶,這鬼東西臉上那面罩是鏤空的,根本不能防迷煙。
可是對方也像是明白他的意圖,用變了形的手扯周向陽的面罩。
一副同歸于盡的架勢。
驛站內的迷煙已經沒有那么濃郁,兩人在里頭來回翻滾,破壞力驚人。
周向陽手背都禿嚕皮了,這狗東西還堅挺地要爬起來。
他也不顧不上燙不燙,徒手撿了一個冒著煙的火把頭,往那人臉上按。
熏不死你!
周向陽手心燙得刺痛,冒了白煙,但效果卻顯而易見。
那狗東西開始翻白眼了。
勝利在望,
周向陽剛要松一口氣,臉上一涼。
完蛋,
面罩被那狗東西撤掉了。
周向陽立馬屏住呼吸,可是他手上捏著那大煙頭直沖面門。
本能的,周向陽堅持不住了,
他不能昏過去,他還要去找沈冬僑。
周向陽立馬把按在狗東西臉上煙頭扔出老遠。
可還是不可避免的吸進了幾口迷煙。
他松開了手,往外爬行了幾步,只要能到門口,就安全了。
兀的,周向陽腿上的一沉,那狗東西抱住了他的腿。
周向陽用力踹了幾下,紋絲不動。
只能拖著人往外爬。
在抓到門檻的剎那,周向陽才敢大口吸氣。
身后的那狗東西也放開了他,跟著爬到兩邊。
兩人就怎么趴著對望了一眼。
“啊…啊啊啊…打……”那狗東西忽然開口說了話。
還打?
打不死你!
周向陽喘著粗氣,拳頭蓄勢待發。
“西莫,達西莫……嗚嗚嗚……啊啊啊……”
熟悉的聲音,熟悉的口音,熟悉的三個字,讓周向陽終于認出了這狗東西的身份。
白熊!
怎么會是他。
上次見他的時候,是在南通馬場邊上,他被人關在籠子里拉走了。
怎么會出現在這里,
而且是這幅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樣。
來不及細想,周向陽只想擺脫他。
白熊看著周向陽,伸出了手,卻不是要開打,而是擁抱。
他眼中的猩紅已經退了下去,取而代之的是眼淚。
滿溢而出的淚水,順著他的面罩,混合著里頭的口水,血水往下淌。
哭聲破碎,震天響。
這哭得根本不像一個成年人,而是一個受了極大委屈的孩子。
周向陽的拳頭最終沒有落下。
他只是推開了白熊,狠狠地罵道。
“狗東西,還打不打?”
白熊嗚嗚幾聲,還要抱上來,又被周向陽無情推開了。
“抱什么抱,還有臉哭?該哭是我。”
周向陽站了起來,踉蹌著往向外頭走。
“你他么最好在這里待著,別動!我回頭跟你算賬。”
白熊靠著門邊,像是聽懂了周向陽的話。
邊點頭,邊重復著叫著達西莫。
“黑土!”
周向陽沖著馬廄喊了一聲,后頭就有了回應。
黑土自己咬著栓馬繩沖出了馬廄。
……
周向陽循著地上的痕跡跑著。
可是視線不好,小路又被雨水沖刷的厲害,
他只能不斷走走停停,辨別痕跡。
直到到了馬道上才加快了速度。
被“白熊”絆住了那么久,他心里頭根本沒有底。
只能祈禱祁碩爭氣些,把人給找回來。
黑土健碩的軀體和周向陽極度契合,一人一馬猶如一道閃電。
飛馳在空無一人的馬道上。
可是前路空空,周向陽不知道自己到底跑了多久,依舊見不到半個人影。
天地茫茫,雨水紛飛,
好像世界只剩下了他一個人。
不安,惶恐,占據了他的身心。
他覺得自己太過于無能,一而再再而三地讓沈冬僑被別人帶走。
……
又不知道跑出了多遠,終于看到前面有人了。
馬上坐著的是陸存遠和周向陽,牽著馬繩的人是祁碩。
“冬僑!”
周向陽把沈冬僑抱下了馬。
沈冬僑被雨水打濕的臉上又混了眼淚。
他不想哭的其實,
可是他控制不住。
“沒事了,沒事了……好了,好了……”
周向陽像是在安慰沈冬僑又像是在安慰他自己。
他的心肝寶貝沒丟。
沒事了……
“回去再說。”
祁碩拋下這么一句,他現在累得很,已經不想再開口。
他上了馬抱著一臉慘白的陸存遠。
四人往回趕。
……
等他們回到驛站的時候,那些原本暈倒的人已經醒了七七八八。
白熊縮著門口一動不動。
也幸好他聽周向陽的話,蹲著沒動,否則現在已經被人綁起來,或者亂刀砍了。
這一夜,
有人睡得口水直流,
有人生死時速。
等那些旅人發現自己的房間被人進來過,搞得亂七八糟的時候,已經是第二天早上了。
當然,這是后話。
……
陸存遠的包裹還在,濕漉漉的淌著水,
銀子,還有一些珍貴的藥草,什么的都沒少,
唯一不見的,就是那份狀紙。
黑衣人的目的已經昭然若揭。
可他們死了,這份狀紙又去了哪了?
沈秋蕓特地用牛皮紙寫的,只要保存得當,不會那么輕易就雨水沖成渣渣。
唯一的可能就是又有人拿走了它。
祁碩問沈冬僑有沒有看清那些人的樣貌。
沈冬僑卻依舊重復剛才的話。
“沒看清。”
他的臉色很差,就算是夏日,淋了雨依舊會生病。
“大家先去處理一下傷,換洗一下衣服,我去煮些湯藥。祁碩和向陽,去清點一下傷員,再加強守衛。”
陸存遠打斷了祁碩,不讓他繼續追問。
祁碩嗯了一聲,往外走。
這一次遇襲,很大的責任在于他。
經驗不足,識人不清。
彥文濯來馬場喝茶時,就可能猜到他們要去京都了。
看似無意的詢問,其實句句都是試探。
只是他沒有想到彥文濯真的會下這樣的殺手。
謀殺侯爵與抹殺商賈,不可同日而語。
難道他就不怕祁家軍的報復。
或者說,他有比得罪祁家軍,更害怕的事情。
或許一切,都藏在那份狀紙的背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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