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巧兒的死并沒有引起太多的波瀾。
挾持朝廷命官本就是死罪,現在連審都省了。
沈冬僑緩了許久,惡心感消退了。
但是張巧兒死前的眼神卻揮之不去。
她是真的是要傷他們?
還是要說什么……
只是一切發生的太快,已經來不及追究了……
人死了,似乎什么都沒有了……
沈冬僑心里頭有些唏噓。
他下意識地翻看著周向陽寬闊的手掌。
沉默了許久,那些心理障礙在這些面前,似乎也變得不值一提起來。
……
祠堂里,后來的許鹿回,反而和彥文濯相談甚歡。
祁碩聽了幾句,就挪到了門外,等著陸存遠過來。
許鹿回是知道陸存遠的,他得在兩人見面前,親自交代兩句話,免得不必要的麻煩。
等的時候就自然而然地走到了周向陽那邊。
“你屎拉完了就進去,老站外頭干啥?”
“你管我?”
周向陽沒好氣地回了句,他還沒計較祁碩的“不作為”嚇到了他媳婦,這會兒還來說他。
“我們進去吧,看能不能幫點忙。”
沈冬僑終于下定了決心。
該面對的還是要面對。
許鹿回要做什么,只有去問一問,看一看才知道。
況且這么多人在,總不能再把他打暈了。
想到這里,沈冬僑深吸了一口氣,拉起周向陽的手往里頭去。
周向陽哦了一聲,低眉順眼地進去了。
呵……
呵呵……
祁碩瞇起眼睛,擼著自己的大胡子,心里一陣@#¥*。
他說了一句這混小子能頂他十句,老婆說一句就跟著跑。
嘶,這一屆兵不好帶了。
以后要拿捏,還得從沈冬僑這邊入手才行,而要從沈冬僑這邊。
而能搞定沈冬僑的,恐怕只有陸存遠了……
剛想著呢,轉頭就看到陸存遠提著藥箱款款而來。
他一身樸素的青衣走過一片油菜花地。
還離得遠,祁碩看不清陸存遠的臉,也正因為看不清,眼前的身影和曾經記憶中的影子一點點重疊。
真的讓人懷念,
也讓人心痛……
待陸存遠走近了,看清他那張蒼老的假臉,祁碩才把自己那些心思和表情都收起來。
“怎么站這里?”陸存遠又問了句。
“等我?”
“等你。”
一個帶著哄孩子的玩笑,一個帶著未消散的執拗情緒。
陸存遠似乎捕捉到了什么,又刻意忽略,抬頭擠出了額頭的褶子。
“傷者在哪里?”
“彥縣主在里頭,我給上了點金瘡藥了,穩妥起見,你再給看看……”祁碩聲音低低的,心里頭有些沮喪,他還想湊近些說幾句,不料陸存遠卻不往前走了。
“做什么?”
突然湊過來,把陸存遠嚇了一跳,掀開眼皮看他。
“許鹿回在,你當心些……”
“哦,好……”
陸存遠這才明白為什么祁碩在這里單獨等他了。
這小子有時候還是會替他考慮的。
只是他有些懊惱,懊惱他逐漸竟成了那只驚弓之鳥,逐漸被這小子牽著鼻子走的感覺。
心里頭多少有些不是滋味。
……
剛屋里頭的兩人說著話,卻因為沈冬僑和周向陽的進來都同時放低了說話的聲音。
許鹿回的目光依舊深沉,看了眼沈冬僑又低頭去喝茶。
表現的就像是從沒見過的陌生人。
沈冬僑見他這態度,自然更不會說什么,他和周向陽找了一處不近不遠的地方坐下。
彥文濯客氣地開口詢問。
“向陽兄弟,還有這位小娘子,怎么稱呼?”
彥文濯雖然受著傷,臉色有些差,可是精神頭卻并不頹廢,他一只手按著受傷的脖子,看著人的眼神帶著些無形的壓迫和力度。
“沈冬嬌。”
沈冬僑低頭報了假名,覺得這彥大人和剛見面的時候有些不一樣。
乍一聽這名字,許鹿回捏著的杯蓋落回了杯子上。
輕不可聞地嗤笑了一聲。
心想這名字,還真是貼切的不得了。
嬌氣的很。
彥文濯得了名字,只是睫毛抖了抖。
他用那只干凈的手,指了指邊上的一本簿子。
“冬嬌娘子可認字,我這邊需要有人幫我梳理一下。”
那簿子沈冬僑眼熟,是曲鵬記錄“稅金”的本子。
看來彥文濯是真的要給村里的百姓主持大局。
“認識一些,愿意為大人效勞。”
沈冬僑說話十分得體,他發現只要目光一直直視對方,集中注意力在一點上,就能克服心理上的不適。
他接過簿子的時候,祁碩和陸存遠也進來了。
許鹿回讓了地方給陸存遠,往外走了走,又不自覺地去看沈冬僑,誰知這一回,卻撞上了一雙帶著兇狠的“虎眸”。
許鹿回左一眼右一眼的打量,早就引起了周向陽的注意。
對于窺視自己“領域”的老虎來說,許鹿回已經“越界”了。
就算是身經百戰的許鹿回,這么被周向陽瞪一眼,竟也有種毛骨悚然的感覺。
能給他這種壓迫感的人不多。
那晚在昏暗的破廟里,他就覺得這小子有些厲害,有些本事在身上。
今日再看卻發現自己竟把錯了。
而且是兩個都看錯了。
那晚難道真是被“鬼”迷了眼,竟然一連兩個都看走了眼。
他這“小嬌嬌”似乎嫁了個不得了男人。
許鹿回沒有再看沈冬僑,坐遠了些,看彥文濯上藥。
陸存遠剛進來的時候,看到彥文濯的樣子,以為他脖子上傷口不過擦傷,誰料一打開手帕才發現傷口還挺深,不過幸好沒有割到經脈。
“大人,你這傷口恐怕要縫兩針才結的好,需要吃上一副麻沸散后才行。”
陸存遠輕聲告知,怕這雋秀的大人受不了,提了治療方案。
“無事,我聽聞吃了麻沸散,會精神不計好幾日,我這幾日需要處理很多事。不過兩針,你就這么縫吧……”
陸存遠和祁碩對了眼,居然要生縫?
竟還是個有骨氣的?
隨后,陸存遠就遞過去一塊干凈的紗布讓他咬著。
彥文濯這次沒推辭,他半閉著眼睛,眸子虛虛看向沈冬僑的方向,然后就閉上了。
陸存遠用最快的速度縫合上藥。
沈冬僑的角度能看得一清二楚,也心生佩服。
讓他不由想起了俞文柏,他曾也說過新任的縣主是個好官。
許久沒見了,也不知他現在怎么樣了?
網頁版章節內容慢,請下載好閱小說app閱讀最新內容
請退出轉碼頁面,請下載好閱小說app 閱讀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