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壹小說 > 穿越后,我嬌養了瘋皇 > 第九十六章 欽天監鬼門關②
  血如紅梅,長服玄黑的少女單膝跪在地上,落雪滿頭發似白雪。憋屈了太久的一口血吐出來反而舒服了不少,金漫撐著金刀,仰頭看著那小塔一樣的矮躉男人,往地上啐了一口,“不男不女有什么好得意的?你還挺美。”

  “怎么了,不說話了?”金漫囂張的望著他笑,神情自然又松弛,好像此時吐血的人不是她似的。

  矮躉男人小山似的往前走了兩步,喉嚨里發出咯咯咯咯的聲音,似笑非笑,不男不女的很是陰森可怕。尋常的女子早就要嚇得掩面哭泣,可是金漫是普通女子嗎?不僅一點沒退縮,反而好奇的仰著頭近距離打量起他來。

  “你是不是不會好好說話啊?別人說話要錢,你說話要命那種?”金漫甚至還有心情調笑,她慢慢抬起一點上半身,腹腔里火辣辣的,應是在內出血。

  金漫暗叫一聲不好,內傷在古代可是比外傷更麻煩的。沒有現代的醫療手段和止血方式,金漫很擔心自己會不會死于大出血。

  可是她偏就有一種偏執的勁兒,撐著半個身子從地上抓了一把新鮮的雪,塞進嘴里。她小時候切了扁桃體以后出血,醫生就是這樣囑咐她可以吃冰淇淋止血的。也不知道這辦法對她現在管不管用。

  “不會說話就算了,正好方便我罵你。”金漫咳嗽著吐了一點血沫,“反正打不過你,罵罵也是過癮的很。”

  金漫的話很快激怒了男人,矮躉的男人的肚子似乎比方才大了一圈。金漫腦子里閃過“蛤蟆功”三個大字,暗想著如果他是靠這個發招的話……

  “大膽的小娘皮,找死!”男人幾乎是怒吼著喊了出來,金漫被震得頭快要撕裂,卻也在他狂怒的時候抓住了一絲機會。

  黃金彎刀從下往上撩過,同時金漫不受控制的血噴如注。刀落,可倒地的只有金漫一個。

  滿地,血如紅梅散落。

  ***

  皇宮中正寶殿,御書房內,蕭圣正認真的描摹著一幅水月觀音像。神仙眉眼慈悲為懷,筆尖蘸著調制好的金粉,筆法游龍,描出菩薩低垂的慈悲神態,好似俯瞰眾生。

  “陛下的水月觀音真是絕了,奴才遠處瞧了一眼,險些以為菩薩轉世臨凡了。”安吉遞過一盞熱茶,香氣裊裊升起,迷了蕭圣的眼。淺淺的喝了一口,“朕每次看著菩薩娘娘,心里便踏實了。”

  “陛下惦記著欽天監的事兒?”安吉把茶盞收拾走,邊問道,“金大小姐半個時辰前到了欽天監,現在還沒出來,要不要讓羽林衛去瞧瞧?”

  “陛下!”白公公拎著長長的袍子走進來,“陛下,方才欽天監里傳出了悲喜駝駝的聲音。”

  白公公抖著一張白臉說著剛接到的消息,他低著頭,掩飾著神情。他沒想到,金漫真的闖到了欽天監的第三關。

  傳聞中的欽天監并不會這么容易通過才對。

  蕭圣停了片刻,把玩著手中的玉桿毛筆,“安吉啊,你說說這么好的玉是怎么得來的?”

  “奴才聽人說,好玉多是千刀萬琢才得來的,無數次的打磨方可得來耀眼光彩。”安吉躬著身子說著。

  蕭圣聞言略略點頭,示意白公公下去。

  “老白多數在后宮里行走,今天卻是他來稟報了金漫的行蹤。”蕭圣臉上帶著一點冷笑,“皇后為了太子當真操心的很。金漫這個鳳命天選之女,朕不給太子,她就要來搶人了。”

  “與其有這個時間來打探朕的心意,不如好好的做她的一國之母,水患鬧得那么兇,沒見她一次到朕面前來說。一個女娃娃,反倒是讓她上躥下跳起來。”

  蕭圣給菩薩的手上多畫了一枝柳葉,又起身端詳著,道,“不大的女娃娃倒成了千把刀的靶子,倒是不錯。朕就是要這千刀萬斧,若真是一塊璞玉,朕不介意多讓她挨上幾刀,真的成了一塊寶玉再光芒萬丈的走到朕的面前吧。”

  “那羽林衛?”安吉問道。

  “朕的兵將怎么能為了這點小事喪命?無非是后宮女人們開始不安分罷了,且讓她們再爭斗爭斗。”蕭圣饒有興致的期待道,“祭臺照常安排布置,等到了吉時,吩咐羽林衛們出去。”

  安吉笑著應承,接過他手中的毛筆,“原來陛下是看中了這對姑侄。這次的考驗要是過了,這兩人就要平步青云了。”

  蕭圣直起身子,舒緩著腰,安吉見狀扶著他,“陛下畫了半日也該歇歇了。”

  “好,朕要更衣,稍后你隨朕一起到祭天臺去觀禮。人不管怎么樣,祭天總是要祭的。”

  中正大殿內一派祥和,蕭圣和安吉有說有笑,可是另一邊的鳳儀宮卻是一派暮氣沉沉的肅殺。

  皇后側身坐在仍然昏睡不醒的太子身邊,不時用帕子給他擦去額頭上的汗。

  白公公跪在皇后的腳邊,替她揉捏著小腿,心疼的說道,“娘娘,這些事讓奴才們去做就行了,您都多少天沒好好休息過了。奴才看著著實心疼的很。”

  皇后按著眉心,疲憊的神情溢于言表,“哀家自己的孩子,怎么能不管?下人們總是要攀高踩低,太子從前得勢,多少人往東宮跑獻殷勤,可是自從太子病了這一遭,還有誰來看望他?大多數是趨炎附勢的小人罷了。”

  太子幾日前不知怎的,忽然發病,病情來的又快又猛,太醫們勉強降了熱,可是醒來的太子精神始終不好,最近幾日更是昏昏欲睡的時候居多,竟是藥石無效的征兆了。

  一想到這些,皇后的神情就越發難看。

  “哀家也是走投無路了,殺了金漫,又能如何呢。無非是要讓陛下知道知道,我,我和太子不是他能隨便舍棄的。”

  “奴才不懂,金漫有什么價值,能讓娘娘這么大費周章。”

  甚至不惜派出自己娘家的親衛死士到欽天監,就為了在最后一道門前,再多增加一道關卡。

  “你是不懂。金漫的確不算什么,一個命硬的野丫頭罷了,但是她背后是鴻王。”皇后長舒了一口氣,“鴻王老邁原也算不得什么,可是他,偏偏是知道鴻王金家秘密的最后一個人了。”

  “天乾皇族的秘密,他唯一的嫡親孫女,值不值得讓他這個老東西拿來做交換呢。”皇后雍容華貴的臉上露出志在必得的笑容,“皇帝老了,拿不到這個秘密,他不會罷休的,不然你以為什么都不會的鴻王一族,如何能聲勢顯赫到如今?”

  “老奴不知道,鴻王府里到底有什么秘密,令天子都難以得到?”白公公更不懂了,天下都是天子的,可偏偏這個鴻王府守著一個秘密,竟然能讓天子都束手無策。

  “鴻王祖上的兵符。”皇后扭曲的笑著,吐出壓在心底的秘密。

  “皇上殺人還需要等祭天?他是在等金家人來救那個小子,都是一根繩子上栓的螞蚱,牽住一個,就抓住了一連串的。洛川,金漫,鴻王府老王爺,兵符秘密。”皇后深深吸了一口氣,“務必要拿住金漫,死活不論。”

  ***

  欽天監第三道門檻,被飛雪鋪滿,細細的雪落得久了,竟也堆成一塊磚厚。雪地之中,在宮城最西邊的一只染血的手纖細蒼白,摩挲著到了門環,抓著門環才讓自己站起身來,金漫看著橫躺在自己眼前的矮躉男人,毫不留戀的從他的尸體上邁了過去。

  可她剛剛過去,一只手猛地抓住了她的腳踝。

  金漫眼神一凜,明明她已經……

  視線再次落在矮躉男人的身上,他龐大的腹部被從下往上劃出了一個巨大的口子,里面的腸子灑落在外,熱血更是鋪了滿地都是,金漫的靴子底下就沾染著他粘稠的血。

  一刻鐘之前,金漫激怒了矮躉男人,為的是讓他在暴怒之下暴露出自己的缺陷。

  簡小寧那個對人體解剖有偏執狂熱的女人告訴過她,一個人如果攻擊力越高,那么他的漏洞就越大,只能一擊制勝!就算再牛皮的人也會有零點零一的破綻和松懈,何況這個奇怪的矮胖子根本算不上什么牛皮,他只是進攻的招式很新鮮,金漫沒有見過而已。

  所以金漫賭上了所有的力氣,冒著心肝被震得打顫,五臟六腑劇烈的疼痛,也要引誘矮躉男人向她發出最后的怒吼。

  金漫忘不掉方才矮躉男人倒下的時候,看著自己的那絕望且不可思議的眼神。

  她想對著這個矮躉男人嘲諷一波,可是那會兒她忙著吐胸腹里涌出的鮮血,騰不出嘴來嘲諷罷了。然后她便暈了過去,結結實實的撞在了會笑的貔貅銅鈕底下的臺階上。現在她的肩頭還陣陣發燙的痛呢。

  這樣一個死的不能再死的人,怎么可能還有力氣,抓她的腿?

  死都死了還要拉著她?這哥恐怕不是個優秀公務員。

  “真是!大哥你都死了,就不能安生一點嗎?”金漫顧不上自己的肩頭疼,彎下腰去掰開那只變得僵硬的手。

  驀的,有一個聲音在她很近很近,應該是極近的地方響起。

  竟然是一個嬰兒的啼哭。

  起初是一點點,后來竟然越來越大,哭的肝腸寸斷,哭的精疲力盡。

  金漫覺得自己整個脖子都僵了,她不敢想這種地方為什么會有嬰兒,最主要的是,這個嬰兒的聲音為什么……就在她的眼皮子底下?

  麒麟獸頭被金漫翹起了一半,冰冷的金屬窩在手中,但金漫卻一時失了勇氣將它完整的扣下來。

  她緩緩偏過僵硬的脖頸,用空著的一只手顫抖著撥開了矮躉男人的半截肚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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