聚會的地方定在東臨郊外的一處私人莊園。
據說是那啥時期，軍閥帶姨太太度假的地方。
傳到現在，換了幾波主人。
依舊是供權貴們玩樂的地方。
莊園里有馬場、打靶場和垂釣湖，最出名的還是一片相連的天然溫泉。
好在現在是夏末初秋，泡溫泉倒也可以。
周末剛好趕上照相館客滿，周欣月一個人忙不過來，孟真得去幫忙。
孟真表示如果下午能忙完，就過去找他們。
劉宇洲就和趙偉一起先去。
到莊園的時候，幾個發小已經安頓好。
正站在門口的香樟樹下抽煙。
“阿洲！偉子！”
幾人食指和無名指都夾著煙，抬手朝正從吉普車上下來的兩人揮了揮。
趙偉關上車門。
“喲，你幾個來得真早。昨個兒還說去火車站接你們呢，結果你們居然坐的飛機。嘖嘖，小資做派！”
八十年代，從首都到東臨的機票一張六十元。
帶著對象，兩個人一百二十塊錢。
頂上緊俏單位的職工一個月工資了。
再加上莊園玩樂的費用。
不是一筆小數目。
還好大家的家境不錯，這么開銷一次，倒也不算什么負擔。
劉宇洲和趙偉走近，幾人的視線卻還留在吉普車上。
似乎在期待什么，
片刻后，沒見著車上再下來人。
阮東問道：“嫂子呢？怎么沒來？”
“她店里有事。”
劉宇洲動作自然地接過身旁發小遞過來的煙，言簡意賅。
薄唇含著煙，狹長的眼眸微動，示意對面的人：借個火。
周正洋把打火機扔過來：“你不是不抽煙嗎？怎么，現在也學壞了？”
小時候幾個人偷大人的煙抽，劉宇洲從來不參與。
長大一些，發小們也鮮少見他抽。
現在大家都好奇，怎么他們中最潔身自好的大少爺，也抽上了？
劉宇洲點上煙，很隨意地吸了一口。
劍眉微微挑起。
語氣依舊是熟悉的冷：“偶爾抽。”
隨著他開口，一個煙圈慢慢從他嘴里呼出來。
輪廓分明的五官隨著煙霧模糊，又漸漸清晰起來。
阮東和周正洋看著男人那張標致得令人艷羨的臉。
心里感嘆：怎么這人干什么都好看啊？
那種長相和氣質，真是老天爺賞的，別人羨慕不來。
難怪當時大院的女孩子們瘋了一樣迷戀他。
另一個發小馮然看了兩人一眼，心知肚明。
“別太羨慕，你倆下輩子投胎的時候看著點吧。”
阮東和周正揚一腳踹過去：“我去你大爺！”
趙偉在旁邊笑。
連劉宇洲嘴角都忍不住翹了翹。
真是跟小時候一樣幼稚。
幾個男人在門口抽煙，女眷們已經在莊園里逛起來了。
后院有水果采摘。
一串串紫色的大葡萄，酸甜適宜。
一部分做成葡萄酒，一部分留給客人采摘。
客人如果想自己釀酒，也有人教。
當然，這個年代的葡萄酒不像是國外那種，用橡木桶釀造，軟木塞封口。
而是簡單的果酒，不講年份，每年葡萄收獲，都會釀新的。
幾個女眷對騎馬、打槍以及釣魚都沒啥興趣。
唯一感興趣的溫泉現在時間點又不對。
所以大家就一起去采摘葡萄。
正好摘完釀成果酒，走的時候還能帶回首都。
男人們年紀相當，女眷們也差不多。
又都是一個圈子的，家境相差不大。
阮正東媳婦兒韓春梅，在某部委一個邊緣部門坐辦公室。
每個月唯一忙的時候，就是換單位門口宣傳欄里面的剪貼報。
平時就坐在辦公室，翻翻報紙，收集跟部門相關的新聞報道。
馮然媳婦兒杜芳也差不多，在某個單位里當工會干事。
統計一下人員信息，收發登記表格啥的。
韓春梅和杜芳的工作都屬于清閑，工資過得去那種。
是這個年代女性極羨慕的就業方向。
要家里有很硬的關系，才能安排進去。
周正洋的對象鄭莉莉條件差了點。
父母只是普通單位的職工。
但勝在她模樣長得好，聲音好聽。
考上了播音員。
剛好是周正洋很喜歡的類型。
不過兩人處了兩年，周家還沒松口娶她進門。
鄭莉莉不缺人介紹對象，比周正洋優秀的人有，可好不容易搭上周家，眼看就離這種上流圈子咫尺之遙，她不想輕易松手。
三個女人聚在一起，韓春梅會來事，年紀也是幾人中最大的，說話做事滴水不漏。
杜芳有點小清高，腦子拎得清，眼里又揉不得沙子。
初次接觸會覺得很有距離感。
鄭莉莉圓滑世俗，心頭彎彎繞繞比較多。
因為各自的男人是發小，聚會的時候碰過幾次面。
表面相處起來倒挺和諧。
但背地心里對各自的想法，就不得而知了。
采摘水果很有成就感，不到一會兒，三個人都滿載而歸。
各自胳膊彎垮著一個裝滿葡萄的竹籃。
緊接著又興致高昂地跟老板娘學釀果酒。
學了一陣，韓春梅心不在焉地瞅著手腕上的表。
表妹怎么還不來？
一會兒釀完酒得去前院看看。
劉宇洲和發小們在門口抽了根煙，寒暄一陣。
就進莊園玩打槍。
趙偉是警察，射擊技術自不用說。
劉宇洲從小就念的軍校，打槍是必備課程。
而其他幾人，家里長輩或多或少是端槍桿子出身的。
多少受過熏陶。
大家玩起槍來，一點不怵。
打靶場的槍是三八步槍，款式老了點，很考驗準頭。
對著稻草靶子打沒意思，阮東讓老板弄了一箱汽水瓶，擺成一排。
誰射爆的瓶子多，算誰贏。
正好女眷們做完果酒過來，幾個男人比賽相繼出局，只剩下劉宇洲和趙偉。
每個人五發子彈。
趙偉用慣小巧手槍，這種步槍瞄準差，后坐力強。
一槍出去還有慣性，與目標偏差極大。
嘭嘭嘭！
五發子彈接連上膛發出。
對面只炸了三個汽水瓶。
女眷們很捧場，立刻鼓掌驚呼：
“好棒！”
“太厲害了！”
趙偉無奈搖頭，還是差了點準頭。
不過他目前依然是全場第一。
阮東他們只射中一個。
女眷們過來后，站到自己男人身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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