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外室有侍衛輕咳一聲,他才猛地回過神!
也是從那一刻才意識到,原來男人和男人之間...也是能發生些什么的。
他極力控制自己要別開臉的沖動,跪在床榻邊的絨毯上給小寵清洗后方猙獰淋漓的傷。
裝著溫開水的瓷壺緩緩對著丘谷沖刷下去,有許多臟污的東西被他沖灌出來。
他一絲不茍的低頭做自己該做的事,盡管心頭不知為何顫的厲害!
眼前是小寵滑膩白皙的背,被拍打泛紅的膚,還有指尖猛力掐揉過的痕跡......
這些粗暴毫不憐惜的曖昧傷,全都是床榻里面昏昏欲睡那人...弄出來的嗎?
深紫色的床幔就垂在宋祈樂腳邊,可他的視線卻不敢偷瞄一眼,只面無表情目不斜視的繼續處理傷勢。
某一刻,他突然感受到自床幔里投來的打量目光!
當時十五歲的宋祈樂大腦瞬間空白,也許是手里的木鉗夾著紗布戳弄到了什么。
意識不清的貌美男寵竟然發出幾聲...奇怪動靜。
“啊,嗯,王君。”
“......”
宋祈樂當時就聽傻了,可他還沒反應過來后腦就是一疼!
是床榻里的人用枕頭砸在他身上,并暴躁的罵著——
“滾出去!”
“宋清是死了嗎?叫你一個牙都沒長齊的來做事,滾!”
嗓音是暴虐且毫不留情面的,似乎下一秒就能殺人。
宋祈樂反應過來后,驚慌的拎著藥箱狼狽而逃!
一直等跑回了醫帳癱坐在自己榻前地面上,這才感覺自己能喘氣了。
腦子里一直回蕩著那個小寵神志不清的呻吟呼喚,像是被下了什么魔咒。
師父回來后聽說這件事,把他狠狠責罵了一番!
別的訓斥都記不清了,宋祈樂就記得一句。
師父壓著嗓子說——
“人都是會變的,他早已不是當年的他,我如今都侍奉的萬般謹慎,你竟敢主動往他近處去,你不要命了!”
人都是會變的,他早已不是當年的他。
......
宋祈樂一歲一歲的長大,也不知是從什么時候起,身邊的人就都開始疏遠他不與他說話。
有一次王帳那邊大宴賓客,聽說王君又喝醉了。
當夜,王帳再次派人來傳醫師,原本師父都要穿衣起身了,可王帳侍衛卻說——
“不是你,王君指名叫小宋醫師過去。”
那時的宋祈樂已經年滿十八歲,可眉眼間還是一片純凈無邪。
似是整個王帳里的最后一片凈土。
宋清不想叫唯一的親傳徒兒沾染上那些腌臜東西,給侍衛塞了不少銀錢,商量著能不能換個人去。
這是古板正派的他第一次為了徒兒祈樂,做出這樣‘偷奸耍滑’的舉動。
可那王帳侍衛還想活命,自然不敢背著主子拿醫師的賄賂,直接拒絕了。
宋祈樂就起身更衣,在師父萬般擔憂的目光里跟著侍衛去了王帳。
王帳的宴席上,推杯換盞美人如云。
有人被王君馴養的黑獒獸生生咬掉一整只手,但也沒有影響其他人的靡靡之樂。
宋祈樂察覺不是叫他來處理什么...小寵,心底頓時松快了許多。
被咬掉手掌的人,是近日參與遼亂的一個匪頭。
宋祈樂按照尋常的處理方式給對方止血包扎,絕對沒有故意弄疼對方。
可這匪頭喝了酒又忍著斷手的疼,此刻把氣全撒在了小醫師身上!
習武之人粗糙寬厚的巴掌迎面打來時,宋祈樂是懵的。
等反應過來的時候——
他已經被一耳光抽的倒在旁邊地面上,半張臉瞬間就麻了!
宴席之上似乎隨著高位那人瞬間冷臉的架勢,氣氛凝固了一瞬。
“小宋醫師,過來。”
高位之上坐著的人喊他,周圍的歌舞表演這才繼續。
宋祈樂晃了晃昏沉的腦袋從地上站起身,搖搖晃晃往高位那邊走去。
高位上的人身邊還圍著三四個美人,有男有女。
酒香里混合著脂粉氣息,這都是宋祈樂從來沒接觸過的空氣。
他一路朝高位那邊走過去,周圍悶燥的像是醞釀著什么蠢蠢欲動。
感覺自己腳下仿佛踩著棉花,不知道是被打的,還是知道自己馬上就要接近那人的緣故。
等他頂著眾人或戲謔或不屑的看戲目光,走到高位上站定時。
手腕突然一緊——
頓時眼前天旋地轉!
等再反應過來的時候,他就被一身冷香的人橫抱著攬進懷里了!
宋祈樂嚇得腦袋都清醒幾分,僵硬的坐在這個懷抱里一動不動。
他身下的雙腿分開,其中一條單腿是踩在桌子上的,所以此刻臀下懸空的感覺讓他下意識攥住了黑袍衣袖。
這人許是喝醉了吧,否則怎么會在大庭廣眾之下將他扯進懷里。
明明兩人之前從未有過什么異樣交集,甚至都沒有正經對視過。
但是此刻,對方的目光就醉醺醺打量在他臉上!
那雙曾經笑起來會有臥蠶的狹長眸子,此刻冷凝微瞇著,掃在他脹痛腫麻的側臉上。
不用照鏡子都知道,自己此刻的臉定是沒法兒看的。
宋祈樂急的想站起身躲避目光,但偏偏腰間的手錮的很緊,他又不敢猛力掙扎。
周圍絲竹管樂并未停歇,抱著他的人微微垂首移到他臉頰旁邊。
嗓音低低的又帶著令人無法忽視的威懾——
“疼嗎?”
“不......”
宋祈樂正要搖頭,臉頰就突然暖了一小片。
抱著他的人在他被打過的臉頰上,輕柔印了個吻!
“......”
他頭頂方向還坐著一個貌美舞姬,此刻是衣衫半褪的狀態。
瞧見這一幕又嫉又妒,姑娘仗著自己今夜得王君青睞,莽撞的抬手往還在愣怔的小醫師額頭點了一下。
嬌笑聲緊跟著就傳來——
“想必是小醫師模樣生的漂亮,王君喜歡呢,今夜就留下隨我們姐妹一起伺候王君?這可比在醫帳搗藥有意思。”
“......”
宋祈樂已經年滿十八,自然能聽出葷話里的腌臜嘲諷。
他是清清白白的醫師,不是小寵,更不能跟幾個舞姬一起伺候誰!
屈辱的淚光還沒來得及盈眶,抱著他的人就猛地把他推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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