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誒誒!我們回府做什么?”拓跋歆拉著蕭平南的胳膊,滿是不解。
她還沒玩夠呢。
蕭平南回答:“今夜不太平,你還是待在府上比較好。府里有父親的甲衛守著,沒人傷得到你。”
那一批化作商隊潛進京師的刺客,四妹已經盯了許久了。
對方今夜動手,目標是不是虞書婳還不清楚,但一不留神,拓跋歆可能就成了他們的目標。
“你說什么呢,我怎么聽不懂?”拓跋歆完全沒有領會到蕭平南的意思。
蕭平南卻沒再和她解釋,只哄孩子一樣朝她說著:“這些事你別管,我去解決就行了,你回去吧。”
說完這話,蕭平南把拓跋歆送回他們院子門前,轉身便離開了。
拓跋歆看著他的背影,有些氣惱地跺了跺腳。
回到屋子里,看著空蕩蕩的房間,想起蕭平南的態度,拓跋歆坐在床上委屈地抹了把眼淚。
蕭平南對她好,這事不假。
但他也只是對她好,處處讓著她護著她,盡人夫之責而已。
要再往深了說,她們之間談心的次數極少,而且每次都是她在說,他就坐在一旁安靜聽著,偶爾才接上幾句。
她總是不知道他干什么去,他也每次都說走就走,扭頭就消失在她眼前,沒有半點留戀。
……
另一邊,京師街上。
河燈燃著燭光漂浮在水面,順著河道蜿蜒一路,好似星河墜落人間。
蕭定北一行人坐在河邊攤位上,先后放下碗勺。
“吃好沒有?”蕭定北開口問她們。
蕭扶光放下碗點了點頭,陳褚抬頭看了眼蕭望舒。
蕭望舒向來細嚼慢咽,吃得慢些,這時候還沒放碗。
蕭定北和蕭扶光也不急著催促,陳褚更是又拿起碗陪她,還喝起了里面的米酒。
虞書婳在一旁看著他們,極力壓制自己的不悅,朝他們笑問一句:“那我們等會兒再往那邊人多的地方走走……”
她的話還沒問完,霎時間,四面八方射來無數飛箭。
“啊——!!”
周圍百姓尖叫著丟下花燈逃竄。
陳褚拿起桌邊的刀,利刃出鞘,帶起一陣寒光。
蕭定北拔出佩劍,目光兇狠,環視四周。
蕭望舒被迫放下了碗,進食被人打斷,她神色略有些不悅。
陳褚他們帶來的精兵也迅速將蕭望舒和蕭扶光圍在里面,蕭扶光用他的小身板把蕭望舒擋在身后。蕭望舒抬手按在他肩上,無聲安撫。
這些刺客比她想象中來得要快一點,耐性一般啊。
“啊!”虞書婳驚聲叫著,往蕭望舒她們那邊躲,跟著蕭望舒躲進精兵包圍圈里。
潛伏在周圍的刺客拉上面罩,直接拔刀朝著包圍圈里的虞書婳殺了過來。
蕭定北回頭大喝一聲:“保護公主!”
那幾名精兵聞言,慢慢收攏包圍圈,將圈里的人保護在內。
但有意無意的,他們的保護重心都在往蕭望舒姐弟二人身上傾斜,甚至有幾次還不小心把虞書婳遺落在了包圍圈外。
就連陳褚,也始終守在蕭望舒三丈以內,任他再怎么與刺客搏斗都未曾離開過這個范圍。
“定是烏國的刺客,沒想到他們追我都追到京師來了!”虞書婳慌張地往蕭望舒那邊躲,聲音帶著哭腔,無助喊著,“這下怎么辦啊!”
蕭望舒臉上繃得一派冷靜,按著蕭扶光的肩膀,抽空順口安撫虞書婳一句:“沒事,生死有命富貴在天。”
虞書婳:“……”
這蕭望舒還真是會說話啊。
“駕——!”
京兆府的護城軍掐著點趕過來,蕭平南和韓非魚領兵過來援助,不多時便除盡了刺客。
一切順利得毫無波折。
韓非魚帶兵檢查刺客尸身,搜出了幾塊令牌,再對比刺客使用了武器看了看,最終確認:“烏國刺客。”
蕭平南冷聲朝部下吩咐:“帶回去,讓仵作驗尸復查!”
兩名小將站出來,抱拳應下:“是!”
簡單處理完刺客的事,蕭平南又看向虞書婳,“刺客出沒,街上不安全。書婳公主,我們先送你回館驛吧。”
虞書婳咬著下唇,看了看他身邊,臉上浮上一抹關心,開口詢問:“二少夫人呢?蕭統領帶兵過來救援,二少夫人沒事吧?”
蕭平南扯開一抹笑,回答她:“有勞公主關心,內子方才就身體不適,鬧著回府,我已經將她送回府上了。”
虞書婳面色一僵,隨后笑道:“那就好、那就好。”
“回去吧,先將你們送回去,稍后我再與幾位將軍一同搜查刺客。”蕭平南直接拍板,也無人反駁他的話。
帶領一眾士兵將虞書婳送回館驛,再將蕭望舒和蕭扶光送回相府之后,蕭平南他們四人帶兵分頭搜查潛藏在京師城內的剩余刺客。
好好一場上元燈會,最后以刀光劍影收尾。
——
“怪不太平的,隨便這么鬧一次,京師百姓都要戰戰兢兢縮在家中好些天,街上鋪子的生意又要慘淡幾日了。”
書夏邊往爐子里燃上香炭,邊順口說了兩句。
憶春也接了句:“確實,咱們也算是見過大場面了,想到刺殺都害怕,更別說老百姓。”
上面隨便一點小動作,傳到下面都跟翻江倒海似的,影響大著呢。
蕭望舒靠坐在床頭,收起手里的營收賬冊。
正準備吩咐憶春她們都去睡時,只聽守在院子里的羅興過來敲了敲門,說著:“小姐,陳將軍有份東西送來。”
蕭望舒眉梢輕挑。
這個時候送東西來?
書夏出門去拿,拿完回來有些茫然,把食盒放到桌上打開,仔細看了看,朝蕭望舒說著:“小姐,好像是碗酒釀圓子。”
大晚上的,陳將軍就為給她們小姐送這一碗酒釀圓子?
“這個時辰了還吃什么圓子,都是些糯食,別一會兒讓小姐吃積食了睡不著。”憶春現在對蕭望舒的飲食格外注意。
準確來說,是只要蕭望舒上心的東西,她都格外注意,并且會去仔細記下蕭望舒的喜好。
“拿來吧,我瞧瞧。”蕭望舒開口吩咐。
糯米圓子不能吃,甜酒還是能喝的。
“是。”書夏把碗從食盒里端出來,嘆了一句,“竟然用湯婆子放在底下溫著,這碗還是熱的。”
說完,書夏走到床邊,把碗端給蕭望舒。
蕭望舒接過,拿起勺子習慣性地攪了攪沉底的東西。
只見碗底被她攪起來的全是醪糟,不見半顆糯米圓子。
蕭望舒有些錯愕,用勺子舀著喝了一口。
書夏和她對視一眼,突然笑得揶揄,扭頭朝憶春說著:“你自個兒過來瞧瞧,以往沒瞧出來,陳將軍的心思竟如此細膩。”
酒釀圓子,還單獨把圓子給挑出去了,只剩一碗甜酒。
這就是所謂的百煉鋼化為繞指柔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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