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擎,江大夫他如何了?”夏清姿還抱有希望,只要不是傷得不可挽回,她都可以想辦法把人救活的。
楚天擎低下頭,想起來之前所見的場景,沉默抿唇半個字都不肯說。
夏清姿仰起頭,盯著他,“到底如何了,只要還有可能,我能救他的。”
要不是為了讓她和江春兒安然無恙的離開,江秋生大抵也不會被夜獵的少祀官重傷了。
“清姿,你身子尚未好全,就別再想這些了,至于江秋生,我自會好好安葬他。”
光是聽見安葬二字,她心底就明白,那個少祀官趕盡殺絕,是半條活路都不給他。
可是,少祀官如今體內有蝕骨毒,天底下只有江秋生能解。
若是殺了他,不就等于是殺了自己?
少祀官竟然也肯冒這樣的險。
夏清姿見楚天擎不愿意說,想來是為了自己好,也不再問,靠在他懷里昏睡過去。
再睜開眼,是被外頭的哭喊聲鬧醒的。
楚天擎不在帳中,也沒有個服侍的婢女守在身側,她只能自己起身出去看看到底發生了什么。
“江姑娘,人死不能復生,還請節哀。”
是展岳的聲音。
再往前看,就是江春兒被他拉住,哭啞了嗓子喊:“我要去見我兄長,他說過的,不會不要我,不會留下我一人。”
“圣皇有旨,不得任何人靠近江大夫的尸身,江姑娘萬萬不可抗旨啊。”
“為何不讓?那是我兄長,他都已經不在了,還不許我去送他最后一程嗎?”
“春兒。”夏清姿出聲,“你過來,本宮有話同你說。”
展岳和江春兒這才發覺她站在不遠處,趕緊跪下請安,“吵醒娘娘休憩了,請娘娘贖罪。”
“無妨,展大人,你先退下吧。”
“遵命。”
江春兒跟著夏清姿進了帳中,還不等她說話,江春兒就直接跪下來,哭著說:“娘娘,求您幫幫春兒,春兒想去見見兄長。”
“本宮尚不可知圣皇為何下旨不許旁人去看江大夫,不過,本宮知曉你們兄妹二人一直相依為命。”
“既然是想看,那本宮便陪你一同去。”
也當做是送江秋生的最后一程。
“多謝娘娘!”江春兒終于喜笑顏開,臉上的淚都還未干。
夏清姿領著江春兒去后帳找江秋生時。
看守的人見是夏清姿,還是客氣地把人攔下,“娘娘,圣皇有旨......”
“本宮知曉,若圣皇問起來,本宮自會擔著。”
“這......”看守的人顯然還是有點為難,“娘娘,圣皇提前交代過,若是您來了,只允江姑娘一人進去。”
“為何不讓本宮進?”
“這屬下實在是不知。”
江春兒淚眼朦朧,看向夏清姿道,“娘娘,春兒一人進去就好,多謝娘娘相助,否則春兒怕是此生都再也見不到兄長了。”
夏清姿嘆了口氣,“罷了,你進去吧,本宮就在此處等著你。”
“多謝娘娘。”
江春兒轉身掀開簾子走進去。
帳中一片安靜。
江秋生的尸身被擺放在最中間的位置,用白布蓋著。
江春兒每往前走一步,心里的疼痛就多一分。
等走到江秋生的面前上,她早已經沒有力氣和勇氣掀開白布看一看兄長的臉。
光是想到日后再也見不到兄長,就足夠讓她眼淚決堤,哭的撕心裂肺。
夏清姿在帳外都能聽見她撕心裂肺的哭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