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御時嗤笑：“錯與對不重要，只要你覺得自己沒做錯，那便沒錯，可問題是，你已經入佛，你喜歡的人也名花有主了，那你覺得你錯了嗎？”
賀寒洲垂眸，眼底掠過黯然的神傷。
“你應該知道，這個世界不僅僅是你一個人，也不止有月塵。”
薄御時勾唇一笑，“我只是告訴你這件事情而已，希望你不要誤解，也別怪我沒提醒你。”
房間內突然安靜下來，只剩下了檀木桌上的香爐里燃燒著裊裊的煙霧。
賀寒洲輕嘆了口氣。
他看著她，欲言又止。
阮月塵眨了眨眼睛：“有什么事就直說吧，你我之間，無需隱瞞什么。”
賀寒洲深呼吸一口氣，才緩緩開口：“月塵，你還恨我么？”
“我為什么要恨你呢？”
賀寒洲怔愣片刻后，苦笑道：“因為，當初我家人要害死你，毀掉了你的幸福。”
阮月塵微瞇雙眸，目光凌厲地盯著他：“賀寒洲，那都是過去的事情了，而且，與你也沒有關系。”
賀寒洲的表情漸漸變得痛楚：“月塵，我知道我這輩子對不起你，也給不了你幸福，所以這輩子我唯一放心不下的人就是你，我怕我死了之后，沒人保護你。”
阮月塵蹙眉道：“賀寒洲，誰說沒有人會保護我？薄御時會一直保護我。”
“可——”
賀寒洲握著佛珠的手顫抖得更加劇烈。
他閉上眼睛，緩緩道：“月塵，我打算下山了。”
阮月塵淡漠道：“賀寒洲，你這話是什么意思？”
賀寒洲睜開眼睛，看向她，漆黑的瞳孔猶如一潭死水般，令人心生恐懼：“月塵，我不想繼續修佛了，我心有雜念，佛容不下我。”
聞言，薄御時臉色一沉，他冷哼一聲，諷刺道：“賀寒洲，不是佛容不下你，佛法無邊，是你心里容不下佛吧？”
賀寒洲垂在身側的手倏爾收緊。
他的眼里透出濃濃的失落，聲音暗啞：“是啊，我容不下它，但凡與你有關聯的事情，我都忍受不住。我......”
他頓了頓，才低沉沙啞地吐出兩個字：“嫉妒。”
聽罷，阮月塵的嘴角緩緩浮現嘲弄的笑：“賀寒洲，你想好了么，我可以容你在這佛寺，已經是我對你的舊情，但是你現在妄想的有些多了。”
她的笑容讓賀寒洲的心仿佛被利刃狠狠扎中，疼得撕心裂肺。
他的胸膛劇烈的起伏，許久才平復下心緒，慢悠悠地吐出一句話：“月塵，我承認我是在乎你，可是我這次下山不是為了你，如果可能的話，我愿意把余生都奉獻到你身上，只求你留下來，陪在我身邊。”
“夠了！”阮月塵驟然怒喝，隨即霍地站起身，“賀寒洲，你瘋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