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果,吃了。
靈酒,喝了。
該不該幫忙辦事?
略作斟酌,孟凡點頭答應下來。
洪澤四周百姓安居樂業,水府妖精未曾沾染業力,兩者相處和睦。
由此可見后者本性。
現如今,對方表示愿意接受朝廷管轄,護佑一方水土,完全是好事。
風調雨順,百姓享受到了恩惠。
而兩百年后,一眾水府妖精憑借功德升入仙界,雖說地位不如依靠自身修為飛升的道人,但也享受了長生。
當孟凡離開水府時,蝦兵蟹將,以及龜丞相相送。
對方明顯想替主人冰螭再談談官位之類,但這事根本沒得談,都有定數,了不得跟當地洪澤令平級。
畢竟,四瀆龍神也不過是國公。
像這種級別的冊封,甚至都不必皇帝本人擬旨。
“此行應當順利。”
“各位祖師爺以及神祇保佑。”
重新上路以后,孟凡向西行去,等徹底離開洪澤地界,又重新找了個僻靜地方,見四周沒有水脈,趕緊涮了點蛟肉下肚。
“欸,魚和熊掌不可兼得。”
先前在水府確實吃了不少好東西,靈果和靈酒都是佳品,可惜某人還是鐘愛肉食。
等解完饞,孟凡一路過壽州、渡淮水、入唐州,即將進入京畿道,再往北走兩三天,即可抵達東都。
當然,他此行是要去西京長安。
“這地方怎么如此旱?”
離開州府以后,孟凡繼續北上在鄧州與商州之間的狹長土地上,感受了異樣,好多野犬、鳥類死在路邊。
誠然,一山有四季,十里不同天。
但鄧州與唐州皆無異常,等到了去商州的路上,竟然如此干旱。
“太陽沒有問題。”
“那就是太久沒下雨。”
喃喃低語聲中,孟凡不禁皺眉,為了搞清楚到底怎么一回事,在野地里隨便找了個青石板,直接將土地給請出來。
沒辦法,并非人人都是孫大圣,遇到什么事情,可以直接把本土地祇給拘上來。
不過,孟凡在文疏上倒也沒有太過客套,隨著青煙裊裊升起,一個拄著拐杖的小老頭漸漸浮現出身影。
“小老兒,見過真人。”
“免了,這里到底怎么回事?”
“降雨一事,得問城隍爺,在下一個小小土地公。”老頭吞吞吐吐。
這樣子……不消說,顯然是知道什么,卻又不敢說。
“此地水脈呢?可曾封龍神。”
孟凡旁敲側擊。
“回真人,鄧州與商州之間并無大江大河,只有一些溪流以及小河,如今也差不多都干涸了。”
聞言,孟凡隱約感覺,清閑這么久,不平之事來了,而且事情不小。
“那司雨一事由誰掌管?”
“由城隍爺上奏淮水龍神。”
城隍那里出問題了?
在唐朝,城隍信仰已相當普遍,地方官吏往往為城隍撰寫祭文,祈求風調雨順,民安物阜。….不過,中唐以前,城隍神為民間信仰,若非特殊情況,朝廷不會特意冊封,故而地位不高。
所以……怎么敢?
這要是驚動了朝廷,怕是要被推倒神像,抽出魂體打至魂飛魄散。
念頭急轉之間,孟凡揮了揮手,示意這片區域的土地老兒離開。
沒必要為難一個小神,他生前估計就是附近一個老人罷了,剛剛點出其中利害關系,讓自己知道該去找誰就好。
按照道藏記載,城隍神的來歷大致可分為五種:地方官、功臣、正直者、行善者、神通者。
其中地方官城隍,主要是某一地方的首任官員,亦或在當地民眾中口碑很好的那些。
功臣就更好理解了,楚漢戰爭中,漢王劉邦及其部眾被楚軍圍困在滎陽城里,為救劉邦脫離困境,紀信身著劉邦衣帽,引開楚軍,讓劉邦逃回關中,自己卻被楚軍燒死。
故而,紀信死后被特意冊封為城隍,封地極大,治下人口眾多。
正直者、行善者,自不必多言。
以上四種出身的城隍,其實都不差,畢竟民眾眼睛雪亮。
反倒是最后一種。
神通者任城隍,此類最有操縱空間,生前具備神通法術的道人,大概率都跟陰司有點關系……
孟凡并不避諱,道門也出敗類。
故而,這種城隍的品性一般難以保證,加上依靠自身修成仙道,已經沒什么希望了,索性就各種鉆營享樂。
不過,一切都只是個人猜測,具體是怎么一回事,得親自去縣城調查,走進城隍廟里問問。
與此同時。
城內。
一陣吹吹打打,胥吏將一頭整豬洗刷干凈,抬到了城隍廟。
綠袍縣令高高瘦瘦,看起來頗具正氣,此刻正在宣讀手中的文書:
“城隍神,祀典無之,吳越有之,風俗水旱疾疫必禱焉。”
“有唐儀鳳二年夏,六月不雨,七月既望,本縣令躬禱于神。”
“與神約曰:三日不雨,將焚其廟!及期大雨,合境告足。具官與耆耋群吏,乃自城北遷廟于山巔,以答神休。”
這文人夠霸氣。
三天不下雨?燒了你的廟宇!
如果規定期限內大雨來臨,滿足了全縣人民的期盼,本地父老鄉親就在山頭給城隍修一座新廟,從城北的破舊老廟搬過去。
眼下,人道還是很能打的,一地父母官至少不畏懼城隍之流。
青煙騰起。
跟孟凡邀土地見面一樣,文疏即將送至城隍案頭。
會怎么回復呢?
不遠處,湊巧趕到,親眼目睹這一幕的孟凡心里有些好奇,面對如此硬剛正面的七品縣令,以及滿城父老,城隍只要腦子沒問題,肯定會當即給出反應。
數萬人的信仰之力,加上朝廷威壓,祭典上說三天后毀廟,那只有提前,絕無推遲或取消的可能。
然而,事情走向再度突破認知。
眾目睽睽之下,一點神跡,或者說反饋都沒有給出。
而孟凡法眼看的分明,此地城隍廟并非死寂,有香火鑄就神軀的魂體存在,日游神的雕像甚至傳出了波動,將外界景象一覽無余。
“各位鄉親先散了吧,繼續把井往深處打,三天后再看看情況。”
“唉,實在不行,本官就上書州府,向朝廷求援……”
如今井中有水殘留。
僅一縣之地大旱,州府完全可以救濟過來,不至于驚動朝廷。
換而言之。
事情不小,但也談不上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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