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素，你老實告訴我，究竟哪里得罪她了？”
望著無限放大的露西，撒旦心頭絕望，生出身為螻蟻的無力感。
“我沒得罪過她，甚至還救了她一命。”
羅素萬分無奈，無故被卷入超體事件，硬要找個背黑鍋的人，只能是皮埃爾了。
如果這貨提前解決韓國黑幫的案子，如果這貨沒有死賴在辦公室打報告，如果這貨沒有催催催，他怎么可能遭遇BUG露西。
看著‘湯姆’和‘撒旦’的兩張人物卡，羅素十分不舍，更糟糕的是，露西的人物卡時效未過，他想用都用不了。
“救了她一命，結果她到處追殺你，你覺得我會信？”
撒旦狠狠瞥了羅素一眼，鄙視道：“如果我沒猜錯，肯定是你始亂終棄……呃，實話告訴我，你有沒有和她那個過？”
“……”
羅素沉默，撒旦翻了個白眼，渣男活該天打雷劈。
天穹之上，露西如同來自高等維度，肆意修改著地獄的法則，剝奪羅素在地獄的權柄，將無所不在的黑暗驅逐一空。
這一刻，羅素和撒旦一樣成為前任，地獄轉而由露西當家做主。
轟隆隆！！
遮天大手壓下，狂風催壓大地，震蕩空氣呼嘯連連。
撒旦咽了口唾沫：“羅素，如果你沒有翻盤的手段，這次信我一回，主動認錯道歉，她一時心軟沒準就放過你了……還有，告訴她，我不是小三，和你沒有任何關系。”
“你說話呀？”
依舊是無人回應，撒旦轉頭一看，羅素的位置空空如也，早就跑路了。
“該死！”
不知是多少次被賣，撒旦都有些習慣了，咒罵一句轉身就跑。
另一邊，羅素身軀電弧環繞成團，破開周邊的無形桎梏，以超越自身極限的速度直沖地獄深處。
數不清的殘影在條條裂縫中出現，然后又迅速消失，讓人無法準確定位他的移動軌跡。
此時的地獄逐漸淪陷，恐怕要不了三十秒就會變成露西的形狀，作為黑暗維度之主，羅素經驗十足，逃與不逃沒有任何區別，都在露西的手心里蹦跶。
他只想拖延時間，看露西的情況就知道，處于完全體的零界點，隨時有可能徹底蛻化凡軀，變成無所不在的科學上帝。
只要能爭取到足夠的時間，他就安全了。
轟隆隆！！
巨大的手掌貼近地獄大陸，以無邊威勢將這片大地崩裂成碎片，一團黑色的物質從露西指縫中溢出，附著天空地面，構建出奇異的黑色斑紋。
速度之快，遠超羅素當初使用黑暗侵蝕地獄。
仔細看，這并非一場入侵，而是吞噬，未知的黑色物質掠奪物質能量，狂暴且不可阻擋，使得本應無限大的地獄，在這一刻飛速縮小。
地獄深處，羅素目瞪口呆看著前路，四尊魔神之軀攔路，黑焰大劍兇光凜凜，齊齊朝他揮砍而下。
曾經，露西無法模擬圣光和黑暗維度的力量，現在她可以輕易做到，并在能量的使用中，比羅素更加高效。
羅素倒吸一口涼氣，前路被阻，上方遮天大手追著撒旦蓋下，目所能及再無逃生的去路。
地獄之門開啟，羅素身軀一躍跳入其中，閃身出現后，眼前一片白光，迎面和撒旦撞了個滿懷。
嘭！！
撒旦捂著腦門直哼哼，推開羅素繼續向下逃竄，發現四尊提劍而來的魔神之軀，掌心凝聚圣光揮灑而下。
聲勢浩蕩的圣光化作箭矢暴雨，夾雜著一道道冷冽的旋風，鋪天蓋地形成無比強烈的白光，向著魔神之軀沖刷而下。
撒旦寧可面對四尊魔神之軀，也不想和天上的大手接觸，她的感覺非常敏銳，一旦接觸，她會瞬間消失，化作能量成為露西的一部分。
圣光恢弘，沖撞魔神之軀蕩開點點漣漪，下一秒，聲勢更加龐大的白色箭雨原路返回，劈頭蓋臉將撒旦砸蒙了。
同樣的能力，她的一切都被露西成功模擬，且施展出來后威力更上一層樓。
轉瞬間，撒旦傷勢復原，飛快沖到羅素身邊，見他一動不動，仿佛是在靜靜等死，忍不住催促一聲：“你還在傻看什么，快逃啊！”
“沒用，地獄已經是露西的形狀，所有進出通道都被封鎖，我們無處可逃。”
羅素雙目泛起黑光，地獄的空間飛速縮小，上下、前后、左右，六個方位都無處可遁，除非跳出地獄，尋找出新的方向。
這條路就在頭頂，干掉露西就行了。
羅素抿抿嘴唇，看著‘露西’的人物卡時效，決定放手一搏。
“系統，使用‘物品卡：CPH4’！”
一包CPH4在手，羅素撕開口子往嘴里塞了一把，剩余大半包扔進隨身空間。
“抓緊我！”
“什么？”
撒旦尚未反應過來，便被羅素抓住后領，視線飛快倒退，遠離魔神之軀，直沖到遮天大手下方。
一道道掌紋清晰可見，逐步放大成山巒溝壑，撒旦哀嘆一聲閉上眼睛，被羅素帶動，以臉著地直直撞了上去。
轟！！！
撒旦心神恍惚，身軀彈起向下墜落，四道黑色觸手襲來，將她拖入黑暗。
羅素這邊同樣如此，黑暗覆蓋身軀，一點點淹沒他的五官。
飛快縮小的地獄從面化作點，最終消失在露西掌心之中，鏡頭重新拉開，她正處于李先生的會議室，腰身筆直坐在沙發上。
三包CPH4全部進入體內，露西的身體也開始被黑暗侵蝕，待黑光躍過鼻翼時，她冷漠的面部突然閃現出疑惑。
吞沒羅素之后，她沒有察覺到感情因素，甚至羅素的存在都沒察覺到，仿佛對方從不存在。
疑惑無限放大，露西不明白其中的原因，但進化的節奏已經無法打斷，她只能任由其繼續下去。
咔嚓！
如同陶瓷破碎的聲音傳來，露西微微低頭，看著胸前的空洞，眼中不含絲毫色彩。
一只大手伸出，羅素從露西體內爬出，手里拖著昏迷的撒旦，兩人視線相碰，皆是面無表情。
露西愣愣看著羅素，右手抬起，食指指尖對向羅素。
羅素同步抬手，在指尖相碰的前一刻，他收回食指握拳，眼神空洞全身僵硬，發顫的拳頭緩緩豎起中指，對露西做出回應。
“時間會證明一切！”
露西淡淡說了一句，腦域開發至100%，身形憑空消失，只在沙發上留下了幾件貼身衣物。
“居然連個U盤都沒有……”
羅素面無表情吐槽，將撒旦扔在地上不管，僵硬坐在露西的位置上。
他身軀微微顫動，一團未知的污泥從其腳下流出，向著四周侵略。
黑泥包裹撒旦的瞬間，羅素僵硬低頭，目光偏轉黑泥的流動軌跡，將吞沒的撒旦吐了出來。
和露西之前一樣，羅素被黑暗覆蓋，一點點淹沒全身。
黑光侵蝕至眉梢時，羅素身軀一震癱倒在沙發上，滿頭大汗劇烈喘息著粗氣，臉上的黑光消失無蹤，遍地黑泥返回他體內。
在無路可逃的時候，他賭了一把運氣，賭撒旦小姐姐命不該絕。
羅素用吞食CPH4的方式，強行啟動腦域開發，使得進度條躍過20%的分水嶺，進入不可停止狀態，而后借助露西的進化加快這一過程，蒙混過關脫離了露西的身體，以此重獲自由。
很驚險，慢一步，他和撒旦會成為露西進化時的能量；快一步，他會和露西一樣，喪失感情整個融入世界。
副作用非常明顯，他在進化的過程中缺失了大部分感情，即便人物卡時效結束，有一些也真的丟失了。
比如現在，羅素愣愣坐在沙發上，目光審視撒旦，第一個想法是研究其身體構造，以解剖的方式。
三個小時之后，撒旦痛呼一聲，捂著腦袋從地板上爬起，看到一本正經坐著的羅素，當即眼前一黑，仿佛天塌了下來。
“完了，完了，我已經不純潔了……”
她眼角帶淚跪倒，嚎了幾嗓子發現情況不對，東摸摸西摸摸，而后用見鬼的眼神重新打量起羅素。
“請問，有沒有看到一個和你一模一樣的人？”
撒旦小姐姐嚴肅臉：“他叫羅素，和你長得很像，但人品方面不及你萬分之一。”
“就是我！”
羅素淡漠點頭，冷冷看著撒旦說道：“剛剛的逃亡，我的感情缺失了一部分，現在是你報恩的時候了，我需要你的幫助。”
“？”
“很簡單，和我嗶嗶。”
“？？？”
撒旦瞪大眼睛：“我拒絕，你缺失的感情指的是臉皮嗎？”
“拒絕的話，請幫我聯系不會拒絕的人，我在這里等你。”
“……”
撒旦聞言整個人都不好了，抬手在羅素眼前晃了晃，順手在其臉上揪了揪，確認他真的缺失了部分情感，感慨道：“雖然你現在怪怪的，但相較之下，比第一次見面時可愛多了，如果那時你也這么老實，沒準我就答應你的追求了。”
幫忙聯系是不可能的，堂堂撒旦還沒墮落到去拉皮條，她想了想，低頭在羅素嘴角輕輕一吻。
“別誤會，這是還你的救命之恩……雖然性命之憂也是你帶來的。”
“不要廢話，繼續！”
“……”
撒旦：(?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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