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將軍，此事畢竟干系重大，我也無法現在就給你答復，請容我與張司令、謝參謀長他們商議后再給你答復。”
“就勞煩將軍先在長春住上幾日，我讓我的副官陪你到處轉轉，要是將軍想去別的地方也都可以”張廷言微笑著對蔣光乃說道。
蔣光乃原以為張廷言和抗日軍對常凱申早已心生不滿，畢竟當初常凱申讓張廷言赴南京時，差點將張廷言扣下，抗日軍應該很樂于倒蔣，可據自己觀察張廷言合作意愿不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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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否將抗日軍拉入己方陣營對后面的倒蔣事業至關重要，蔣光乃雖心急卻也知道張廷言所說的是實情，只好強打起精神說道：“憬然就叨擾張副司令和抗日軍幾日。”
“石康丁好生招待蔣將軍”張廷言沖站在門口的石康丁喊道。
石康丁快步走到蔣光乃跟前客氣地說道：“蔣將軍請跟我來。”
就在蔣光乃出去不久后謝科從外面走進來，“副司令，福建方面貿然來訪是何意思？”謝科進來問道。
“他們是想拉上我抗日軍一起倒常”張廷言抬頭說道。
“他們想僅憑第十九路軍擊敗常凱申，未免癡人說夢”謝科微皺眉頭。
“蔣光乃說他們已經與粵系、桂系、晉系、川系部分軍閥聯絡好，只能我抗日軍點頭，他們就選擇合適的時間共舉大事”張廷言將蔣光乃原話告訴謝科。
“他們倒是會聯絡，這幾方勢力正好對常凱申形成包圍之勢”謝科眉頭舒展開來，看來蔣光乃他們已有準備。
“怎么老謝你是覺得蔣光乃他們起義能成？”張廷言從謝科的語氣中聽出謝科希望蔣光乃一方獲勝。
“副司令，第十九路軍和我抗日軍一樣都是堅定的抗日派，他們去年也曾在上海與日軍血戰過，要是他們能推翻常凱申和南京國民政府，就能整合全國抗日軍力量，北上抗日，與我軍從南北兩面一起夾擊關東軍”謝科興奮地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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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廷言聽完后笑著搖搖頭說道：“老謝，你太樂觀了，就從他們聯絡的人看，也就粵系真心想和他們合作，其他的要么是墻頭草要么心懷鬼胎。”
“你就說晉系的閻西山，這可是只老狐貍最擅長見風使舵，他答應蔣光乃他們無非是不將雞蛋放在一個籃子里罷了，他也稱得上是個倒戈將軍”張廷言冷笑道。
早在北伐時期，常凱申占據南京聯合大資產家、大地主與革命隊伍決裂，革命軍據守武漢，成立武漢國民政府，與南京國民政府抗衡。
雙方爭先拉攏粵系、桂系、晉系、等各方勢力，起先答應武漢國民政府的閻西山見常凱申勢大，反悔投靠常凱申，常凱申又用每月給西北軍200萬大洋作為軍餉的重利將西北軍馮玉翔部收買。
武漢國民政府陷入孤立無援的境地，武漢國民政府中的左派也倒向常凱申，對革命黨展開大肆屠戮，大革命宣告失敗。
熟知這段歷史的張廷言清楚這些軍閥實際上就是些投機者，手中的軍隊就是他們的籌碼，隨時待價而沽，歷史上哪怕日本人將閻西山視為命根子的山西占領大半后，閻西山后來也照樣和日本人眉來眼去。
“副司令，現在南京國民政府主力深陷江西無法抽身，第十九路軍又在福建距離南京國民政府心腹重地南京、上海并不遠，要是第十九路軍能搶先占領這兩地，倒還有獲勝的機會”謝科覺得第十九路軍并不是沒有獲勝的機會。
后來在第十九路軍起兵之后，持這種想法的人不在少數，“老謝，你忘了長江上的那些英、美軍艦，他們可會在常凱申身處險境時支援他”張廷言提醒道。
歷史上渡江戰役期間，英國護衛艦“紫石英”號不顧中方警告闖入我方預定的渡江地段，結果被我軍炮兵迎頭痛擊，原本囂張的“紫石英”號在我軍炮擊中被炸的擱淺，舉起白旗。
第十九路軍雖實力不弱可也不敢輕易向英美兩國軍艦開火，一旦西方勢力介入第十九路軍將很難有機會拿下上海、南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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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么看來第十九路軍沒有任何獲勝的機會，副司令既然如此不如勸第十九路軍讓他們放棄起兵”謝科建議道。
“常凱申對福建覬覦已久，他的目的就是將第十九路軍調離福建，自己好派人接管，第十九路軍無論怎么做都毫無機會”張廷言搖搖頭說道。
“那我們抗日軍就不摻和此事，任由他們去折騰吧”謝科感嘆道，抗日軍與關內還隔著關東軍，常凱申就算有心對付抗日軍也鞭長莫及。
張廷言、謝科兩人打定主意不參與第十九路軍的起義以后，決定先不將消息告訴蔣光乃，而是等過幾日再告訴他，這樣顯得抗日軍做此決定時經深思熟慮過。
蔣光乃以前大多通過報紙了解抗日軍，現在能近距離親眼目睹抗日軍，自然纏著石康丁想將抗日軍底細看個干凈。
石康丁在匯報張廷言之后，張廷言大手一揮：“他想看什么就讓他看，我們抗日軍從來不會藏著掖著，也沒有什么不敢見人的。”
在接到張廷言的指示后，石康丁隨即領著蔣光乃四處參觀，蔣光脈如同一個好奇寶寶般邊走邊問，石康丁一一做答。
石康丁在得知抗日軍要在三五年之內培養兩萬余名軍政干部時，蔣光乃嘴里能塞下一顆雞蛋，這些人才足夠抗日軍組建一支20余萬人的部隊。
接下來的見聞更令蔣光乃深受感觸，抗日軍部分精銳部隊已經裝備上國內少有的半自動步槍，以抗日軍最精銳的一縱一師為例，其一個排的火力相當于十九路軍一個連。
身為軍人蔣光乃對武器格外鐘情，看到抗日軍所裝備的新式武器忍不住手癢，取過一只加蘭德步槍在靶場試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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蔣光乃連射空兩個彈匣子十六發子彈，愛不釋手的拍了拍手中的加蘭德步槍朝石康丁問道：“這是什么槍，這要是一個班的戰士都裝備這槍能壓制住小鬼子機槍。”
“蔣將軍，這是美制加蘭德步槍，是一款半自動步槍”石康丁解釋道
“石副官能不能送我一支”蔣光乃撫摸著手中的加蘭德步槍滿懷希翼的朝石康丁問道。
抗日軍軍規中規定，射擊場上任何一支步槍不允許帶出場外，面對蔣光乃的請求石康丁頗感為難。
“蔣將軍這槍送給你倒是沒有問題，但這支槍所使用的子彈為毫米與貴軍使用的毫米子彈不通用，你拿回去后子彈打光了，也是支燒火棍”張廷言的聲音從兩人后面傳來。
張廷言的出現也正好替石康丁解了圍，“張副司令，難怪你們抗日軍能和小鬼子掰手腕，原來手里有這么好的武器”蔣光乃艷羨的說道。
“蔣將軍我始終認為打贏勝仗武器固然重要，但更重要的是使用武器的人，清末中日甲午戰爭時期，清軍據守平壤，占據地理、兵力、武器優勢。”
“然其主帥膽小如鼠，部隊軍心渙散被日軍占領平壤，白白損失大好局面，致使中方戰敗，簽訂喪權辱國的《馬關條約》”張廷言感慨到，每每想到這段屈辱的歷史，張廷言感覺到胸口壓著一塊大石頭一樣。
“張副司令，言之有理”蔣光乃沉默半響后說道。
“蔣將軍，我來找你是告訴你，我抗日軍正承受著關東軍巨大壓力。無心他顧，恕難加入對方陣營”張廷言緩緩說道。
蔣光乃聞言神色一僵，眼低閃過一絲失落，強顏歡笑道：“張副司令，我方尊重貴軍的決定。”
張廷言邀請蔣光乃沿靶場散步，石康丁、蔡準趕緊讓靶場內還在打靶的抗日軍戰士全部撤了出去，警衛將靶場控制住。
“蔣將軍，一二八事變時你們第十九路軍打出了中國軍隊的氣勢和威風，第十九路軍聲名遠揚”張廷言夸贊道。
“張副司令謬贊，沒有上海老百姓和第87、88兩個師支援，僅憑我們第十九路軍不可能打退日軍進攻”蔣光乃謙虛的說道。
“夫未戰而廟算勝者，得算多也；未戰而廟算不勝者，得算少也；多算勝，少算不勝，不知貴軍有幾成勝算？”張廷言雙手背在后面扭過頭來問道。
“六七成吧”蔣光乃思考片刻后應道。
扭過頭來見張廷言正似笑非笑地望著他，頓時感到有些心虛嘴硬道：“五成把握總還是會有的。”
“蔣將軍貴方既無必勝把握，倉促起兵只怕敗多勝少，何況常凱申手中握有近百萬軍隊，就算貴方所聯絡的各勢力愿意同時起兵，也與常凱申兵力相差懸殊，想取勝微乎其微”張廷言勸道。
張廷言思慮再三決定還是勸勸蔣光乃和十九路軍，以他們的實力根本不可能和常凱申說抗衡，與其這樣倒不如讓第十九路軍保存火種，好好經營福建，為之后抗戰做準備。
“張將軍以我對日軍的了解，不出5年他們必然會發起大規模侵華戰爭，那時戰爭將不局限于東北、熱河、察哈爾，戰火將從北燒向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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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華民族面臨數百年來最嚴峻的一次挑戰，這是一場我們輸不起的戰爭，一旦失敗會有亡國滅種的危險”張廷言神情嚴肅地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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