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壹小說 > 濁世第一仙 > 第三九一章 摩柯之獄消失了
  其實那不是空間通道,而是一處缺口,一處能夠通往外界的空間缺口。

  缺口并不大,只能容得一個人進出,而且還在飛快地修復之中,漸漸開始縮小。

  青龍長吟一聲,將身一晃,順著那空間缺口便飛了出去。

  張棄緊緊地伏在龍背上,鼓起最后的真元,牢牢地護住自身。但他的真元已經極度匱乏,其實也起不到多少防御作用,立時便覺得全身上下一陣刀割般的疼痛,鮮血自一道道細細的傷口之中滲了出來,剎那間,他全身上下都染得通紅,再一次變成了一個血人!

  幸好一聲低嘯,卻是玄武沖了出來,覆蓋在他背上猛然變大,為他擋住了那一道道凌厲無比的空間切割之力。那些空間力量切割在玄武的龜背上,張棄能夠清晰地聽見“咔咔咔”的聲音,不過好在玄武的防御還是值得信任的,并沒有受傷。

  不過眨眼之間,張棄眼前,又出現了藍天白云:他終于沖出來了!

  張棄嘴角泛起一絲笑容,這一次闖出魔獄路,肉身的折損是極大的,但收獲卻也不小啊,除了那魔魂梭之外,在泥丸宮世界之中,分魂小道、小戰和小玄,所得的收益都是極大的。

  當然現在張棄無法盤點自己的收獲,他駕馭著青龍,猛然沖出了魔獄路!

  正好,一沖出來便出現在那摩柯之獄山谷上空,張棄撥轉龍頭便沖了下去。

  然而山谷里卻是一片荒蕪,居然什么東西也沒有!

  沒有人影,沒有房屋,沒有那萬千歸一混元無極大陣的無數面陣旗,甚至也沒有云霧。

  一眼望去,整個摩柯之獄都變成了一片枯黃的草地,一目望去,一覽無余!

  摩柯之獄,消失了?

  張棄怔了一下,卻聽身下的青龍一聲哀鳴,便如墜機一般,朝著山谷之中摔落下去。

  原來在沖出空間通道的時候,不但是他,青龍也受了不輕的傷,此時也是滿身血跡!

  一主二妖寵重重地摔落在山谷之中,張棄也顧不得摩柯之獄了,先用盡最后的力量,將幾枚療傷丹藥丟給青龍和玄武,自己也盤膝坐下,飛快地進入了療傷狀態。

  分魂小丹煉制的丹藥,效果自然是極其不凡的,畢竟他也算是極有經驗的煉丹老手了。一主二妖寵只花了兩刻來鐘,便基本完成了療傷,雖還有些殘存的傷勢,也已無關大礙。

  其實隨著張棄的境界有所突破,他現在是急需提升修為的。但張棄并沒有繼續修煉下去,現在當務之急還是要先找到盧小玥,至于修煉,以后有的是時間。

  所以他剛剛完成療傷,立即便把青龍、玄武,甚至還有剛剛晉升半妖境的白色小老虎,全都派了出去,把整個山谷,里里外外搜尋了個遍——不出意料,一無所獲。

  白色小老虎已被正式定名為“白虎”,半妖境初期修為,同樣是變異血脈——這不是它生下來就變異的,而是因為張棄給它服用了一種名為“融血天璜丹”的六階丹藥。

  這種六階圣丹極其難以煉制,十分偏門,效果卻是極好的。它只能適用于妖獸,而且只能適用于妖獸的初生期,能夠極大地刺激妖獸血脈,促成它返祖,或是賦予它強大的血脈。

  青龍、白虎、玄武,都齊了,現在的張棄,就更加想念那只朱雀了。

  他怔怔地嘆了口氣,便見三只妖寵一齊跑了回來,紛紛搖頭:“沒有人,什么也沒有。”

  青龍更是叫道:“公子,你沒有弄錯地方吧,這兒根本就不像是有人住的地兒啊!”

  張棄招手叫過白虎,翻身騎上虎背,他決定親自去看看。

  白虎乃是山林之王,在山地之中速度最快,而青龍則體型太大,轉折之間不夠如意,只適合在天空中飛行;至于玄武,它表演的舞臺應該在大海之中。

  現在張棄也算“裝備”精良,水陸空都齊全了,天下之大,他應該可以任意遨游了吧?

  然而騎著白虎在山谷中繞了一圈,張棄卻還是一無所獲。

  首先,他確定這地方就是摩柯之獄,他還專門遁入地底下兩百余丈,在那兒他找到了自己殘留的血跡,這說明他的確曾經遁下去過,而不是忙中出錯走錯了地方。

  但這山谷里也的確沒有人,也沒有房屋,更沒有那層層關卡。這不是剎那間把所有東西都搬走了,而是這些東西直接就沒有在山谷里出現過,這其中的差別,張棄還是能夠分辨的。

  也不是幻境,以張棄那強大的神識,怎么也不可能分辨不出虛幻與現實。

  所以張棄也有些糊涂了:這到底是怎么回事?

  張棄想到了一個人:盧楚。

  但此時的盧楚,仍在他衍天鼎空間內的巨峰上,仍然處于沉睡之中,充盈的靈氣仍然在以他的身軀為戰場,與頑固的魔氣作著殊死的拼搏,一時間,他仍然無法醒過來!

  張棄咬著下唇想了許久,決定還是先回武城再說。

  他騎上青龍,翔上千丈高空,朝著武城方向飛了回去。

  他沒有落在武城內,而是落在了離武城不遠的那個小村莊里。這座小山村里有個破窯,韓余余服侍著盧小玥的母親,就寄居在這個小破窯里,白虎的母親也在那兒。

  此時正值上午,村子里人來人往,多半都荷著鋤、提著籃,正趁著晨光下地干活。大家都忙,也無人來理會張棄,他也沒有驚動任何人,慢慢地便來到了破窯旁邊。

  但破窯里沒人,一個人也沒有,也沒有留下一絲痕跡,表示這里面曾經住過人。

  這破窯里只有一些殘缺的瓦片,斷裂處已經發黑,一看就是很久以前的東西了。

  張棄忍不住搔了搔頭皮:這是怎么了,為什么他每到一個地方,那地方就什么也沒了呢?

  難道他這段日子以來,經歷的都不是真實,而是一場幻境?

  可是衍天鼎里的盧楚,不正老老實實躺在那兒嗎,總不成那也是他的錯覺吧?

  便在此時,忽見一個小乞丐從破窯背后慢慢走出來,徑直走到他面前,問道:“找人?”

  張棄一愣,下意識地點了點頭。

  小乞丐伸出一只臟得看不出膚色的小手:“你懂的!”

  張棄皺皺眉頭,又聽小乞丐冷笑道:“你可以不給,不過我可以擔保,你找不到人!”

  張棄想了想,還是摸出一枚銀錠,五兩重,輕輕地放在那只小手里。

  小乞丐一下子眉開眼笑:“真是壕啊,五兩!”忽然往四周一看,小臉一下子變得警覺無比,急忙將銀錠塞進懷里,笑道,“好公子,這邊請!”

  張棄沉聲道:“你知道我找的是誰?若是找錯了,你可知道后果?”

  小乞丐縮縮鼻子,把已然到了嘴角的兩條“白龍”縮了回去,笑道:“沒事,你已經可以把我這條命買下來了。走吧,你要找的人不在這兒,咱們還得走挺遠的路呢!”

  他拄著竹竿,轉身就走。張棄跟在后面,想想還是覺得有些沒把握,又問道:“你叫什么名字?她們原本不是住在這兒的嗎,怎么會搬走了呢?你認得她們嗎?”

  小乞丐笑道:“我叫葉小古,我認得她們。”

  然后便閉了嘴,任憑張棄怎么問,他也是緊抿著嘴唇,一言不發。

  張棄倒沒想到,這小乞丐的嘴巴居然這么緊,就像塞了瓶塞一般,倒是個守信的好少年。

  經過大街的時候,小乞丐還買了一大包吃的,有荷葉雞、鴨脖、豬腿等等,甚至還買了一碗鯽魚湯和清蒸田雞。當然,用的就是張棄給他的那枚五兩重的銀錠。

  剩下的錢,他小心翼翼地裝進了貼身的衣兜里,又用一條破布緊緊地纏起來。

  張棄不由得問他:“你這么光明正大地,不怕有人打你這錢的主意嗎?”

  葉小古看了他一眼:“這是你應該關心的問題,而不是我要關心的!”

  張棄一愣:“我?為什么是我應該關心的呢?”

  葉小古吊兒郎當地笑道:“你給我錢,要是被搶了,打的是你的臉,又不是我的臉!”

  張棄不由愕然。

  葉小古卻一跳一跳地,走得越發快了。而且這村子里小巷極多,東一轉西一拐地,葉小古想來是本地人,十分熟悉道路,一會兒鉆進一條巷子,一會兒又忽然加速跑過一座宅院。

  只是不管他怎么跑,張棄總在他身后一步,從來沒有讓他甩掉過。

  快跑出村的時候,葉小古終于慢下來,又把到了嘴皮上的兩條“白龍”吸回去,撇撇嘴道:“真沒意思,你怎么能跑這么快呢,我怎么跑都甩不掉你!”

  張棄笑笑,停了一會兒,又問道:“你要不要學著修煉一下?”

  葉小古搖搖頭:“不用,姐姐在教我修煉,她的修為可高了,有那座房子那么高!”

  他指了指不遠處的一幢三層高樓。

  “姐姐?你還有個姐姐?”

  葉小古又搖搖頭道:“不是親姐姐,是救了我的命的人——到了!”

  他在一座院門前停下來,高聲叫道:“有客人來啦!”

  這院子并不算太大,六尺高的院墻,柴門虛掩,隱隱能夠看到院子里的樹木和房屋一角。在這座小小的村子里,這樣的院子沒有兩百座也有一百七八,根本就毫不起眼。

  張棄忍不住皺起眉頭,難道韓余余和那老夫人就住在這院子里?

  正想著,忽然一道光芒閃過,一記凌厲的刀罡,猛然出現在張棄眼前!

  而那小乞丐葉小古,則在這一剎那退出去數丈遠,顯然是任務完成,躲遠了。

  但那道刀罡并沒有劈下來,而是在離張棄額頭還有尺把遠的地方,驀然停了下來:兩只修長有力的指頭,穩穩地挾住了它,卻是張棄在電光火石之間,已然出手了!

  “咦!”一聲清脆的驚呼,一個女孩出現在張棄面前:居然便是韓余余!

  張棄明白了,原來韓余余和老夫人真的住在這兒,想來是怕有人來找麻煩,平常時候卻是不出來的,有什么事就叫這葉小古去做。那想來教葉小古修煉的姐姐,就是韓余余了。

  看來葉小古也不是平白無故去破窯旁轉悠的,想來是韓余余的吩咐,只要有人去破窯邊找她們,就讓葉小古帶到這兒來,韓余余再突施偷襲,往往能夠一戰而勝。

  只是她可能也沒想到,今天葉小古帶來的,居然會是張棄。

  韓余余一擊不中,退了兩步,正要再來一擊,忽然看到張棄臉龐,不由驚喜地叫出來:“張公子,是你!”

  她原本是叫張棄“大哥”的,但在小尖山那虎谷里見識了張棄的厲害之后,便不敢這么叫了,于是很順溜地便改了口,叫他“張公子”。

  韓余余把張棄帶進了院子,葉小古跟在后面,有些不知所措地搔了搔頭皮,也跟在后面。

  “你們怎么搬到這兒來了,我去過破窯,卻像是好久沒有住人的樣子。”

  走進院門的時候,張棄忍不住問道。

  韓余余沒有回答他,而是叫過葉小古,接過他手上的東西,然后把他打發出去,遠遠地放著哨,免得有人靠近了。當然她這是多此一舉,因為張棄的神識,可比葉小古靠譜多了。

  但張棄沒有說什么,見她安排好了,回過頭來沖他一笑:“在那邊我看到了一些人,好像帶有魔氣,我怕出意外,就搬到這兒來了。我叫小古他們去破窯做了一些布置。這些小家伙雖然修為不高,做這些事倒是挺厲害的,居然連你也沒看出來!”

  說話間,兩人走進正屋,便見一個滿頭花白的老婦人,正提著一個竹籃走向廚房。

  韓余余叫了一聲:“老夫人!”

  老婦人回過頭,輕聲笑道:“小余,今天怎么帶客人來了,這位客人是誰啊?”

  這位老婦人,想來便是盧小玥和盧楚的母親,少陽宗的宗主夫人了。

  張棄緊走兩步,深深地彎下腰去:“晚輩張棄,見過夫人!”

  他一眼就能夠看得出來,其實這位夫人還不到兩百歲,相較她巔峰時金丹境初期的五百年壽命,折算下來,也只相當于三四十歲的普通人而已。

  她現在變得如此蒼老,滿頭花發,臉上滿是老人斑,其實是因為她的修為下跌的緣故。

  所以張棄很明智地把那個“老”字給隱下來了。

  夫人一怔,連忙丟下籃子,就要還禮:“客人切莫如此,您是前輩高人……”

  張棄哪敢讓她拜自己,畢竟她是盧小玥的母親,而他和盧小玥是朋友,那她就是他的長輩。他伸手就要去扶,卻又有幾分遲疑,幸好韓余余見機極快,連忙扶住了夫人。

  “咱們先坐下來說話吧,站在這兒拜來拜去的,哪能啊!”

  三人進了草屋,在張棄的堅持下,夫人倚坐在床上,張棄便坐在她對面的椅子上,韓余余侍立在旁邊。張棄和夫人都要她坐下,但韓余余只是笑笑,卻沒有動彈。

  夫人無可奈何,只得任由她站著,便望著張棄笑道:“老身蕭清陌,不知前輩是?”

  她雖然家破人亡,修為盡失,如此落魄,那骨子里的雍容華貴,卻還是一點沒有減少。

  張棄把自己和盧小玥的故事,簡單地講述出來。

  “原來是玥兒的朋友!”蕭清陌點點頭,笑道:“玥兒如果知道有你這位朋友,她在天有靈,也會十分欣慰的。只是可惜,我們這院子里什么也沒有,也不好留您在此用飯了!”

  張棄一下子就明白了,定然是時不時有人來騷擾她們,蕭清陌生怕連累了他,所以才這樣說。他鼻子一酸,卻沒有表現出來,而是換了個話題:“夫人,您的修為,還能恢復么?”

  蕭清陌搖搖頭:“恢復有什么用,不恢復又如何?老婆子不過是茍延殘喘……”

  韓余余在旁邊低聲道:“夫人受傷極重,丹田盡毀,經脈寸斷,又中了劇毒,雖蒙您賜丹救命,但余毒還是沒清干凈,壽元又快到了……”

  “原來是前輩賜了丹藥救了老身……”蕭清陌聽了,連忙又要下跪。

  張棄連忙扶住:“夫人,您叫我小棄就好,切莫前輩前輩的!”

  他想了想,將兩瓶丹藥遞給韓余余:“一瓶是敬獻夫人的,內有五顆,第一顆清余毒、療沉傷;第二顆補虧空,培根基;第三顆重塑丹田,再理經脈;第四顆恢復修為,第五顆彌補壽元,每隔一月可服一顆。另一瓶是給你的,也是一月一顆,服完后,你可晉升神嬰境。”

  韓余余連忙接過,猛然間,淚水漣漣。

  蕭清陌正要說話,又聽張棄道:“夫人,我還有事,暫且別過,稍后再來看望。此地不可久居,小余,你可帶著夫人去武城,找萬俟家族,她應該會幫忙的。”

  他話剛說完,便要振身飛起,忽然又住了腳,轉身對蕭清陌道:“夫人請多加保重,小玥與盧楚兄,其實都還未死,早晚有一日,會回來拜在您膝下的!”

  蕭清陌渾身一震,頓時淚如滂沱!

  「(爆更一章,今天就是一萬五千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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