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壹小說 > 濁世第一仙 > 第三八四章 處處詭異
  兩聲短促有力的慘叫,兩柄劍已沒入了兩座法身之中。

  對比十分強烈:兩柄三尺長劍扎入兩座數丈高的法身,就像一根牙簽扎入一個氣球,看似毫無威脅,實則已攪碎了兩座法身中蘊含的規則之力,也攪碎了兩名尊者所有的生機!

  “呯、呯!”法身猛然破碎,兩名尊者落在地上,七竅流血,已然沒有了生命的跡象!

  屠子高臉色漲紅,呻吟一聲,雙手如篩糠一般抖個不停。

  他不止是為兩個尊者的死而感到恐懼,而是他又看到,張棄忽然將手一招,五柄法劍忽然出現在他身后,劍尖所指,一個淡淡的身影,漸漸變得凝實起來:竟是屠魚!

  這個看似粗獷得跟頭牛似的家伙,居然潛藏起身形,躲到張棄身后,這是想偷襲啊!

  原來張棄進來的第一時間,這四個家伙就已經明確制定了作戰計劃,真是陰險!

  只是他們無論如何也想不到,張棄除了五行屬性之外,竟還能修煉暗屬性!所以屠魚的偷襲,其實只是個笑話,早在他藏到張棄身后的時候,就已經被發現了。

  屠魚臉色蒼白,雙手舉在肩上,訕笑道:“我投降……別殺我……我投降……”

  張棄冷笑一聲,他怎么可能相信這些家伙?手一指,五柄法劍呼嘯而下;劍身上,五道光芒流轉,原本相互分開的五種氣機便瞬間連在了一起,頓時半個小院到處都是劍氣,瞬間又化作無數柄顏色各異的寸許長的小劍,那屠魚便立時被扎成了一個蜂窩!

  屠魚的慘叫聲掩蓋了屠了高的厲喝聲:就在屠魚身上冒出汩汩鮮血的時候,屠子高動了!

  也許他也知道,這是他最后的機會了,所以他悍然發動了最強大的攻擊:尚未成型的“魔草之域”瘋狂纏繞絞殺,數丈高的法身猛然撲來,全身真元鼓蕩,竟似要自爆!

  而他的真身,則已悄然后退,一步便退到了小院深處一扇小門旁邊。

  不用想也知道,那小門定然就是逃離這座小院的唯一通道。

  然而屠子高剛剛跑到小門邊,便聽得身后一陣猛烈的呼嘯聲傳來。回頭一看,只見眼前一黑,卻是一口大鼎,足有丈許高、八尺寬,正泰山壓頂一般自他頭頂上壓下來!

  這是張棄第三次用衍天鼎砸人,每一次都砸得如此酣暢淋漓!

  而屠子高法身的自爆也并未成功:張棄伸腳一跺,他身邊數丈寬的區域內,便如祭出了凝鐵幽盤一般,不管是地底下還是空氣中,竟都變得堅實無比,那法身剛闖進這片區域,就似闖進了一大塊精鐵世界之中,竟是半步也前進不得,躁動的真元,也剎那間便恢復了平靜!

  被衍天鼎砸得頭破血流,只剩下最后一口氣的屠子高,猛然瞪圓了眼睛,喃喃地呻吟了一聲:“領域……真正的領域……”

  他的感受還是正確的,這正是張棄的領域,而且,是由五行領域融合而成的大地領域!

  以金精、翠木融入黃沙之中,以水澆灌,再以火焙之,便能凝結成大地領域。

  金木水火土五行屬性,本就是大地之屬性。

  張棄收了大地領域,順手將殘留在地上的四枚須彌戒收起來,走到了那小門旁邊。

  伸手一推,那小門吱呀一聲開了。小門背后,又是一條長長的通道,這通道仍然普普通通,沒有機關,也并不是太長,大概只有三五十丈。張棄緩步前進,不久便走到了通道底部。

  這次卻是一扇丈許寬的鐵柵門,每一根鐵柵欄都比張棄的大腿還粗。透過鐵柱間的空隙,能夠看到鐵柵門背后是一個拱橋,橋的另一頭,能夠看到一些低矮的房屋,還有人影晃動。

  張棄沒有直接穿過鐵柵門,雖然他能夠憑借風遁術或影遁術做到這一點。

  他皺皺眉,用土遁術遁入地底下,穿過鐵柵門,沒有驚動守在門背后的兩個黑衣人。

  而且他也沒有從地底下出來,而是就以土遁術遁向那群房屋。

  那是一大堆夯土房子,都只有兩層樓高,門都是鐵做的,窗戶都用雞蛋粗的鐵柵圍著,最讓張棄奇怪的是,每一座房屋的屋檐下,都吊著一排橘黃色的風鈴,都在叮噹作響。

  張棄靠著土遁術緩緩遁到最外面的一幢房屋的墻壁里,只覺得一股腥味撲鼻而來。他皺著眉頭,卻并沒有忙著看看屋里的動靜,而是先看向屋外,便看清了那些晃動的人影。

  只見十幾個身影正在無意識地晃來晃去,卻不像是真人,反而像是傀儡。

  他不由大感興趣,這是除了他自己煉制的以外,他第一次看到別的傀儡。

  這些傀儡都有真人一般大小,相貌也很像真人,但它們體內都沒有神識,它們不是用神識來控制的,而是純粹靠機械驅動,動力源則同樣是靈石——與其說是傀儡,不如說是機器。

  張棄抿抿嘴,深感這種創意倒是新鮮,若能與自己的傀儡術融合,可能會讓他煉制的傀儡更上一層樓,甚至有可能與“大九天蠱”相融合,煉制出真正的分身來。

  分身!

  一條分身一條命,而現在的張棄有七大分魂,他足足可以煉制七大分身,這就是七條命!

  就算死上七次,也不會真的要了他的命,那還有什么可怕的,還有什么險是他不敢冒的?

  張棄深深地吸了一口氣,看來,等想個辦法,弄一個傀儡出去。

  不過茲事不易,既然用傀儡來巡邏,這里面對這些傀儡的控制定然是十分嚴格的,若是現在取走,恐怕就會打草驚蛇了,還是從長計議的好,先看看屋子里有什么吧。

  從外面看,屋子很小,不過丈許見方;但進入屋里,卻發現這里面居然另有乾坤!

  門背后,又是一條通道,單是肉眼看去,這通道便有數丈長。若這屋子真的是如表面看來的那么狹小,這通道怕已經通過兩三幢房屋了——顯然,這是不可能的。

  張棄摸摸鼻子,沒有從墻壁里出來,而是順著墻壁遁入那通道兩邊的石壁中。屋里守著兩名持槍的守衛,通道口還有一只趴在蛛網上打瞌睡的頭顱大的蜘蛛,他全都沒有驚動。

  那兩名守衛是真人,不是傀儡;那蜘蛛也是真正的妖獸,警覺性都是非常強的。不過想來他們也不會想到,居然有人能夠從地底下、墻壁中挪移進來,所以誰都沒有發現什么異常。

  張棄心里暗叫僥幸,遁著墻壁來到通道底,便聽到了幾聲悶哼。

  接著便聽到一個聲音在低沉地咆哮:“打不死的奴才,居然敢喚醒自主意識?你要找死,不如自己找個深坑栽下去,那里面毒、刺齊全,保管讓你神魂俱滅,可不要來禍害我們!”

  隨著聲音,又是幾聲沉悶的啪啪聲,倒像是鞭子打在木柱上一般。

  張棄仔細尋找,很快找到那聲音傳來的方向,是一扇小門背后。

  這小門卻是普通的木門,同樣沒有任何機關陷阱,想來這地方如此隱秘,進來又要經過重重關卡,所以根本不需要設置什么機關陷阱吧——只是沒想到來的是張棄這個“怪物”!

  試想,天底下除了他以外,還有誰能夠在地底下、樹木中、甚至是風里、水里自由穿行?

  但張棄還是很小心的,沒有從小門進去,而是遁入了門邊的石壁里。

  在這兒他就能清楚地看到屋里的動靜了:原來屋里有兩根木柱,木柱中間吊著一個人。

  這個人他熟悉,雖然當時的這人黑衣蒙面,而現在這人則是將滿頭亂發耷拉下來,遮住了那血跡斑斑的臉龐。但修為到了現在,他認人根本不需看到相貌,只需辨識氣機就行了。

  這個滿身血跡的黑衣人,便是曾在武城小屋里與他激戰的那個最強的魔嬰境。

  這個魔嬰境的功法中,帶著《指掌江山》的痕跡,張棄猜測他可能是少陽宗的叛徒。

  正在想著,又聽得屋子里皮鞭揮得“啪啪啪”地,每揮一下,那黑衣人便悶哼一聲。顯然,那皮鞭打在黑衣人身上,雖然聽聲音像是打在朽木上一般,但黑衣人所感受到的劇痛,卻并沒有減弱一分,相反,極有可能還更加劇烈,他那魔嬰境巔峰的肉身,也根本抵擋不住!

  而且,那皮鞭上似乎涂滿了什么東西,魔嬰境巔峰至少也是靈玄之體小成了,恢復能力是極為強大的;但被皮鞭打過之后,那殷紅的鞭痕卻是無論如何也消之不掉!

  但饒是如此,那魔嬰境巔峰也極其硬朗,除了低低的悶哼,卻從沒發過其它任何聲音。

  張棄緊緊地皺起眉頭:若是任由他們這么鞭打,這魔嬰境巔峰,可能會被他們活活打死!

  不過現在若沖出去救他,恐怕也不是什么好主意。雖然屋子里這幾個人并不強大,只是兩個魔尊和三個魔嬰境,但張棄卻在這處山谷里感知到了幾股強大的氣息,甚至都能對他造成威脅了:顯然,那至少也是魔圣級別的存在,他若貿然沖出來,必然會受到群毆!

  若對方是兩個初階、中階魔圣,像羅招和李怯那樣,他還有希望殺出去;但若對方是后期、巔峰魔圣呢?如果對方還有數十、數百個尊者呢?如果對方還有魔圣以上的存在呢?

  必須謀定而后動,不然,那就是救人不成,反成了飛蛾投火了。

  反正被鞭打的也是屠滅門的人,只要沒有被真的打死,張棄就大可以慢慢等待良機。

  而實際上他也并沒有等多久,不過十來分鐘過后,屋里那幾個人也許是打得累了,悻悻地住了手。一個魔尊沉聲道:“讓他休息一下,不要真的打死了,還有用呢!”

  那動手的魔嬰境收起鞭子,幾個魔修便魚貫出了小門,腳步聲漸漸遠去了。

  只剩下那魔嬰境巔峰吊在木柱上,低垂著頭,滿是血污的頭發遮住臉龐,很是凄涼。

  張棄還是沒有動彈,靜靜地等著,神識卻如水銀泄地一般蔓延開去。

  幾經查探,周圍百丈以內,應該沒有任何埋伏;而如果百丈之外有埋伏,想來以張棄的速度,也有充足的反應時間,所以張棄定下決心,一動,便如雷霆萬鈞!

  風遁術,電光火石之間,張棄已到了那魔嬰境巔峰身側,手一指,金晶劍猛然斬下!

  他這一招乃是攻守兼備,若這是一個陷阱,那這一劍就是斬向那魔嬰境巔峰;若一切風平浪靜,那他就能一下子斬斷銬在魔嬰境巔峰手腕上的鐵鏈,助他脫困。

  但四周并沒有伏兵出現,那魔嬰境巔峰卻抬起頭來,露出一張滿是傷痕和血污的臉龐,咳著血沫,輕聲笑道:“還以為你真能忍得住,一直不出手呢!”

  張棄只覺得脊背一陣陣發涼,抽身便要后退,又聽對方咳了兩聲,笑道:“不用著急,我不是誘餌……這鐵鏈上有機關,你若斬斷,三息之內,必須要沖出去才行!”

  張棄緊皺著眉頭,金晶劍頓了一下,卻還是重重地斬了下去。

  他必須要救出這個人,才能知道少陽宗到底發生了什么,才能知道要怎樣為盧小玥報仇!

  而只有為盧小玥報了仇,他才能心無芥蒂地離開炎洲,去百花谷和五蠻黎尋找蕭瑟和樊娟。若不然,他心里總會有所遺憾,而這不但讓他良心不安,也會影響到他今后的修煉!

  既然是必救的,那就不要再猶豫。他一劍斬下,當地一聲,便斬開了那條鐵鏈。

  魔嬰境一下子脫出身來,卻并沒有像張棄預防的那樣,反手朝張棄發起攻擊,而是軟軟地倒了下去:顯然,他所受的鞭傷,并不是假的,那是的的確確把他打得幾近廢人!

  張棄伸手一扶,便把他收進了衍天鼎空間里。

  在沖出來之前,張棄早已做好了萬全計劃,用衍天鼎把他帶出去,這是必然的。

  至于衍天鼎的秘密,他并不擔心會泄露出去,因為不管接下來能問出多少信息,這個魔嬰境巔峰都是留不得的。反正少陽宗的叛徒,他殺起來,心里不會有任何愧疚!

  而就在魔嬰境巔峰進入衍天鼎的一剎那,屋外突然傳來了一聲憤怒的咆哮!

  “外敵入侵,罪人被竊!摩柯之獄,全員戒備,殺,無赦!”

  當當當的聲音響徹整個山谷,腳步聲、呼喝聲、兵器撞擊的脆響聲,絡繹不絕地傳進張棄耳中,張棄卻并不慌亂,嘴角扯起一絲嘲笑,身形一晃,便從小屋中消失了。

  不一會兒,那幾個魔尊和魔嬰境便又急匆匆跑回了小屋,開門一看,那領頭的魔尊立馬便叫了一聲:“苦了,藥人跑了!快追,這家伙可丟不得!”

  他轉身就要追出去,卻被另一個魔尊拉住了。他一急,說話便有些口不擇言:“靳老鬼,你做什么,還不快追出去,難道你是要為那家伙逃跑爭取時間?你也是叛徒?”

  那靳老鬼又急又氣,一巴掌拍在他腦門上:“什么亂七八糟的,你才是叛徒,你全家都是叛徒!葛思清,老子這是在救你,你知不知道?瑪德,十足一個蠢貨!”

  兩個尊者吵架,旁邊那些魔嬰境自然是不敢插嘴的。便聽葛思清狐疑地道:“救我?”

  靳老鬼又氣又笑:“真是蠢到家了!你這么追出去,能夠追到誰?”

  “難道就不追了,任由那家伙逃跑?”

  靳老鬼緊皺著眉頭,眼睛不住地在屋子里搜尋著,沉聲道:“摩柯之獄十分隱秘,外人來救他的可能性微乎其微。但那家伙雖然意志力十分強大,我們以魔氣化之,經歷了一百次魔障煉心之后,他才被我們同化,但這同化的效果卻不是太好,他時常還能回復自主意識。這一次,應該就是他的自主意識恢復了,然后不知用什么辦法逃了出去!”

  葛思清著急地道:“你說了這么大一堆,可是他現在逃到哪兒去了,怎么把他追回來?”

  靳老鬼冷笑道:“你慌個毛!你先開動一下你那可憐的半兩腦筋想一想,他怎么可能逃得出去?摩柯之獄防守如此嚴密,他難道還能飛了不成?而如果他找不到出去的辦法,那他最有可能,也是最安全的藏身之地,會在哪兒?你知不知道,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

  葛思清緊皺眉頭,狐疑地道:“你的意思,難道他還藏在這間屋子里?”

  靳老鬼點頭道:“除了最危險也就最安全這個因素外,你再想想,從鐵鏈斷掉報警到我們趕到,也不過幾息時間,這么短的時間里,除非上天入地,他還能跑到哪兒去?我雖不知道他用什么辦法,躲開了我們的視線,不過他顯然忘記了一點,他身上,是有魔氣的!”

  葛思清明白了:“他雖以強大的意志壓制住了魔氣,但他的意志能夠堅持多久?”

  靳老鬼冷笑一聲,不再理他,而是沉聲道:“小子,出來吧,你藏不住的!”

  只是他怎么可能知道,他要找的對象,此時就在他腳底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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