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壹小說 > 濁世第一仙 > 第三七六章 出來,受死
  “好你個小子,竟敢推我,活得不耐煩了吧?”

  很明顯,那青年就是故意找茬,臉一橫便叫起來:“宇文伯,把他給本少抓回去!”

  “得咧!”旁邊一個頭戴瓜皮帽的老者站起來,伸手便朝小余的肩膀抓去。

  小余只是金丹境初期,而這老者則是神嬰境初期,一抓之中,已帶有虛影。他這一抓內含四五個變化,而且真氣流轉,力道極大,小余是萬萬躲不開的。

  與小余同桌的幾人都是臉色一變,那韓大哥當即站起來,陪笑道:“莫生氣,莫動怒!”手中筷子一挑,卻是挑向那瓜皮帽老者的腕口,筷子尖上,隱隱有土黃色罡氣在閃耀。

  張棄不由暗嘆了一聲好,韓大哥這一招極其精妙,雖只有金丹境巔峰,面對那瓜皮帽老者卻不落下風:越級挑戰,那可不是什么人都能夠做到的!

  但老者冷笑一聲,手上輕輕一顫,兩根指頭便捏住筷子,“啪”地一聲,筷子斷成兩截。

  不過另一個黑壯漢子也出了手,趁著這個機會便把小余拉了回去。

  “啊喲,把店家的東西給弄壞了!”韓大哥仍然滿臉笑意,“店家,多少錢,我賠你!”

  店小二早就嚇得面如土色,哪敢多嘴,只得站在一旁,全身篩糠似地抖個不停。

  然而事情已經鬧得這么大了,那小余卻似還沒警覺,站在桌旁,一臉笑意地朝著張棄揮手:“大哥,這邊,這邊,快過來坐一坐!”卻似完全沒有把那青年放在眼里。

  那青年不由又是一聲冷笑:“看來我山口鎮宇文世家的招牌,還是不夠亮啊!什么阿貓阿狗都敢到這鎮上來撒野,渾然不把本少放在眼里,唉,這真是打我宇文宣的臉啊!”

  卻聽一聲哧笑:“不過是羅天帝國宇文族流落過來的一個分支,也敢妄稱世家!”

  宇文宣大怒,騰地站起來,東張西望,想要把說話的人找出來:“是誰在放屁?”

  但大廳里這么多人,喧囂無比,他哪能知道剛才是誰在說話?

  只是被他這么大聲一喊,倒也把不少人驚動了,不過想來宇文族在這鎮上的威勢的確不少,有很多人本是滿臉怒容的,抬頭一看是他,當即便把腦袋埋了下去,找飯菜的麻煩去了。

  宇文宣冷笑一聲,吩咐道:“宇文伯,請這幾位到鎮主府做客。有不去的,扭頭就走!另外,這小子我看他不順眼,把他給本少捉下來,吊在我家柴房里,先吊上三天再說!”

  他一手指著張棄,很明顯,這是準備拿他來當殺雞儆猴的那只“雞”了。

  張棄倒是無動于衷,相信如果對方不是故意找死,應該不會來找他的麻煩吧?

  他只是身形一動,不知怎么的就來到了宇文宣身后,正好在小余身邊坐下來。

  小余一下子笑臉如花,便聽張棄揚聲招呼道:“小二,再來一桌上好飯菜,多來兩壺酒!”

  店小二不敢不答應,匆匆跑后廚去了。張棄端起酒壺,卻朝同桌幾人看了一眼,笑道:“放心,這次我帶了有錢,不會再麻煩諸位幫忙付賬了!”

  說著,他左手一伸,“啪”地一聲,拍了幾塊五兩重的銀錠在桌子上。

  同桌幾個人都有些尷尬,這小子怎么這么記恨,這是記著十里小鎮松月樓的賬呢。

  小余則笑得合不攏嘴,拾起一塊銀錠,笑道:“大哥,你賣給我的那東西,真好看,亮晶晶的。他們都說,恐怕不止值十兩銀子呢,你就這么給了我,是不是賣虧了?”

  張棄豪爽地大笑:“哪有什么虧不虧的,那東西,我又不止那一件,多的是。要不是當時忘了帶零錢,我送給你玩,又能值得了什么,你可千萬不要往心里去!”

  他端著酒壺一讓,又問道:“對了,還沒請教這幾位大哥,高姓大名呢!”

  小余連忙為他介紹道:“對不住,忘了介紹。我叫韓余余,是平陽郡三晉鏢局的鏢師。這位是韓大開,是我們辰字第一組鏢的鏢頭,這兩位是何方、段至平,都是我們組的鏢師。”

  她怕張棄不懂,又詳細解釋道:“我們鏢局鏢師極多,按十二生肖分為十二隊,每組十五名鏢師,又分三組,每組都有鏢頭。我們平常行鏢,一般的鏢就派一組鏢師負責的。”

  張棄點點頭,看看臉色各異的三位鏢師,又問道:“不是還差一位么?”

  韓余余神色有些黯然:“前些日子一次大型走鏢,我們組的韓小心鏢師戰亡了,現在還沒補充人員呢。”她看看張棄,忽然神色一亮,“要不,大哥,你來參加我們組,好不好?”

  幾個鏢師同時臉色一變,那黑壯漢子何方不由叫道:“小余!”

  張棄哈哈一笑:“我看不用了,我對鏢局,沒有興趣!”

  他這話的本來意思并不是這樣,但聽在幾個鏢師耳中,卻似瞧不起鏢局一般,雖同時松了一口氣,卻都在心頭涌起一陣憤懣。不過這樣也好,待會兒動手的時候,就少了一些顧忌。

  韓余余神情一黯,垂著頭咕嘟道:“哦,唉……”

  他們這邊談笑風生,卻把那宇文宣晾在一邊。想這宇文宣貴為鎮主之子,又出身宇文世家,雖然不知是分了多少次家的遠親,畢竟姓氏還在,一向是驕縱慣了的,此時哪還按捺得住,當下大喝一聲:“好小子,竟敢無視本少!”提起凳子便朝張棄扔了過去。

  他這一動武,頓時把旁邊幾桌人嚇得哇哇大叫,紛紛躲避,頓時便亂了起來。

  同桌的幾個鏢師臉色都變了,只得先壓下心中的別樣心思,帶著凳子便往后退了一些。

  他們自然不怕一個小小鎮主,但出門在外,能夠少惹麻煩,還是不惹的為好。

  然而韓余余卻沒有動,此時那張潔白的小臉上并沒有絲毫驚惶之情,卻顯出一種大氣與沉穩,就好像他以前看多了什么鎮主、什么金丹境似的,根本沒有絲毫畏懼。

  張棄看在眼里,不由暗暗納罕,看來這小子恐怕也是有故事的啊!

  至于飛來的那條凳子,張棄根本沒有放在心上,哦不對,應該是直接沒有放在眼里。

  那凳子飛到他身邊,便撞在了他的護身真罡上面。他這護身真罡無形無質,卻比一件極品玄器盾牌還要堅韌得多,那凳子撞上去,一點聲音也沒有,便給震落了地上。

  張棄本打算把它反彈回去的,但怕誤傷了旁邊的行商,所以還是忍住了怒氣。

  然而宇文宣卻不領情,他不知道那凳子怎么就落到地上了,還以為是自己力氣小了,沒有扔到。他自覺得丟了臉面,更是大怒,一步踏在一張桌子上,驚得桌旁的人一陣喊叫,他已在橫飛的碗盞之中,一步沖了過來,一拳便朝張棄的眼角砸去!

  那宇文伯一驚,本能地跟了過來,卻是怕宇文宣吃虧,搶先一把便抓向張棄的頭顱。

  他當然不是怕張棄傷了宇文宣,畢竟從表面上看,他也看不出張棄的修為深淺,便自以為是地認為張棄一定沒達到金丹境,不然,他怎么會感受不到對方的氣機呢?

  宇文伯從來沒有想過,會不會是張棄的境界比他高,所以他才感受不出來?

  開什么玩笑,這小伙子一看就只有二十來歲,就算從娘肚子里修煉,他能修煉到金丹境嗎?還想超過老夫,再修煉五百年,不知道你小子有沒有這個機會!

  所以宇文伯很篤定,這小子是萬萬不能躲開自己這一抓的。

  卻聽“啪”地一聲,張棄重重地把手中酒壺砸在桌子上。他這一砸用力極大,那酒壺卻連一滴酒也沒灑出來,更沒有絲毫損壞,就連桌上的白巾,也沒有震起一絲皺褶。

  只聽他頭也不抬,沉聲喝了一聲:“你們有完沒完?”

  宇文伯正在冷笑,連個酒壺都砸不碎,簡直就是手無縛雞之力!

  然而那沉喝聲傳入他的耳朵,卻似在他心頭打了一個霹靂,震得他全身一哆嗦,接著,他自己也不知道怎么回事,碩大的身軀便如枯葉一般飛了起來,剎那間飛過大廳所有人的頭頂,然后在繞了一圈之后,一下子飛出大廳,落到了外面的街道上!

  他根本沒有回過神來,便又見一個身影飛出來,砸落在他旁邊,正是宇文宣!

  宇文宣摔得呲牙咧嘴,把差點摔成八瓣的屁股揉了好半天,才終于回過神來,轉頭望著宇文伯,卻是一臉矒:“宇文伯,這是怎么回事,咱倆怎么出來了?”

  宇文伯先給兩人都檢查一下,確定沒有受傷,才搖搖頭:“我也沒搞清楚。”

  宇文宣的臉色沉下來:“是不是那小子搞的鬼?”

  “不知道!”宇文伯臉色有些凝重,想了想,又笑道,“就算是,恐怕也是使的什么妖法,論真正的修為境界和實力,他還沒那個本事!二十來歲,能有多少修為?想把老夫扔出來,就算你是五大世家的嫡系天才,恐怕也沒那個能力!”

  “那現在我們怎么辦?”宇文宣望著大廳里面,卻不知為何,有了一絲恐懼。

  宇文伯冷笑道:“這次我們幾兄弟來你們這小鎮,看望你的父親,當初我們也算是玩得好的。既然山口鎮來了這么一位好玩的家伙,你又正好對那女的感興趣,我們幾個老家伙自然要幫你。這樣,咱們先回去,叫你爹發兵圍了這仙客居,再把大哥和二哥叫來!”

  宇文宣一下子高興起來:“大伯和二伯都是神嬰境巔峰、后期的高手,有他們來,這幾個家伙,定然逃不出本少的手掌心!哈哈,本少今晚就可以當新郎啦!”

  宇文伯搖搖頭,還是勸了一句:“不過,小宣,你還是得悠著點,聽說你都娶了十七八個老婆了,再這樣搞下去,你的身體怎么吃得消?你還是得多花點心思在修煉上……”

  “知道了,謝宇文伯教訓!”宇文宣立馬站得筆直,恭恭敬敬地回答。但看他那臉色,卻明顯沒有把宇文伯的話放在心上,這只不過是他裝出來逗宇文伯開心的罷了。

  宇文伯無言地嘆了一聲,倒也沒有再說什么,兩人攙扶著,轉身而去。

  他們走了沒多久,張棄便和韓余余等人一起,走出了仙客居。

  “大哥,你真的不和咱們一起走么?”韓余余小臉還有些失落,低聲問道。

  張棄拍拍他肩膀,笑道:“我打算辦點事,先不和你們走一起。沒事,大家都走的這條路,以后總有再見面的時候嘛。大不了,到了武城,我請你去吃好吃的!”

  韓余余臉色又高興起來,笑道:“好咧,那咱們到時候一定不見不散!”

  大家揮手作別,韓余余便跟著韓大開等人走了。幾個人拐過街角,除了韓余余,其他人都是臉色一變,便聽韓大開沉聲道:“不要在鎮上耽擱了,走,全速離開這里!”

  何方和段至平都點點頭,于是三人振動身形,離弦之箭一般朝鎮子北口掠去。

  韓余余一呆,連忙跟上去,問道:“怎么了,為什么要這么著急離開?”

  韓大開腳下不停,沉聲答道:“用用你的腦子!那家伙得罪了宇文宣少爺,那鎮主府豈會善罷干休?沒準,捉拿他的人現在已經在路上了。咱們是行鏢的,出門在外,能夠不惹麻煩就絕不能去招惹。現在不走,等會打起來了,咱們怎么走得了?”

  何方和段至平對望一眼,韓余余單純,他不知道內里道道,他們卻是知道的:那小子看上去有點本事,若不提前到前面去布置一番,等會兒怎么才能得到他身上的寶貝?

  要怪,就怪那小子一點也沒有防備心,簡直比韓余余還要單純,飯桌上竟然大大咧咧地說自己身上還有靈石——那可是靈石啊,他就沒聽過“匹夫無罪、懷璧其罪”?

  至于宇文伯二人是怎么飛出大廳的,他們也不知道,反正應該和那小子沒啥關系。

  就那二十來歲的小家伙,他就算從娘胎里就開始修煉,又能有多高的境界、多強的實力?

  只是到時候怎么安排韓余余,這倒是個麻煩事,這小子,和那家伙好像有點對脾氣啊!

  張棄并不知道有這么多人對他“心心念念”,不過就算知道了,他也不會當回事。

  此時他正站在仙客居門前,一時不知道自己該往哪里去。

  他在尋找淡紫光芒的氣機,不過鎮上的人太多,氣息太過繁雜,他一時也沒有清晰感受到它的氣機,雖然那氣機還在,隱隱約約的,但他現在連它在哪個方向,都把握不準。

  他搖搖頭,準備找個清靜點的地方,仔細感受一下。

  剛走了兩步,卻見仙客居門口又走出個人來,在洶涌的人群里,卻顯得鶴立雞群。

  身旁的人潮,個個都是平平凡凡,有的粗鄙,有的蠻壯,沒有一點出色之處。

  而那個少年,頭上戴著沖天碧玉冠,一身干干凈凈的白衣,面如冠玉,滿臉春風。

  也許是感受到張棄的目光,那少年回過頭來,忽然沖他一笑,拱了拱手。

  張棄連忙也拱了拱手。他看得出來,這少年神秀內斂,修為境界定然也不算弱,只不過這小子也有些雞賊,不知用了什么辦法,把自己的境界壓制在了金丹境巔峰而已。

  只是這么高貴出俗的人物,怎么跑到山口鎮這個小地方來了呢?

  張棄搔搔頭皮,不去理會這些形形色色的人物,而是拐進一條小巷,他打算找個清靜的地方,好生感受一下那淡紫光芒的氣機,然后抓緊時間追下去。

  然而剛拐進小巷,便見這小巷的另一頭,居然沖出來一群騎兵!

  他不由揉了揉眼睛:他沒有看錯,橫沖過來的,真的是騎著高頭大馬的一群騎兵!

  只有七尺寬的小巷道,那七階妖獸赤腳驊騮就占去了大半,剩下的只有不到一尺的一絲縫隙,別說張棄了,就算他的元陽劍,恐怕也鉆不過去。

  而此時要是把元陽劍或是青龍放出來,又實在有些驚世駭俗。

  他抿抿嘴,正要掉頭出來,卻聽那領頭的騎兵軍官一聲大喝:“速度快點,把仙客居包圍起來!要是跑了那小子和少爺要的那人,小心把你們的皮剝下來!”

  張棄一呆,“那小子”是誰,該不會指的就是俺吧?

  他微微怔了一下,那赤腳驊騮便閃電一般沖過來,那軍官卻沒有絲毫減速的意思,反而哈哈大笑:“小子,嚇傻了吧?老子好久沒撞過人了,今天你這家伙倒是自己撞上門來了!”

  他身后的士兵也哈哈大笑,然而那赤腳驊騮一頭撞來,卻撞了個空。

  不知什么時候,張棄早已掠到街道上,混進人群中去了。

  然而街道上也已布滿了士兵,騎兵在后,步兵在前,把仙客居圍了個嚴嚴實實。

  幾個老者站在隊伍最前方,簇擁著手搖折扇的宇文宣。

  “小子,出來受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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