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壹小說 > 濁世第一仙 > 第三三四章 好大的陣仗
  幾個壯漢所騎的馬個頭矮小,他們騎在上面似乎兩條腿都耷拉到地上了,看著令人忍不住發笑,但速度卻很快,張棄不斷施展大五行遁追趕,卻也差點有追不上的感覺。

  好在那幾人并沒有跑太遠,小半個時辰后,他們在一座大山面前停了下來。

  說是“大山”,的確很大,卻并不高。這座大山大概千余丈高,看上去卻遠沒有這么高。因為它只有山而沒有峰,實際上,名為“圣鼎山”,從外形上它與名字沒有一絲相符,反而像一只巨大的饅頭,倒扣在大地上,“饅頭”邊緣走一圈,怕不有上千里長。

  山峰上,覆蓋著密密麻麻的林木,只有一條羊腸小路,彎彎曲曲地一頭扎進密林里。

  那幾人騎著馬徑直走進去了,張棄站在路口看了半晌,忽然輕輕搖搖頭,也走了進去。

  這次他卻改用木遁術,緊跟在幾人后面。實際上那幾人騎著馬,在樹林中行動不便,速度倒是要慢了一些,張棄卻沒受影響,因此跟蹤起來反倒要輕松了許多。

  很快,幾人便來到一片林間草地上。這片草地面積不小,足有數十畝。青茵茵的綠草地上,此時已支起了數十個帳篷,花花綠綠的,每一個帳篷頂上都插著一面旗幟,畫著一個奇異的圖案,有些像是石頭,又像是一只怪獸。一圈木柵欄圍在營地外面,木樁上都鑲著靈晶。

  那幾個人走進營地去了,張棄卻站在一株大樹腳下,并沒有草率地跟進去。

  以他的陣道眼光,自然知道這圈木柵欄實際是個陣法,名為“大力鎮神陣”,法陣級別,純以巨大的力量形成嚴密的防御,雖不是很復雜,但若是認不得的,一旦觸碰到那些木樁,立時會被千鈞巨石砸下,或是被地底傳來的強大吸力吸住,半步也前進不得。

  但要想破這個陣也簡單,張棄甚至不用驚動營地里巡邏的守衛,輕輕松松便進了營地。

  又是兩次土遁術,他已遁到最大的那個帳篷地底下。這帳篷位于營地正中央,想來正是帥帳。張棄悄悄從地底下鉆上來,卻沒有鉆出地面,而是停在離地面不過尺把深的地方。

  在這兒,他已能清清楚楚地聽到帳篷里的動靜,卻又不會被里面的人發現。

  便聽有人情緒低落,似乎還在隱隱抽泣:“母妃情緒不穩,我又被逼得與兄弟生死相爭!做王子做到我這份上,也算是失敗至極了!有時候我,我恨不得一刀了結了自己……”

  張棄皺皺眉,他記得這正是那銀衣王子的聲音,只是身為一個王子,怎么這么懦弱!

  他隱隱懷疑這人在演戲,但帳篷里并沒有其他聲音,因此又應該不像。

  又聽這王子長嘆道:“荒無劫啊荒無劫,你到底要怎么做,才能解開這個難題啊!荒無道,要不,你派個刺客來把為兄殺了吧,也免得我在這兒左右為難!”

  正在長吁短嘆,卻聽門口有人叫道:“殿下,左相和長史大人來了!”

  有兩個腳步聲一前一后走了進來,有人低聲勸道:“殿下,你怎么又喝悶酒了?酒氣傷身,現在正是和二殿下爭斗的關鍵時刻,你這樣做,可不是好的養生之道啊!”

  另一個聲音笑道:“左相大人,你不知道,殿下正是不想與二殿下相爭呢,怕傷了兄弟之情!唉,我蠻荒古國怎么定了這么個規矩,太子之位爭奪,失敗者怎么就非要去死呢?”

  張棄聽得這個聲音有點熟悉,正是那荒池的聲音,顯然他就是那個長史了。

  不過他更感興趣的是這位殿下,原來他傷心的,是他若勝了,他弟弟就要去死!這蠻荒古國這規矩當真奇特,這不是逼著人去生死相搏嗎?那五蠻黎巫女選拔,也只是開啟選拔的人,才會在失敗以后必亡,其他參與選拔者卻相安無事,倒比蠻荒古國這規矩“善良”多了。

  不過就此看來,這個王子倒是個慈悲的人,對自己的兄弟不錯啊。

  卻聽那殿下的聲音似已恢復了平靜:“我倒是想不傷兄弟情義,不過是心里有些過不去罷了。我那位賢弟,倒不會覺得過不去。剛才我們來的路上,他已經派了刺客來刺殺我了!”

  那左相一愣,連忙問道:“有這等事?荒池大人,怎么沒聽你說起這事啊?”

  荒池嘆口氣道:“荒思道大人,下官是覺得這事有蹊蹺,那人,恐怕不是刺客!”

  他把事情經過一說,張棄便知道他說的正是破廟中那事。說完,他又嘆口氣道:“荒思道大人,下官覺得,那人身法詭異至極,又不是專修肉身,倒像上古典籍中所說的,還修得有真元的模樣。因此下官不愿先作定論,想來二殿下應該也找不到這等奇人異士吧?”

  那左相荒思道遲疑地道:“此時的確古怪。上古典籍上說,這天下無比巨大,據說有九洲之分,但我蠻荒古國卻與九洲之地并不相通,只是與東北的精靈王國有傳送陣可相往來,那也十分困難,而且精靈王國也沒有可往九洲的通道。因此下官覺得,所謂九洲之說,大概只是虛無飄渺的傳說而已,當不得真的。這天下,就只有我蠻荒古國一個國家,再無其他。因此荒池大人所說,這人可能來自九洲,這一點,在下卻不敢茍同!”

  荒池又嘆了口氣:“下官也覺得古怪,因此也不敢判定。不過那人著實詭異,下官從未見過那等奇特的身法,因此下官不敢輕易判定,此人是不是二殿下派來的刺客!”

  荒思道不以為然地道:“我蠻荒古國專修肉身,不修真元,豈有什么詭異的身法可言?不是下官說嘴,若是當時我在,定然能夠戳穿他的假皮,不過唬人障眼的把戲罷了!”

  這話說得有些重,荒池一時無法接嘴,于是帳篷里的氣氛暫時平靜了下來。

  過了一會兒,又聽那殿下荒無劫道:“不說那刺客,若他再來,咱們定然能把他擒下,問個水落石出。當下的問題是,咱們派出去的人,有沒有那荒金果的線索?”

  荒思道笑道:“殿下能夠振作起來,屬下深感欣慰。不過這荒金果十分珍貴,極其罕見,我們也只是知道它可能藏在此山之中。具體線索,屬下深感慚愧,暫時卻是沒有的!”

  荒池嘆道:“傳說此山乃是一座大鼎,倒扣下來,又傳說這鼎是初代神帝親手所鑄,那鼎身上,還有碩大一個‘道’字,也是那初代神帝親手所書。那位初代神帝功參天地,生生開辟出這片天地,乃是創世之始祖,自他之后,各代神界主宰都不敢稱‘帝’,只能自稱‘神皇’。這荒金果,據說就是那‘道’字走之上的一點所化,所以十分神奇,既可令人極深感悟天道,又可活死人而肉白骨。只是屬下一直有個不解,此果既然如此珍貴,據說這圣鼎山中有一尊絕世大妖,它怎么可能不服了此果,還讓它好生生地呆在山中,等我們來取?”

  荒思道說道:“荒池大人有所不知了。此果何等珍貴,哪能是隨隨便便能夠看到的?據說圣鼎山上有一個地穴,極其之深,不知其底,地穴里生出一株大樹,地下有數千丈高,地上卻只高數丈,荒金果便生于此樹之上,一萬年才開花,一萬年才結果,一次只結五顆。也是我蠻荒古國有福,此時正當荒金果成熟之時,所以王上才會下此諭令,讓兩位殿下來尋此果,煉制成荒丹,據說服用一顆,就能令蠻士生生提升一階,當真是妙用無比啊!”

  這話聽得張棄心頭不由有些火熱,能夠令蠻士提升一階的奇丹,這可是好東西啊!

  蠻荒古國既然專修肉身,那能夠生生提升一階,定然就是能夠讓肉身修為大大增加!

  張棄現在是金剛之體初期,正在朝中期大踏步提升之中,若是能讓肉身再提升一階,那就是金剛之體中期了,那樣,對他的法身修煉,可是有著極大好處的!

  “得想個辦法,先于他們找到荒金果。最好是能偷偷取走,等他們找到的時候,便會發現被開了個大大的玩笑,也好讓他們知道天外有天,別動不動上來就打人!”

  張棄不想再聽下去了,縮縮身子,便要遁走,卻聽有人急匆匆跑進帳篷,氣喘吁吁地叫道:“稟殿下,兩位大人,荒金果,荒金果找到了!”

  張棄正要遁走的,又停了下來,便聽帳篷里幾個人同時大喝:“什么?真的?”

  剛闖進來那人大口喘了幾下,叫道:“是真的,只是二殿下的人似乎也找到了,荒玉將軍身邊只有五六個人,勢力單薄,不一定是他們的對手,還請殿下早拿主意!”

  這荒無劫在獨自一個人的時候,酗酒,傷心難過,但真到需要和弟弟爭奪的時候,卻是果斷無比,大喝道:“走,立即召集所有人馬上山,荒金果,我等勢在必得!”

  張棄嘴角一扯,一個土遁術遁了出去。他得先到營地外面等著,看看這群家伙往哪兒走。

  既然先下手為強已經行不通了,那就螳螂捕蟬黃雀在后好了。

  剛剛遁出大力鎮神陣,便聽一陣人喊馬嘶,有人牽出幾匹馬來,又聽荒木虎的聲音叫道:“你們都是蠢驢嗎,要什么馬匹?不知道在森林里這些馬匹啥用沒有啊?馬上集合,上山!”

  倒沒想到這家伙居然也是粗中有細。那幫人被他這么一吼,便又將馬匹牽了回去。于是一陣陣急促的腳步聲東奔西走,等張棄遁到營地外一株大樹下的時候,已有數十個人從營地里沖了出來,全都撒開雙腳往山上奔去,跑在最前面的,正是荒木虎。

  張棄靜靜地站在樹干里,見到那銀衣王子荒無劫大步跑過去,身后跟著荒池和另一個錦衣老者,想來就是那左相荒思道了。張棄也不驚動他們,等他們所有人都跑過去了,才不緊不慢地跟在他們身后,一見他們跑遠了就是一個木遁術、土遁術,總之不跟丟就是了。

  這圣鼎山的確很大,眾人在森林里跑了足有半個時辰,卻還是沒有跑到目的地。

  張棄漸漸有些不耐煩,卻在此時,卻見隊伍居然停了下來。

  他眉頭一皺,一個木遁術便遁到隊伍前頭,就藏在荒無劫身邊不到數丈遠的一株大樹上。

  便見荒無劫正站在一面石壁面前,皺著眉頭問道:“這面石壁里,就是那株大樹?”

  一個壯碩無比的女子走過來,渾身只披著一件粗劣的竹甲,朝荒無劫抱了抱拳,于是胸前便甩甩蕩蕩地,直看得人面紅耳赤。她自己倒不以為意,大聲叫道:“稟殿下,我們在這石壁頂上,遠遠看到了那洪荒金雕。它正是這荒金果樹的守護神獸,因此我們推測,荒金果樹就在這石壁頂上。不過我們也發現了二殿下的人,他們似乎也在懷疑石壁頂上。所以我們沒敢打草驚蛇,只是秘密守住了這附近一帶,只等殿下來拿主意!”

  荒無劫瞇著眼,目不斜視:“有洪荒金雕,倒極有可能有荒金果樹。走,上去看看!”

  張棄沒空聽他們閑聊,他已經一個土遁術遁進了石壁里。此地可沒有凝鐵罡盤,對他而言,堅硬的石壁也和松軟的泥土差不多,都是他自由行走的康莊大道。

  但遁進石壁里,看到的卻只是一片巖石,別說果樹了,連果苗也沒見到一根。

  張棄不由皺皺眉頭,難道荒無動的情報有錯,這里面根本沒有荒金果樹?

  他搔搔后腦勺,正準備退出石壁,又停了下來。

  外面那幫人的速度多快啊,他若是這時候退出去,恐怕連人影都見不到一個了。他們不是說要到石壁頂上看看嗎,不如就遁上去,守株待兔總比窮追不舍的好。

  于是他一個土遁術便往頭頂上遁去。

  大五行遁修煉到純熟無比的地步,五種屬性的遁術已能自由轉換,用起來方便極了。在快要冒出地面的時候,便一眼找到一株大樹,一個木遁術便遁到了樹干上。

  正好見到遠遠飛奔出去的一個背影,是荒無劫的一個手下,他跑在隊伍的最后面。

  張棄一急,手上一捏訣便遁了出去。他本是打算遁入地下的,因為這山崖頂上樹木稀少,木遁術使用起來不方便,還是土遁術好用一些。但他的動作慢了一些,正當他從樹干里遁出來的時候,前面那人剛好轉過頭來。張棄一急,手上印訣便不知不覺中變了形。

  他的五行遁術,需要捏出與五行本源圖案相仿的印訣。比如火遁術之時,便以三個指頭捏出火焰本源圖案,水遁術時則是五個指頭,提出水之本源圖案。但他剛剛心里一著急,捏的卻并不是五行之中的任意一種本源圖案,卻像是捏了一個風之本源圖案。

  便聽“刷”地一聲,張棄自己也沒有防備,整個人已用比火遁術還要快上一倍的速度,剎那間遁出去百丈遠——偏偏前頭是一處山崖,張棄又不敢叫出來,緊閉著嘴巴便掉了下去。

  前面那人搔搔后腦勺,他似乎看到了什么東西,卻又覺得那只是一陣風。他嘀咕了兩句,搔搔后腦勺,卻聽到前面有人在叫他,連忙答應一聲,急匆匆趕了上去。

  在他左側數十丈外的山崖下,一個腦袋冒了出來,張棄揉揉額頭,卻是滿臉喜色。

  就在剛剛,他居然創造出了一種全新的遁術:不在五行之中的風遁術!

  這風遁術的速度更快,聲音更小,更加不易被人發現,更適合長途趕路所用。

  眼見荒無劫等人已消失在大森林里,張棄卻不用擔心了,他一捏訣,便如一陣輕風拂過樹林,不過兩三分鐘,便追上了走在最后那人,悄無聲息地跟在他后面。

  又走了半刻鐘,隊伍卻再次停了下來。張棄一時腳步快了些,差點一頭撞在前面那人身上,連忙暗罵一聲,手上一捏訣,便轉為木遁術,遁入了隊伍最前方的一株樹干里。

  便見荒無劫舉起一只手掌,示意隊伍停下來,滿臉凝重地道:“前面好像有些麻煩!”

  那左相荒思道回過頭,吩咐道:“荒凌將軍、荒震都督,你們帶著大伙在這里等待,小心戒備,同時幫我們看好外圍,不要輕易讓人進去。石虎,你打頭。荒長史,咱們護好殿下!”

  眾人紛紛行動,荒木虎當先走進前面一叢茂密的荊棘林,荒思道、荒池、荒玉和荒原等人護著荒無劫,大伙紛紛展開身形,剎那間淹沒在層層疊疊的荊棘林里。

  但他們都沒有張棄快。他一個木遁術便超越了荒木虎,瞬間出現在荊棘林的另一邊。

  但剛剛落下地來,張棄卻目瞪口呆地望著前面的開闊地,猛然張大了嘴巴。

  “好……好大的陣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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