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壹小說 > 濁世第一仙 > 第三零七章 滋味好受嗎
  盧小玥終于忍不住了。

  “小姐,三長老他們已經一個月沒有消息了,奴婢覺得……”

  盧小玥皺著眉頭,看看丫環小余那滿是擔憂的臉龐,不由嘆了口氣。

  “墻倒眾人推,咱們實力不行,有什么辦法?”另一個三十來歲的青年也嘆了口氣,低聲道,“城主府、天煞門、包括小姐曾經的師門司徒世家,甚至神殿,哪一家不是派出了神嬰境修士?小姐雖然天賦異稟,現在已經是金丹境了,可是還是比不上人家啊!”

  “是啊!”另一個五六十歲的老者也嘆息道,“特別是那群追殺咱們的神秘黑衣人,搞不好甚至會有神嬰境后期,咱們這群血丹境、氣丹境,怕是難逃死亡的命運咯,唉!”

  一個粗布釵裙的婦人抹著眼淚:“大長老和宗主夫人都受了重傷,宗主和少宗主也下落不明,咱們這幾號人又……唉,咱們少陽宗,到底還有沒有出路啊……”

  盧小玥低著頭,不知有沒有聽眾人說話。小余站在旁邊,滿是擔憂地看著她。

  不知過了多久,盧小玥終于抬起頭來,望向小余,“把那塊玉瞳拿來吧!”

  小余一愣,旋即馬上反應進來,立時臉色大變:“小姐,您說說,第一仙術?”

  盧小玥點點頭道:“師尊拼了重傷,也要奪來這塊玉瞳,我們不能讓它藏在倉庫里。”

  “可是這是修仙法門!”那老人急切地道,“神奕王國前些日子才頒下詔令,說現在有疑似異端妖術出現,我猜測,就是這第一仙術。您要是修煉了,神殿不會放過我們的!”

  “現在神殿會不會放過我們?”盧小玥睨了他一眼,“既然如此,我為什么不修煉?”

  老人一窒,又聽盧小玥道:“修煉它,我們可能會遭到神殿的打壓,但不修煉,我們現在就得死!不但我要修煉,小余,少陽宗里所有適合修煉的人,無論老少,都要修煉!”

  她低聲呢喃道:“只要它真的像師尊所說,能夠讓我們快速增加修為,提升境界!”

  小余答應一聲:“我明白了!”便跑出屋子。過了一會兒又回來了,拿來了一片玉瞳。

  盧小玥把玉瞳貼在額頭上,卻忽然一愣:“此術無論血脈,不講竅穴,只要生身為人,即可修煉?縱然是天棄之體,也可成就一代祖師?天棄之體?天棄……之體……”

  她的目光,恍惚穿透了時空,看到了兩年前的那個小男孩……

  “還有一年,還有一年。棄哥哥,你還會來參加我的成年禮么?”

  盧小玥忽然閉上雙眼,眸子之中,淚水滾滾而下……

  瀘江城外,小鎮上,悠悠拉起一個跪在地上的小女孩:“別怕,他們暫時不敢來了。干脆,我教你修煉吧。你有了本事,就算那群惡人再來抓你,想要把你賣入青樓,他們也不敢!”

  小女孩只有七八歲,一身臟兮兮的,抬起稚嫩的小臉,望著這個比她大不了多少的小姐姐:“可是村里的塾師說了,我只有九品偽神血脈,十五個竅穴,不能修煉神術……”

  “別聽那家伙胡說!我教你的,是仙術,只要是人就能修煉,你怎么不能?”

  “哦!”小女孩似懂非懂,但還是站起來,跟在悠悠身后,走出了鎮子。

  炎洲西北,出現了一個名為“圣宮”的勢力;炎洲中部,有遺忘一族在活動;炎洲東南部,雷神寨在漸漸發展壯大,甚至收編了十幾個山寨,組成了“連環十三寨”;炎洲西南部,瀘郡一帶,悠悠、楊小可、金劍仁、蕭小菊、陳鳳等人,也十分活躍。

  這些勢力,這些人,都在做著差不多同樣的事情:幫助那些血脈低下、竅穴極少、無法修煉的平民、貧民,特別是那些可憐的孩子,教他們修煉,而他們所教的,都是第一仙術。

  炎洲神奕王國,漸漸傳開了一個傳說,據說仙師下凡了,派了許多使徒,在傳授“仙術”!

  這個消息,甚至已經傳到了各地神殿的耳中,于是前些日子,神奕王國傳下了神奕宗的諭令,重申數千年前的禁諭,要求各地嚴查修煉異端邪術之事,若有實證,便可送上火刑臺!

  于是各地神殿都轟隆隆地打開了某一個密閉的殿室,取出了一條合抱粗的銅柱。

  那便是遠古傳承下來的刑器:火刑柱,專門為異端修士而設立。

  至于火刑柱能不能禁絕修仙者,那就誰也不知道了。

  而與此同時,魂魔帝國傳來消息,一只火紅的大鳥,據說像老鷹般大,已飛到了血魔城。

  同一時間的張棄,卻還在深深的沉睡之中——或者也不能說是沉睡,因為他還是有意識的,只不過不大清醒,好像是在做夢,只是夢境里的東西,他也說不準是真的,還是假的。

  夢里有個女孩,十六七歲。他的夢境里曾經有另外一個女孩,在夢里和他一起長大,每次都和他一起從高塔頂端摔下來。但他可以肯定,這兩個女孩,不是同一個人。

  他從來沒有看清過“夢女”的五官,只知道她個頭高挑,身段妖嬈;這個夢里的女孩則有些矮,胖一些,同樣身段妖嬈;但“夢女”是穿著衣裳的,而這個女孩則沒有。

  而且,這個女孩還和他……還不止一次……呃,這個羞羞,不能說。

  完事以后,這女孩和他并肩而立,兩人手牽著手,不過都沒有穿上衣服。

  然后他們就好像來到了一片荒漠之中,滿是礫石的荒原上,一只巨大的蟲子靜靜地伏著。

  張棄嚇了一跳,他是第一次見到這么大的蟲子:足有數十丈高,單是額頭上的觸須,就有兩三丈長,四只腳像四株參天大樹,兩只眼睛像天上的星星,閃爍著懾人的光芒。

  這蟲子不但體型大,脾氣也大,一見了他倆,便是一聲低低的號叫,大嘴一張便撲過來。

  張棄大吃一驚,連忙拉著那女孩往身后拽:“小心,我來對付他!”

  將手一指,元陽尺便出現在身前——乖乖,夢境里面,居然也能使用元陽尺?

  便見火焰一閃,那蟲子連忙后退;卻又似覺得這樣有些丟臉,低號一聲,又是一腳踏來。

  張棄拉著女孩往旁邊一閃,那蟲腿重重踏在地上,頓時踏出了丈許深的一個土坑。

  張棄吐吐舌頭:好厲害!

  那蟲子一腳踏空,長長的觸須猛掃過來,掃得荒原上礫石漫天飛舞。

  “走!”張棄低喝一聲,一捏印訣,大五行遁,便帶著女孩遁了出去。但他落下地來,卻還是把女孩護在身后的。那蟲子憤怒地號叫著,雙腿猛踏,嘴里還噴著團團黑霧。但張棄接二連三使出大五行遁,總是能只差毫厘,便躲開蟲子的瘋狂襲擊。

  但不管怎樣,他都是把那女孩護在身后的。雖然是在夢境里,他也不能讓她受到傷害。

  只是他沒有看到,那女孩看著他的背影,雙眸里不時閃過一絲絲殺意!

  蟲子又是一聲低號,張開大嘴,一團團黑霧噴出來,卻似在張棄二人周圍布了一層網。

  它已經不耐煩了,想要盡快結束這場戰斗,所以,這是給兩人布下了天羅地網。

  張棄低喝一聲:“小心!”又是一個大五行遁,帶著女孩遁出去三十來丈,卻還是沒有遁出黑霧的包圍。他緊皺雙眉,手一指,又祭出了元陽尺。

  這一次,元陽尺卻不止冒出一團火焰,而是絡繹不絕地冒出了一串串火焰。

  這些火焰迎著那團團黑霧沖過去,于是荒原上,數里方圓,火焰都與黑霧糾纏在一起,有時候是黑霧包裹著火焰,有時候又是火焰把黑霧緊緊包圍。整個荒原,都被照得一片火紅,就像彌漫著一片火海,連地上的礫石,都似要給烤融了似的。

  女孩站在張棄身后,一臉驚駭地看著那火海,一時說不出話來。

  蟲子尖叫一聲,邁開八只腳便往遠處跑去了。

  張棄舒了一口氣,卻聽身后女子一聲嘆息,接著那荒原便在剎那之間消失了。

  張棄一愣,面前卻又出現了一個奇異的生物,似乎是個人,卻沒有腦袋,光著上身,胸前的肌肉一陣蠕動,竟張開了兩只眼睛,兩道紅光,便從那雙眼之中飆射出來!

  張棄連忙一個大五行遁,又帶著女孩遁出去數十丈,那兩道紅光便落到了空處。

  便聽那奇異生物將肚臍一張,居然是一張嘴巴,悶聲吼道:“降頭!”

  張棄只覺得脖子一痛,竟似有什么刀劍,在他頸子上劃了一下。他吃了一驚,連忙凝神守一,運足真元護住脖子,那股疼痛感便剎那間消失了,他的頭顱還好生生呆在他脖子上。

  但他絲毫不敢大意,手一揮,三團火焰便出現在身前,把他和那女孩護住。

  這三團火焰有些奇怪,并不是單純的火焰,似乎有好幾層顏色:土黃、黧黑、翠綠、銀白。它們浮現在二人身前,滴溜溜一陣旋轉,便化作一塊丈許高的盾牌。

  那奇異生物又睜開雙眼,兩道紅光再一次襲來,卻射在那盾牌上,發出“咚”地一聲響。

  張棄將手一指,元陽尺化作一道火光射向那奇異生物,剎那間便來到那東西頭頂,兩團火焰自天而降,剎那間把那奇異生物包裹起來,于是層層烈焰沖天而起。

  耳聽得那奇異生物嘶聲厲吼,身后卻又傳來那女孩的嘆息聲,于是那奇異生物消失了。

  接下來,張棄又似乎來到一處大森林里,遇到了一條小蛇。那小蛇小口一張,張棄便覺自己全身血液都沸騰起來,竟似要蒸發一空。他連忙運起全部意識,才勉強把那感覺壓下去。

  他祭出元陽尺,但隨著那女孩的一聲嘆息,那大森林與小蛇,卻又都不見了。

  張棄不由回過頭,瞪著女孩:似乎,這一切都是她搞的鬼?

  那女孩也看了他一眼,那眼神里不知帶著什么情緒,張棄便發現,一半又變了。

  他和那女孩又回到了宮殿里的小房間,身邊仍是粉紅色的帷帳,兩人還是沒穿衣服。

  接著,便聽到了一聲尖利得足以撕破天際的尖叫!

  尖叫的不是那女孩,而是張棄。他猛地睜開雙眼,便見自己躺在床上,身邊正是那女孩。

  這時候的他,神識已經完全恢復了正常。不是夢境里的正常,而是真真確確的正常。

  但他記得他是在無盡山谷的死亡之路,觀看那天毒紫金貂和玄水毒夔的激戰,然后他打算趁機逃走,卻被紫金貂閃電般追上來,在他肩膀上抓了一爪,然后他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難道他沒被毒死,而且還不知何故來到了這兒,這座宮殿里,這間房屋中?

  那么,他落入深潭、進入宮殿、見到女孩,直至那些不可說的事情,是真的還是假的?

  這不是廢話嗎,眼前就是那女孩,場景與他的夢境一模一樣,難道還能是假的不成?

  張棄忍不住捂住了雙眼:“天吶,如果真是那樣,那我豈非?我保持了十八年的……”

  這一刻,他居然覺得,他虧大了!

  卻聽一個極其好聽的聲音問道:“你在想什么?難道還在回想那滋味?”

  張棄秒懂,不由嘿嘿地笑了一聲。

  那女孩全身都縮進被窩里,只露出一張略胖的圓臉,俏臉如冰,目光如電。但她的表情卻還是十分淡然,好像夢境里發生的那一切,本就是假的;但臉頰上的酡紅,卻又顯然否決了這個判斷。她只是很淡定罷了,但夢境里的事情,恐怕還真的不假!

  只聽她輕輕地說了一句:“滋味好嗎?”

  張棄一愣,但馬上就明白了她說的是什么。

  他瞇瞇雙眼,也不知是哪根筋搭錯了,居然點頭笑道:“好,挺好!”

  “好,那就去死吧!”女孩猛然臉色一變,自被窩里長身而起,揮手掠出一道黑光!

  張棄一個翻騰便滾出了大床,猛一回頭,又連忙捂住雙眼:“走……走光了,走光了……”

  女孩冷笑道:“都已經被你……反正你也要死的,再讓你看幾眼,又會如何?再說,我都不怕,難道你還吃了虧不成?油嘴滑舌的家伙,去死吧!”手一伸,又是一道黑光,與剛才那道首尾相連,一聲凄厲的尖嘯聲中,便朝著張棄直襲而來。

  張棄大急,現在他對這種黑光已有了心理陰影,畢竟玄水毒夔的黑水,太讓他恐怖了。

  他就地一個翻滾,那兩道黑光便一前一后落到地上,顯出真身,卻是兩只芝麻大的蟲子。蟲身上,帶著幾個細細的光點,小嘴里卻伸出兩瓣細如尖絲的牙齒,看著十分詭異。

  那兩只蟲子就在地上一躍身,又朝張棄撲來,竟想要鉆進他的嘴巴里一般!

  張棄連忙一閉嘴,手一點,元陽尺旋轉著出現,一團火焰迎上了兩只蟲子。

  在那夢境里的荒原上,這元陽尺里的火焰似乎無窮無盡,竟然形成了一片火海。然而現在張棄卻沒這本事,還是只能把火焰一團一團地放出來,不過對付兩只蟲子,似乎也夠了。

  又聽那女孩叫道:“你還不穿上衣服,真想死了也光著身子么?”

  “你不都不怕被看光么,我還會怕?”張棄嘻嘻一笑,“再說,我也沒有衣服啊!”

  他唯一的一套衣服,都在那小溪中朽壞了,卻再也沒有第二套了。

  女孩眉頭一皺,手一揮,她和張棄便都穿上了一套新衣服。

  這是一套奇異的衣服,那女孩戴著一頂沾了七彩羽毛的鵝黃帽子,穿著五彩羽裙,卻只及膝蓋,赤著一對白生生的小腿,倒與天毒紫金貂有幾分相似。張棄則戴著墨黑帽子,帽沿有一根手臂粗的牛角;身上是漆黑短襖,土藍長褲,腳上卻踏著一雙草鞋。

  張棄從來沒有見過這么奇異的服裝,不由好奇地打量著,嘖嘖連聲:“好看,好看!”

  “好看吧?”那女孩冷笑一聲,忽然撮嘴一吹,頓時一陣沙沙的聲音傳來。張棄往四周一看,頓時嚇得臉色一白:小房間里的地板上,竟不知何時出現了密密麻麻的蟲子!

  這些蟲子都只有芝麻大小,每一只都有兩條長長的短須,卻與夢境里的大蟲子很是相像。

  “哼,你這壞蛋,竟敢破壞本小姐修煉!天蠱、降頭、血怒,三大秘術,都被你撞破!而且……而且……壞人修行如殺人性命,本小姐不把你折磨得死去活來,我就枉為……”

  女孩沒有說完,恨恨地瞪著張棄,冷笑道:“算了,折磨你不算好漢,你還是死吧!看在你與我……本小姐發發慈悲,讓你葬身在本小姐的蠱蟲腹中,算是便宜你了!”

  隨著女孩話音剛落,那密密麻麻的蟲子已爬過來,瞬間把張棄渾身上下爬了個遍。于是眨眼之間,地上便只剩了一個人形的蟲子堆積物,卻再也沒了張棄的影子。

  女孩高傲地拍了拍手:“怎么樣,這滋味,好受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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