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壹小說 > 濁世第一仙 > 第二零一章 他是我的
  開哥瞇著雙眼,靜靜地望著他:“你到底是做了什么事情,才會被神奕宗通緝的?”

  張棄不答,提著幻炎劍就沖過去,狠狠一劍刺向開哥前胸。

  開哥冷笑,揮動潑風大刀,便有一股凌厲的刀風劈出。他不去管刺向自己前胸的劍尖,卻是瞄準了張棄的腦袋,竟似打起了以命換命的主意!

  張棄自然不愿意和他以命換命,他既不想失去自己的命,也不想奪走開哥的性命。于是幻炎劍一橫,劍身上火光浮動,一塊簸箕大的盾牌便橫在身前,正好擋住了那股刀風。

  這,便是金丹境強者的:“罡勁內融”,看著毫不出眾,威力卻不知強大了多少倍!

  若是讓這一刀劈實了,恐怕連一座小山,也會被開哥劈開了去!

  但張棄一記簡單的“三環火盾”,卻讓他這一刀,無奈地無功而返!

  開哥一雙眼睛瞇得像兩只針尖一般,臉色出奇地凝重。他從來沒有想象過,一個氣丹境巔峰,居然也會有朝一日,能與金丹境初期的他打得難解難分。

  現在他已經開始懷疑,張棄被通緝的原因,究竟是做了什么十惡不赦的大罪,還是因為資質太過妖孽,而引起了那些貴族老爺的嫉恨,張棄到底是不是真的罪有應得?

  但張棄并不想與他解釋,自己到底是為什么被夏侯世家和皇甫世家通緝的,他只是倒提著幻炎劍,左手伸出,屈指一彈,一道火光閃過,他已瞬間來到了開哥身后的小橋上。

  開哥一愣,本能地反手一刀,那劇烈的刀風砍在小河里,激起數十丈高的浪花。

  但張棄只是輕輕一動,便不知怎么滑進了小河里,瞬間又挪移出去十來丈遠。

  這次倒不是火遁術,而是水遁術了。

  “好詭異的身法!”開哥沉聲說道,也是一個猛子扎進小河里,便朝張棄追去。

  但張棄卻不想長時間泡在水里,水遁術也不差,但太過消耗真氣,沒有火遁術便捷。他雙腳在河水里一踏,又掠上了石橋,回手一劍把追上來的兩個人逼退,便往石橋另一頭掠去。

  “嘩!”身后水花爆響,一道刀光匹練般沖天而起,直削張棄背心!

  但張棄已躍到石橋上,于是那刀光便朝著石橋猛追而去,便如一頭擇人而噬的猛虎!

  張棄心頭一凜,腳尖在橋面上一點,便掠到石橋的另一側,如大鵬般向對岸落去。

  “轟!”刀光劈在石橋上,頓時碎石飛揚,煙塵漫天:數尺厚的石橋,竟被這一刀攔腰砍成了兩半,如一條死蛇,轟然落在小河中,激起了滔天的水浪!

  這一刀的威力,相比血丹境巔峰的刀罡,竟似提升了十倍之多!

  “好一刀‘猛虎劈’!”

  張棄剛剛落地,耳邊便聽到一聲由衷的贊嘆聲。

  這聲贊嘆,自然不是來贊揚他的。張棄猛一回頭,便看到一個白發白須的老人,穿一身普普通通的青布長袍,手中提著一根碗口粗的竹節鋼鞭,正一邊贊嘆,一邊從官道上走過來。

  那開哥見了他,笑道:“老余頭,你來啦?”

  “鄰魔郡神殿發下旨意,誰敢不來?”老余頭翻了個白眼:“大家都是縣城的捕頭,老開哥,你這‘猛虎劈’練得這么好,是打算壓我們大伙一頭了?”

  “老余頭,你說什么話!”開哥大笑道:“我可不敢在你老面前,有這等想法。你老是人老鞭不老,三四百歲了,還是一柱擎天吶,大伙在鄰魔城聚會,哪次不是你老最為堅挺?”

  老余頭哈哈大笑,張棄卻聽得眼角直跳。

  這老余頭也是金丹境初期,按道理說會有足足五百年的壽命。不過很顯然,他已經三四百歲了,也只有幾十年可活。這種人是最瘋狂的,不管為了自己攢壽命,還是為了子孫攢資源,都會無所不用其極,因為他們除了自己的命,已經再沒有能拿得出手的東西。

  這時又有人高聲笑道:“老余頭,你年紀雖大,人家開哥卻比你德高望重。人家就算要欺壓你一頭,怎么的,難道你還敢反抗?你個老不修,連開哥你都敢反抗,你還要點臉不?”

  隨著聲音,又是兩個白衣漢子順著河岸走來,一個高高瘦瘦的,提著一柄長槍;另一個稍矮一些,面白無須,拿著兩柄雁翎刀。剛才說話的,正是這個雙刀客。

  “嘖嘖,白山城捕頭蕭無命,臨水城捕頭黃鶴,你兩個,來得挺及時啊!”

  老余頭捋捋胡子,忽然又回頭對還站在河邊的張棄笑道:“小子,你居然不跑啊?”

  張棄無辜地攤攤手:“我為什么要跑?”

  其實他不是不想跑,他無時無刻都在想著逃跑,可是開哥一只眼睛老是盯在他身上,而此時他的身前是老余頭,身側有那兩個白衣漢子,身后則是開哥,他一直沒找到逃跑的機會。

  “有意思!”老余頭嘖嘖連聲:“鄰魔郡總捕事房叫咱們附近四個城的捕頭,一齊來捉拿通緝犯,誰會想到,這通緝犯卻是個連逃跑都不會的蠢蛋!”

  張棄一呆,這才知道,眼前這三個金丹境,居然都是為捉拿他而來的!

  而且來的又何止這三個:只聽一陣陣鼓角聲響,小橋對面、小河上下,剎那間出現了不知多少面旗幟,每一面旗幟下面,都有一隊軍士,正吶喊著朝這座橋頭沖了過來。

  身后傳來開哥有些驚訝的聲音:“竹城、青城、白山城、臨水城的城衛軍,居然都來了!”

  一個將軍分開軍士走了出來,身后跟著一個軍官。張棄抬眼望去,正是剛才攔在路上的那個軍官。那軍官見了張棄,冷笑一聲:“你小子挺會跑,怎么著,不再跑一個給我看看?”

  張棄沒來得及答話,又是一陣吶喊聲,小河邊的密林里又跑出來一隊軍士。

  那老余頭驚訝地看著這么多士兵,不由問了一聲:“連九橋城的城衛軍也來了,何捕頭也在。小子,你到底是啥東西,為什么這么多人,都像聞見了味道的蒼蠅,全沖你來了?”

  張棄忍不住摸了摸自己的鼻子:他自己都想問自己這個問題了。

  他何德何能,讓這么多人,只為他一人,發起這么大的聯合行動!

  五個縣城,五名捕頭,數百名城衛軍,從五個方向,準時在今天,在這個時刻形成合圍。

  所以這五名捕頭,一定不是真正的主事之人,他們都是遵從別人的調遣而來的。

  那么問題來了,那位主事之人是誰?他為什么能調動這五個縣城的捕事房和城衛軍?要知道,捕事房只聽城主府的號令,城衛軍則是要神殿和城主府協調一致,才能出動的。

  這位具有如此強大的號召力的主事之人,為什么要發動五個縣城的力量,圍剿張棄?如果只是為神奕宗頒下的通緝令,有沒有必要如此大動干戈?這背后,有沒有什么隱情?

  這一瞬間,張棄想到了幾種可能,一是夏侯家族要復仇,但真要如此的話,這夏侯家族簡直是太執著了,同時也太閑了,為一個死人,居然如此鍥而不舍——那死人又不是夏侯世家族長的兒子,更不是夏侯世家的未來,犯得著嗎?夏侯世家有這么無聊嗎?

  如果這就是夏侯世家的處事之道,張棄就不得不說,他們到現在還沒滅亡,真是個奇跡。

  那么不是為復仇,那就是為寶物了——這一瞬間,張棄想到了自己的衍天鼎、“第一仙術”、真正的心煉術,甚至還有朱雀。但仔細想想,這些似乎都不大像,要么并沒有在夏侯世家面前出現過,要么只是他認為的寶貝,也許在夏侯世家眼里,這些東西什么也算不上。

  而除了夏侯世家,又有誰有這么大的號召力,同時有這么大的動力,擺出這個陣勢呢?

  簡直是百撕不得騎姐啊。

  張棄在冥思苦想,辛辛苦苦趕來的人們卻并沒有閑著。

  開哥朗聲道:“諸位,可能大家都是得到了神殿的旨意,所以來此捉拿面前這人,他是神奕宗親自頒下令來的通緝犯。不過我等還不知道他犯了什么大罪,按照鄰魔城神殿的旨意,此次行動又以在下為首。在下冒昧,想請諸位先不要下殺手,先活捉了,交與神殿審判!”

  他目光掃過幾個捕頭,那老余頭便笑道:“誰都知道你開哥最反感的事,就是草菅人命。既然這次行動以你為首,那就依你。反正若是出了紕漏,也是你開哥去神殿交差。”

  他們同屬于鄰魔城總捕房,自然同氣連枝,因此那雙刀客黃鶴、來自白山城的蕭無命,以及新來的九橋城捕頭莫楓,都沒有意見。開哥朝他們點頭致謝,又把目光投向幾處軍隊。

  這幾隊軍士各有一個領頭的將官,此時都站了出來,卻也沒提出什么反對意見。

  開哥一一抱拳,便朝張棄笑道:“小子,你也看到了,還不束手就擒么?”

  這句話把張棄從沉思中驚醒過來,他猛一拍腦門:自己在想些什么呢,不管怎么說,不是應當先逃出去么?不管主事之人是什么目的,總之不可能是單純想要請他去做客吧?

  但此時想要逃走,又似乎有些不大可能:數百名軍士分在五方,已經把小河橋頭堵了個嚴嚴實實,連只蒼蠅都飛不出去;包圍圈里的五大捕頭,也都已在摩拳擦掌了。

  張棄皺皺眉頭,卻并沒有急著出手,而是先往嘴里塞了幾顆五茯丹,然后舉起了幻炎劍。

  “看來想不戰而獲,是不可能了。”那新來的九橋城捕頭莫楓笑了笑,提著三尺長的鐵尺走出來:“小弟來得最遲,理應愛罰,就向開哥討個先鋒,試試這小子的斤兩吧!”

  開哥笑道:“小心些,這小子修為雖低,卻有些詭異,說來慚愧,我剛才居然沒拿下他!”

  那莫楓笑了笑,眼神里有幾分感激。他知道開哥是故意這樣說的,有開哥這句話,他失敗了沒人會笑他,成功了,則是開哥用自己的名聲,成全他莫楓的威名了。

  莫楓知道開哥是整個鄰魔城捕事界的老好人,也不貪圖自己的感謝,便也沒說什么感謝的話,而是一聲輕叱,如電般撲向張棄,想用自己的努力,為開哥這次圍捕立下一功了。

  然而他卻是撲了個空,張棄只是輕輕一踏官道,便已掠到一旁,反手就是一劍。

  莫楓橫起鐵尺擋住,只聽“當”地一聲巨響,一道人影暴退。眾人看時,竟是莫楓!

  再看張棄,已趁著這個機會,斜斜地掠向樹林,卻是想要借機突圍!

  “好小子!”莫楓厲喝聲中,已是高高躍起,鐵尺從半空中直劈下來,那層層罡風之中,竟似有一座似虛似幻的高山,對著張棄頭頂便是一個猛砸!

  金丹境的“罡勁化形”,莫楓顯然是將罡勁融入到了近戰之中。

  張棄仍然沒有和他硬碰硬,他知道自己沒有硬碰的本錢,就算打傷了莫楓又怎么樣,對方還有四大捕頭,每一個都是金丹境。而且外圍還有數百軍士,五大將官,他總不可能把這些人全都打倒了吧?他既沒有這個實力,也不可能有這個機會。

  所以他只能借力打力,尋機突圍。于是當那“泰山”直壓下來的時候,他忽然后撤半步,撩起幻炎劍,頭頂上便出現了一枚簸箕大的火紅盾牌,正是“四環火盾”。

  一聲沉悶的巨響,鐵尺砸在火盾上。張棄悶哼一聲,嘴角溢下一絲鮮血,卻借著那鐵尺上的巨大力量猛然后退,轉眼已退到一群軍士旁邊,伸手便抓住了兩個軍士。

  “娘咧,這叫做莫楓的家伙,力氣可真大啊!要不是修為恢復了許多,我的肉身力量也隨之而增長了不少,還真擋不住這一尺!簡直,簡直就是一個蠻牛嘛!”

  張棄嘀咕著,隨手把兩個士兵扔向追過來的莫楓。這莫楓也不知道是本性善良,還是在開哥面前不敢造次,沒有只顧著追趕張棄,而是先接過兩個士兵,平安放到地上。

  但又是兩個士兵被扔了過來;而張棄將身一旋,不但躲開了幾柄砍向他背后的腰刀,反而又是一腳,于是又是三個士兵接二連三地飛向莫楓,一時間,倒把后者弄得手忙腳亂。

  “好狡猾的小子!”猛聽一聲大喝,卻是這隊士兵的領隊將官忍不住了,只見他虬髯駑張,環眼一瞪,提著金瓜錘,沖著張棄頭頂便是一錘:“看俺的,擂天錘!”

  罡風猛烈,這一錘,竟似真的能將蒼天捶出一個大洞來一般!

  張棄皺皺眉,不敢硬接,一矮身便鉆進士兵群里,頓時引發了一場混亂。士兵們有的往四周躲開,有的卻提起手中兵器連連搠去,有的厲聲大喝,有的卻在尖聲驚叫。一時間人仰馬翻,聲浪沸天,卻誰也沒有看清楚,張棄到底跑到哪兒去了。

  卻聽得開哥一聲大喝:“誰也不要亂動!王將軍,請把你的隊伍排成陣勢!”

  他是金丹境強者,雖然在喧鬧之中,那聲音卻也遒勁有力,壓過了全場的所有聲浪。

  那混亂隊伍的領隊正是王姓將官,聞言不由老臉一紅,他枉自行伍出身,卻也沒能第一時間想到這個主意,還需要一個外行人來提醒,著實有點丟了白山城城衛軍的臉面!

  這一羞慚,心里便不由怒氣勃發,抬起一腳將身邊士兵踢了個趔趄:“布陣!”

  那士兵灰頭土臉地站起來,又聽王將官大喝道:“娘的,聽不見是不是,布陣!”

  立時有幾個士兵跟著大叫:“布陣!”于是有十來個士兵站到王將官身邊,按照布陣規則站好,同時將王將官的命令高聲復述出來。這是軍營里的秘訣,軍隊的戰斗力全來自于組織,此時有十幾個士兵高聲叫著“布陣”,其他士兵便全都聽見了,紛紛跑過來。

  于是混亂的場面很快得到了遏制,而到了此時,眾人才發現,原來張棄不知何時已經鉆出了人群,正打算從士兵們背后鉆進叢林里,此時,正站在樹林邊緣呢!

  “好小子,想逃!”王將官大怒,一揮大手,便帶著手下士兵追了過去。

  張棄一個哆嗦,連忙不管不顧地沖進叢林:此時不走,更待何時!

  “追!”開哥一聲令下,幾個將官立時帶著數百城衛軍圍了過去;而那幾個捕頭則沖在隊伍的最前頭,他們都是金丹境,想來張棄也不可能從他們手下逃得出去。

  然而剛跑了幾步,卻猛聽得一聲清脆的笑聲:“花,滿,天!”

  不管是捕頭,還是士兵,每個人的腳下,忽然都綻開了一朵牽牛花!

  幾乎所有人都只覺得腳下一軟,除了金丹境的捕頭與將官外,其他人,紛紛栽倒在地!

  “誰?”

  開哥眉頭一皺,猛見叢林邊也綻開了一朵臉盆大的牽牛花,一個少女正站在上面。

  “他是我的,所以,你們就不要再追趕他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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