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壹小說 > 濁世第一仙 > 第一八三章 無法化開的引羅散
  他倒不是對悠悠有什么其他想法,而是他心里一直有個俏麗的倩影,一個雖然瘦弱,卻另有一番風韻的倩影——他的莫愁。他只是本能地覺得,在沒有找到莫愁之前,他不適合與別的女孩在一起,萍水相逢沒關系,長期一起卻不行,哪怕她只是一個不到十歲的小女孩。

  他也不明白這是什么緣故,反正他覺得,不這樣做,似乎就對不起莫愁。

  至于盧小玥的成年禮之約,他想他要去的,但他會帶著莫愁一起去。

  莫愁,莫愁,人生在世,真的能夠“莫愁”嗎?

  沉默中,兩人吃過了飯。悠悠就要去收拾,張棄卻讓她坐下來,先要幫她檢查一下傷口。

  其實悠悠傷得并不重,傷口不深,只是傷在喉嚨處,看著很嚇人。敷了藥,又內服了回血丹,傷口已經大有好轉。不過結了血痂,在撕開包扎的白布的時候,悠悠還是感到很疼痛。

  隨著張棄手上動作,她一下子緊擰起了雙眉,滿臉苦瓜模樣,卻并沒有呻吟出來。

  張棄也沒注意,他從來沒有照顧過傷員,手上沒輕沒重的,一時撕得急了,悠悠忍不住要呻吟出來,卻又連忙死死咬住下唇,雙手緊緊揪住衣角,額上滲出了細細密密的汗珠。

  幸好張棄還算細心,很快發現了她的異樣,連忙將手腳放輕些,歉意地道:“抱歉!”

  悠悠擠了個比哭還要難看的笑容,卻沒有說話。

  好不容易撕下白布,換了藥,又換了條干凈的白布包好,卻發現悠悠臉色異常難看。

  張棄又慌了神,連忙搖著雙手問道:“痛得很厲害嗎,你怎么不說呢……”

  “不,不是……我要……我要……”悠悠漲紅了小臉,卻沒有說出要做什么來。

  “你要什么?”張棄一時有些放心,一時又看她痛苦難耐的模樣,著急無比:“你說!”

  “我要……我要解手……”悠悠羞得脖子都紫了,聲音像蚊蚋一般。

  “唉,真是麻煩!”

  偏偏張棄沒聽清楚,還把耳朵湊到她嘴邊:“你要什么,你慢慢說,我聽著呢!”

  “我說,我要……解手!”悠悠又氣又急,忍不住便在他耳邊尖叫一聲。

  張棄臉都青了,揉著嗡嗡發響的耳朵,一時竟不知自己是該生氣呢,還是該生氣?

  深深地嘆口氣,他還不敢說什么,只得目送她出了山洞,找地方解決這“人生大事”,想想又不放心,便跟著出了山洞,剛出來便聽悠悠尖叫道:“你別過來……別偷看!”

  張棄不由苦笑著摸了摸鼻子,我像是那樣的人嗎?

  然后就看到,山洞腳下的莊稼地里,似乎有人影一閃而沒。

  張棄皺皺眉頭,順手從無愁戒里取出唯一的一件兵器:半截斷劍,大步朝莊稼地走去。

  這片莊稼地都屬于瀘水村所有,那天就是在左邊的靈麥田里,楊小可遭到聞人煜的調戲,所以才引發了后面這一連串的事情。而現在,這片長勢良好的莊稼地,全都成了無主之物。

  “阿哥哥,我好了……”悠悠從樹叢里鉆出來,卻正看到張棄朝莊稼地走去,不由一愣。

  然后就看到莊稼地里鉆出幾個人來:聞人沖、司馬秦、聞寧,還有那個聞人鋼。

  “哼哼,沒想到吧?”一見到張棄,司馬秦就冷笑起來:“你躲在這鳥不拉屎的地方,我們居然也能找得到你!算了,不忍見你迷惑,不如我就幫你解惑:你身后那小姑娘,聞人世家在她身上下了‘引羅散’,此物對‘羅菱鳥’有著極其強烈的吸引力。你看到沒有,聞人爵主肩上,這只彩緞般的小鳥,就是羅菱鳥了。怎么樣,你是不是很恨它啊?”

  張棄瞄了一眼那拳頭大的小鳥,心神微動,無愁戒里便掠出一道紅光,正是原本藏身于衍天鼎表層空間里的朱雀。它俏生生地立在張棄肩膀上,示威性地沖羅菱鳥叫了兩聲。

  “哈哈哈哈!”司馬秦捧著肚子大笑:“你以為你也弄一只小鳥來,就能和羅菱鳥比了?”

  張棄搖搖頭:“從來沒有見過,哪條狗像你一樣喋喋不休的?你是話多狗吧?”

  司馬秦笑聲戛然而止,立馬怒喝道:“好小子,直到現在你還敢辱人?”他舉起長槍,正要疾沖上來,卻又忽然止住腳步,望著張棄疑惑地道:“你的修為,怎么又變了?”

  他第一次見到張棄,是在瀘陵鎮的東城巷,那時張棄是氣丹境中期修為;而當晚上張棄去聞人世家救悠悠的時候,已經變成了氣丹境初期;而現在,他又恢復了氣丹境中期。

  “怪事,你的修為怎么忽上忽下的?難道是生了病不成?”

  張棄冷冷一笑:“你又不是我兒子,我為什么要告訴你?”

  “放肆!”司馬秦大怒,也不去管張棄的修為了,一個縱身撲上山坡,舉槍就刺。

  一道水墨色的槍罡,便如驚虹一般,往張棄胸前遙遙刺來。

  張棄退了一步,掄起斷劍橫擋,把那槍罡擋到一旁,斷劍卻再被削斷了半尺。

  他手中就只剩下一個劍柄了。

  “哼哼,你連劍也沒了,我看你如何跟我斗?”司馬秦冷笑一聲,又是一槍刺來。

  張棄卻不和他斗了,猛一回身,幾步躥到山洞前,一把抱起悠悠,便鉆進了山洞。

  “想跑!”司馬秦厲喝一聲,閃身沖上山洞,緊跟進去,卻猛覺得勁風撲面,不由退了一步,便聽到“咚”地一聲,有東西落到地上。他低頭一看,卻是一塊巴掌大的石頭。

  原來張棄跑進洞里,還不忘扔一塊石頭出來,差一點就砸到司馬秦臉上了。

  這時緊隨其后的聞人沖等人也跟上來,幾人擁進洞里,但洞子里卻空無一人。

  “跑哪去了?”司馬秦四處尋找,哪里還能見到張棄的人影;正沒頭緒,卻聽聞人沖叫道:“司馬兄,你看那兒!”忙順著聞人沖的手指看去,原來洞底有一口水潭。

  這洞子別無出路,眾人便只得下到潭里,忍著刺骨的寒意,順著水潭游去,游了有小半個時辰,前面有一個出口,卻被亂石堵住。好在這些人個個都是血丹境,很快便推開了亂石。

  但此時的張棄,已經快要到達這后山的山頂了。

  他雖抱著悠悠,但目標明確,腳程又快,而幾個追兵則沒一個是擅長速度的。

  張棄絲毫不敢停留,雖累得氣喘吁吁,大汗淋漓,仍是拼命沖上山頂。倒是悠悠看著不忍,低聲道:“阿哥哥,你這樣太累了,讓我進入你那個戒指里面去吧,我不怕黑的!”

  張棄看看她,他知道自己這樣帶著她,定然是跑不快的,只得把她送進了儲靈戒里。

  “唉,真是麻煩啊!”

  朱雀飛在前頭,聞言掉頭回來,啾啾叫道:“你的麻煩,還多著呢!”

  張棄是深有感觸,翻過后山山頂,并不表示他已甩掉了追兵。他雖然故意繞了道,布了些疑陣,但有那羅菱鳥在,他也不知道,他到底能不能甩掉身后的追兵。

  又翻了兩座山,夕陽西垂的時候,他躲進了一個幽深的山洞里。

  “也不知道,聞人世家的人被甩掉了沒有。可是我總不能一直讓悠悠呆在儲靈戒里吧?她身上被下了‘引羅散’,也不知那是什么東西。得解決了這個問題才好。”

  張棄說著,把悠悠從儲靈戒里放了出來。其實這么把她收進放出的,對他而言也是個不小的負擔,那畢竟是個大活人,收進儲靈戒、再放出來,消耗的意識,那是極其巨大的。

  朱雀啾啾地叫著,它的叫聲在悠悠聽起來,只是普通的鳥叫而已,只有張棄才知道它想要說的意思:“當初你把我裝在儲靈戒里的時候,可沒有擔心過我!”

  張棄輕輕一笑,沒有答話,因為悠悠已經醒來了,正茫然望著山洞發呆。

  張棄已生起了火,燒了鍋水:“悠悠,你這幾天也太勞累了,先洗個澡吧!”

  他走出山洞。悠悠卻知道他的意思:她被下了引羅散,不知下在哪兒,還是洗掉的好。

  洞里傳來一陣水聲,過了大概兩刻鐘,悠悠搓著濕淋淋的頭發走出來:“阿哥哥,好了。”

  她沒有穿原本那套土布衣衫,萬一引羅散是下在她衣服上的呢?她穿的是張棄為她準備的另一套衣裳,是用他在鎮上買的衣服改的,做工很粗糙,不過干凈整潔,能穿。

  只是張棄一個大男人,準備女孩的衣裳,自然不會準備得太齊全,將就穿吧。

  “東西都丟在洞里,咱們還得往前走一段。”張棄笑道,伸手攬起悠悠的腰,帶著她躍上大樹。他現在都不敢走地面上的,生怕引羅散被下在悠悠鞋底,雖然悠悠連鞋都換了,誰知道她要是走地面,會不會又沾上些許呢?還是走高空,樹頂上,要好得多。

  悠悠被他抱著,小臉通紅,把頭顱埋在他胸前,一言不發。

  如此小心,張棄覺得,聞人世家的人是無論如何不會再找到他們了。于是在山的另一側找了個更加偏僻隱蔽的山洞,兩人好好生生地休息了一個晚上,準備第二天繼續趕路。

  但當第二天清晨,張棄踏著晨曦走出山洞的時候,卻赫然發現:聞人家族居然又來了!

  這次來的,是聞人鋒,他帶著四五個血丹境初期,同樣也帶著一只羅菱鳥。

  哪怕張棄如此小心,那引羅散還是沒有能洗掉!

  幸好此時聞人家族并沒有發現他,他還有時間回到山洞,也顧不得太多,把悠悠收進儲靈戒,悄悄出了山洞,借著樹林的掩護,悄悄從另一個方向下了山。

  一路上他觀察得很仔細,聞人世家的人并沒有跟來,似乎引羅散沒有發揮作用。

  但當他中午休息,把悠悠放出來以后,不過一個時辰,聞人世家便跟上來了。

  張棄把這件事告訴了悠悠。于是下午他們悄然潛回到瀘江邊,實際上他們一直在圍著瀘水村打轉,并沒有深入連廬山里。悠悠就是瀘江邊生活的人,對這條大江十分熟悉,找了處湍急的河流,跳進去足足泡了兩個多時辰;張棄也在另一面水中泡了許久,想來就算再多的引羅散,也應該被沖走了。于是兩人又找了個偏僻的山洞,又過了一晚上。

  其實悠悠也想過其他辦法:“阿哥哥,他們是靠著我找到你的,不如我走了吧。我走了,他們就找不到你了。他們能給我下引羅散,總不會在你身上也下藥吧?”

  但張棄不敢,如果不是這引羅散,他定然會主動要求悠悠離開;但有了引羅散,他就不敢了。現在的悠悠對聞人世家還有用,但如果聞人世家發現,他們不能利用她找到張棄,那沒有利用價值的她會是什么下場——恐怕,一死了之,已經是她最好的結局了!

  他怎么能讓她一個不到十歲、毫無修為的小女孩,去冒那么大的風險呢?

  唉,真的是麻煩極了!

  風險無處不在,又是一天清晨,張棄發現,聞人家族的人又來了!

  張棄又把悠悠收進儲靈戒里,因為張棄發現,有儲靈戒的隔絕,聞人世家就找不到引羅散的氣息;而一旦把悠悠放出來,不管隔得多遠,他們都能找上來。

  這幾天,他已經和聞人世家幾度交手,好幾次都是驚險地逃脫的,他打不過他們,哪怕他抽空服用極品聚氣丹,已經把修為恢復到氣丹境后期,他還是只能和聞人鋒打成平手。

  總之,現在他是打也打不過,逃也逃不掉,看來必須得解決引羅散的問題。

  又是一個隱蔽的洞穴,張棄默默地坐在石頭上,問道:“怎么搞?”

  悠悠還在儲靈戒里,現在張棄已經不大敢把她放出來了,生怕哪晚上還在睡覺的時候,兩人身邊會站著聞人世家的人,就在睡夢中就割下了兩顆腦袋,那可就冤了。

  好在悠悠很懂事,她現在幾乎每時每刻都在儲靈戒里睡覺,從來不抱怨一聲。

  但也不能一直這樣下去啊,就連小貓小狗,都不能一直呆在戒指里不出來,何況是個人!

  回答張棄的,是站在他面前石頭上的小鳥朱雀。她啾啾地叫道:“我倒是知道一個方法,不過有點問題……算了,我也不好說,我把這秘技傳給你,你自己去看吧!”

  腦海里一股信息傳來,這是一門名為“源道瞳”的秘技,品階不知,乃是將天道運用到雙目上,從而讓人擁有極其強大的察探能力,當真是想象豐富,神奧無方。

  天道分為三層:規則、法則和道則。所以這“源道瞳”也傳為三層,張棄現在能夠修煉的,僅僅是第一層規則之眼,他修煉的是火之道,所以也可以稱為“火則之眼”。

  這“火則之眼”能夠幫助他勘察悠悠的身體,把種在她身上的引羅散找出來,熔化掉。

  但有個問題,要想完整施展火則之眼,就必須要具有金丹境以上的修為,因為修士只有達到金丹境,才會領悟天道。張棄雖然也開始領悟天道了,但他只是氣丹境,真氣不足。

  他只有借助媒介,準確說就是手,只有摸在悠悠身體上,他才能察探她體內的情況。

  問題是他不知道那引羅散在悠悠身體里的什么地方,所以他得摸遍她的身體。

  雖然她只是個不到十歲的小姑娘,但這樣做,也不大好吧?

  “有沒有可以變通的辦法?”

  朱雀翻了個俏生生白眼:“有啊,你馬上達到金丹境,不就行了?”

  張棄搔搔后腦勺,這好像不成;想了想,又問道:“那也行,多給她穿兩件衣服。”

  “你是不是傻?明明就是你真氣不足,所以才必須要用手摸她身體,才能察探。隔著衣服,你的真氣要多消耗多少?至少兩倍以上!你有那么多真氣嗎?”

  朱雀恨鐵不成鋼地怒叫道:“何況,你以為只是察探她身體那么簡單?她一點修為也沒有,身體又弱,而且內臟器官全都沒有發育好,你覺得,她能承受得起你的真氣?所以你一邊要察探她身體,找出引羅散,另一邊還要為她洗筋伐髓,在她體內種下真氣種子才行!”

  朱雀又啾啾兩聲:“當然,這樣對她是有極大的好處的。經過你洗筋伐髓,種下真氣種子,她以后修煉就會事半功倍,一帆風順,特別是修煉你的‘第一仙術’。”

  張棄沉默了好大一會兒,又問道:“那如果我們硬闖出去呢?甩開聞人世家的追兵,找個安靜的地方,這引羅散能不能利用時間來化掉,或者我教她修煉,用真氣化開引羅散?”

  “引羅散什么特性我不知道,但第一,這么多天了,聞人世家還能找到你,說明短時間這引羅散是消散不了的,除非你愿意長期把她關在儲靈戒里。第二,真氣能不能化掉引羅散我也不知道,但就算能化掉,一定也需要修為作支撐,你覺得她需要多久才能晉升為修士?還有第三,你能沖得出聞人世家的攔截嗎?要能沖得出去,你不早該沖出去了嗎?”

  朱雀歇斯底里地叫起來:“這引羅散,無法化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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