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壹小說 > 濁世第一仙 > 第一七六章 一怒殺人
  可是當他叫出聲來的時候,已經遲了:只見張棄面無表情,伸出一只右手,屈指一彈,便有一道火紅光芒閃過。那聞過剛沖到張棄身前,卻像是被點了穴道一般,驀然停了下來:在他額前,有一柄火紅的小劍,只有一寸來長,卻散發著炙熱的氣息。

  聞四狼不由眉頭一跳:他竟沒看出來,張棄這是什么攻擊,這柄劍,是哪兒冒出來的?

  “剛才拿刀架在悠悠脖子上的,就是你吧?”張棄冷冷地問道,卻也不等聞過回答,只將右手食指點了一點,那柄小劍便刺進聞過額頭,隨即閃了兩閃,竟是憑空消失掉了!

  聞過的額頭上,有一個比針孔大不了多少的劍孔,卻沒有鮮血流出來,只是那劍孔四周一片焦糊,空氣中飄蕩著一股烤肉的香味;聞過的眼神,卻不知何時變得渙然無光!

  他輕輕搖了兩搖,呯地一聲,重重地摔倒在地上,濺起幾滴渾濁的血水。

  這些鮮血,正是剛才聞府家丁殘殺悠悠爺爺等三人時,遺留下來的。

  現在,滿地的血水,把聞過淹沒了。

  聞人煜嚇了一跳,不由回頭望向聞四狼。

  后者苦笑一聲,走出來,伸手指頭在聞過鼻子下試了試,忽然驚叫一聲:“死了?”

  聞人煜又被嚇了一跳,不敢相信地望著張棄:“你,你居然敢殺我們聞人世家的人?”

  張棄搖搖頭:“我剛才已經建議過了,用你們的命,換這兩個女孩的命,你們不愿意!”

  “老子換你姥姥!”聞人煜怒不可遏:“聞四狼,殺了他,把他的腦袋給本少擰下來!”

  聞四狼有些猶豫,他知道張棄是氣丹境初期,似乎比起自己這個氣丹境顛峰,修為要弱了不少。但剛剛張棄殺死聞過之時,他連對方是怎么出手的,都沒有看清楚,更不知道那柄火紅小劍是怎么出來的,又是怎么消失的:似乎,這個不起眼的少年,不好對付啊!

  他不由苦笑著,朝張棄拱了拱手:“兄臺……”

  話音未落,屁股上已挨了聞人煜一腳,耳邊響起了聞人煜的咆哮:“老子兄你個媽!聞四狼,你要是不把他腦袋摘下來,本少就把你的腦袋摘下來!去,你只有兩分鐘時間!”

  聞人煜雖是花花公子,畢竟也是聞人世家的少爺,還是有氣丹境修為的,只是底子虛浮,真實戰力還比不上一品煉髓境。但他眼光還是有的,知道張棄只是氣丹境初期,而聞四狼則是氣丹境顛峰,只要聞四狼出手,這個小子,那還不是手到擒來?

  聞四狼狠狠吞了口唾沫,還想說什么,卻聽張棄冷冷地道:“既然你們不珍惜自己的命,我也不好勉強了。是誰殺了這三位,自覺出來受死!”

  經過萬丈山圣之血祭的歷練,又經歷了修為失而復得、生死輪轉,張棄的性格似乎變了許多,流浪十年養成的怯懦早已無影無蹤,變得快意恩仇,瀟灑自如。

  他當然不會成為殺人狂,對殺人他也并不是沒有抵觸,但真要一怒而殺人,他也似乎并不是做不到。這聞過要殺死悠悠,他就要殺掉聞過,對他而言,根本不存在什么心理負擔。

  至于對貴族的敬畏,他又不是沒有殺過貴族,連神奕宗的內門弟子他都不怕,還會對鄉野小鎮的這個聞人世家感到畏懼嗎?還會對這些豺狼般的家丁手軟嗎?

  聞四狼臉上青一陣白一陣的,既對聞人煜感到不滿,也對張棄很是憤怒:太不尊重他了。

  此時張棄的目光又投到了聞喜身上,提在聞喜手上的刀刃上,還帶著絲絲血跡。

  “剛才,你殺人了,對嗎?”

  “老子就殺人了,實話告訴你,那個女的就是老子殺的,你能怎么樣?”

  張棄輕輕閉了閉雙眼,伸出右手,一道紅光閃過,聞喜咽喉上便釘了一柄火紅的小劍。

  聞喜一下子捧住咽喉,“嗬嗬”兩聲,瞪著一雙死魚眼,重重地栽倒下去。

  聞四狼瞇起了雙眼:他還是沒有看清楚,那柄小劍到底是怎么來的,又是怎么消失的!

  但現在已經不是他愿不愿意出手的問題了。聞人世家死了兩個人,雖然只是兩個家丁,但聞人世家的威嚴已經受到了冒犯,他如果再不出手,也就不用在聞人世家混下去了。

  何況,這兩個家丁,還都是聞人煜的體己親信,而聞人煜則是老夫人最疼愛的少爺。

  就算聞四狼的情商再低,就算他再惜命,他也必須要出手了。于是他往前踏了一步。

  “閣下最好還是……”聞四狼覺得,不出手的可能,還是要爭取一下的。但他話音未落,已聽張棄又問道:“你的刀上也有血,剛才殺人,也有你的一份吧?”

  他問的是另一個家丁,正是一刀砍進楊小可父親背上的那個。

  那家丁臉色“刷”地變得雪白,聞人煜則厲吼起來:“快,快阻止他,快阻止他……”

  讓這個家伙當著他的面殺聞人世家的人,這讓聞人世家的臉,往哪兒擱!

  聞四狼臉色一變,翻手間,一條包裹著淡黃土罡的長棍出現在他手中,猛地一棍砸下。

  但張棄只是在右手屈指一彈的同時,將左手伸在頭頂上,那一棍便沒能砸下來,而是砸在一面盾牌上面。這盾牌只有簸箕大小,泛著淡淡的火紅,不知是用什么材料制成的,卻十分牢固,聞四狼那一棍何止萬斤,那盾牌上卻連一條頭發絲細的裂縫,也沒有出現!

  而那個提著帶血鋼刀的家丁,已被一柄火紅小劍洞穿了胸口,倒在地上,死了!

  聞人煜臉色比鍋底還黑,這豈止是打臉,簡直就是吃果果地打他的臉啊!

  但張棄卻似還不想收手,他的目光,轉向了另一個家丁,那家丁手里的刀上,也有鮮血。

  “你敢不把聞人世家放在眼里!大伙上,一齊殺了他!”聞人煜尖叫著,很是義正辭嚴,身子卻在不停地往后退,不一時便退到了所有人的后面,背靠茅屋的木柱,這才停了下來。

  還剩下的五個家丁,全跟在聞四狼身后,朝著張棄狠狠撲了過去。

  張棄卻只是腳下一動,身形似隱似幻,一伸手捏住了一個家丁的脖子,卻是程麻子。

  “哎……”背后傳來楊小可的叫聲,但叫聲未落,已聽悠悠憤怒地叫道:“殺了他!”

  張棄身形一動,避開兩柄腰刀和一桿紅纓槍,回頭看去,只見楊小可臉色似乎心有戚戚,有想要他饒了程麻子的模樣;悠悠卻是滿臉憤怒,一雙秀目瞪著程麻子,竟像要噴出火來。

  楊小可張張嘴,悠悠卻搶著叫道:“這人是我們村的,鄉里鄉親,他不但不幫咱們,反而帶人來欺凌我們。小可姐,你爹、你娘、我爺爺,三條人命,全是他害的!要不是阿哥哥,我們倆也逃不掉魔爪。這樣的人,你還要為他求情嗎?阿哥哥,殺了他,給爺爺報仇!”

  張棄耐心地聽她說著,腳下一刻不停,躲開無數槍影刀刃。聽她說完,他朗笑一聲:“好!”手上一用力,那程麻子頓時雙眼突出,已然被他捏碎了喉嚨,扔破麻袋一樣扔到了地上。

  一怒殺人!

  看到張棄又殺人了,聞四狼直恨得一顆心都要跳出胸腔一般。

  但張棄根本不和他打,腳下一動,身子一歪,便從他棍影下滑開去。再飛起一腳,又將一個家丁重重地踢飛出去,正撞在旁邊巷子的墻壁上,直撞得頭破血流,看樣子是不活了。

  至此,刀上染了血的三個家丁,加上帶人來欺壓兩個女孩的程麻子、將刀架在悠悠脖子上的聞過,全都死了,而張棄也再沒有殺人,只是回手抓住一只握刀的手腕,以刀架刀,把兩個家丁一齊撞翻在地;再一側身,又一腳把最后一個家丁踢倒。

  直至此時,聞四狼才終于跟上張棄那飄忽的身形,重重一棍搠向張棄背心。

  但張棄仍然不和他正面相對,腳下一顫,眨眼間來到聞人煜身旁,伸手便抓向他脖子。

  聞人煜嘴角泛起一絲冷笑。

  以為本少貴為聞人世家的三少爺,就成了軟柿子了么?就可以任由你隨意拿捏了么?

  你可不要想錯了,本少乃是氣丹境中期修為,比你還要強上一個小階層呢!何況,聞人世家的功法,豈是你這個平民少年能夠想象的?本少有什么理由會輸給你?

  “剎那煙火!”聞人煜低喝一聲,身形一動,轉瞬間橫移出去三尺來遠。

  這一式“剎那煙火”,正是聞人家族獨有的身法秘技,以身形飄忽而聞名,速度也是極快。據說練到極高深處,可以轉瞬間掠出十丈開外,簡直跟瞬移也差不了太多了。

  聞人煜自然不會練到最高深處,他吃不了那個苦,但僅憑他現在的實力,瞬間移動兩三尺也不算難事。那張棄也不過氣丹境初期,怎么可能抓得住他?

  然而聞人煜剛剛停下身形,卻駭然發現,一只手掌,正穩穩地捏在他脖子上!

  怎……怎么可能……

  張棄嘴角一翹:“現在可以商量了吧?”

  聞四狼沒追得上張棄,正揚起長棍,打算先把楊小可和悠悠打暈,再來和張棄講條件,猛見張棄把聞人煜捏得臉色發青,連忙停下腳步,怔怔問道:“商量,商量什么?”

  “自然是商量拿你們的命,換這兩位女孩子的命。這筆生意,我剛才不是提過么?”

  “愿意,愿意……”聞四狼還沒回答,聞人煜已猛點著頭:“我們愿意,你放了我……”

  “你以為我是白癡么?”張棄冷笑一聲:“就這么放了你,然后等著你反悔?”

  “那你要怎么辦?”聞四狼緊皺著眉,又舉起了長棍。

  “首先,你們不能再找這兩位女孩子的麻煩!”

  “這是當然,這是當然。”聞人煜兩只手掰著張棄的大手,卻怎么也掰不開,只得用力憋著氣,直把一張白生生的臉龐憋得一片青紫,雙眼鼓出,像一只青蛙。

  聞四狼連忙叫道:“你能不能先把我們少爺放了?”

  張棄又是一聲冷笑,卻看也不看他一眼,繼續說道:“你們也不能找瀘水村全村的麻煩!”

  “不找,不找,一定不找!”聞人煜連聲說道,生怕說慢了,張棄那只大手又加了力量。

  “其次,你們要拿出贖金來。畢竟,現在你是在我手里。嗯,就拿三萬兩黃金吧!”

  “這……這么多……”聞人煜苦起了臉:“你就把我賣了,也值不了這么多啊!”

  “嗯?”張棄雙眉一豎,手上立時便加了三分力。

  “不,不,我回去就辦,三萬兩就三萬兩,準備好了我就給您送過來!”

  “可是我不相信你。三萬兩黃金,我現在就要!”

  “可是我們身上沒那么多啊!”聞人煜苦著臉,又沖聞四狼叫道:“你快去搜集啊,看大家身上都帶了多少錢。沒錢,值錢的東西也成,快湊起來。我身上還有張錢莊卡呢!”

  聞四狼連忙照辦,往幾個家丁搜了一圈,連地上躺著的聞過、聞喜等人也不放過,最后加上聞人煜身上的錢莊卡,一共湊了三千多兩黃金,還有一些散碎銀子、丹藥、兵器等東西。

  悠悠和楊小可冷眼旁觀著,一個字也沒說。

  “我,我們,我們就只有這些東西了……”最后,聞四狼把東西全堆在張棄面前,苦著臉道:“您要其他的,只有等我們回去,或是叫人回去,請家主送來才行……”

  張棄想了想,他可沒時間在這兒多呆,于是叫過悠悠:“麻煩你,把這些錢財都收了。”

  悠悠默默地低著頭,收著東西,卻看不出她臉上是什么表情。

  見她忙碌完了,張棄又回頭對聞人煜喝道:“發下毒誓,絕不再來瀘水村!”

  “我,我發誓,我聞人煜,絕不再來瀘水村,絕不找瀘水村任何人的麻煩……”

  聞人煜聽話之極。張棄見他的確發了毒誓,便也放了心,將他推給聞四狼:“滾!”

  聞人煜連滾帶爬,連句狠話也沒說,抓著聞四狼就往村外跑。那幾個家丁連忙帶上聞喜、聞過等人的尸身,緊跟在后面,踏著滾滾煙塵,直往村外逃去。

  楊小可一下子坐在地上,看著父親母親的尸體,淚水滾滾而下。

  張棄沉默了一會兒,見悠悠也在默默流淚,不由嘆息一聲:“你們先別傷心了。人死不能復生,還是先把三位老人安葬了吧。然后,你們再想想,以后該怎么辦!”

  悠悠驀然抬起頭,盯著他看了好大一會兒,忽然問道:“阿哥哥,你什么時候來的?”

  張棄微微一愣,馬上明白了她的意思,心里不由有些不大舒服,卻還是答道:“大概天黑時。我來的時候,楊家兩位叔嬸還沒有回來。我跟在你們身后進的山。”

  悠悠沉默一會,輕聲道:“對不起,謝謝你。”說完,又伏在爺爺身上,哀哀哭了起來。

  張棄嘆息一聲,忽然一躍站到小巷旁邊的石墻上,大聲道:“瀘水村的鄉親們,今晚打擾了大家,事出無奈,萬分抱歉。聞人三少爺拿出來的這些贖身東西,我不會獨吞,還請各位出來看看,有用得上的,就取回去。我也會拿出五百兩銀子,分給大伙。”

  聞人煜和家丁們拿出來的東西,都堆在地上,除了那三千兩黃金,還有七八百兩銀子,還有幾柄刀、槍,以及丹藥、藥材等東西,甚至還有兩枚須彌戒,算起來著實不少。

  但張棄吆喝了一嗓子,村子里卻沒有人回應,整座村子,仍然是一片死寂。

  張棄皺了皺眉頭,跳下城墻,又把還在啼哭的悠悠拉起來:“悠悠,還有這位姑娘,你們都不要再傷心了。死人已逝,日子還是要活下去的。這樣吧,這三千兩黃金,我取一千兩,你們倆各得一千兩,以后你們在村子里過也好,搬去瀘陵鎮、瀘江城也好,有了錢,都好辦。這些銀子,留五百兩給村里,其他的你們倆分了,當零用錢。還有這些丹藥,你們也帶著,雖然質量不佳,緊急時候或是自已療傷,或是賣了換錢,都可以。其他東西,都留給村里吧。”

  悠悠和楊小可靜靜地聽著,都沒有說一個字。

  張棄又嘆一聲,徑直取了那張錢莊卡。那是神奕錢莊發行的金卡,是由一種名為“識玉”的玉石制成的。這種“識玉”,也是制作玉瞳的材料。所以這張卡片上也能浮現出一些信息:神奕錢莊金卡,儲存上限一百萬兩黃金,現存兩千五百兩黃金,見卡可取。

  也就是說,這張金卡里面,現在存儲了兩千五百兩黃金,在任何一家神奕錢莊里都能取出來。這是由九大宗門聯合承保的,圣天大陸九洲之內,任何地方都可以使用。

  張棄從無愁戒里取出二十個大金錠,每個都有盤子大,重達一百兩。

  他把這些金錠分裝在那兩枚須彌戒里,分給兩個女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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