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王艾在飯桌上對著女孩們說出了敗走金球獎的消息后，一時嘩然。
她們忙碌在亞平寧之光，根本不知道這個消息。走之前王艾信誓旦旦的樣子也欺騙了她們，以至于她們還以為王艾在北京接待了金球獎攝制小組呢。
王艾沒敢說的太具體，但也把俱樂部層面的媒體突襲、分流選票，國家層面的政治歧視、政治變化簡單說了說。有的保衛可能聽不大懂，但這就是王艾的目的：聽得懂的自然知道分量不會亂說，沒聽懂的聽個樂子也少了些煩惱。
此次留守的趙丹倒是聽的一清二楚，但什么也沒說。康絲嘰嘰喳喳的表示憤慨，當然這不耽誤她吃飯，時文君則皺著眉一邊吃一邊不知琢磨什么。
劉丁香難得開口參與：“我們在法國的工作挺順利的，沒感覺到什么政治上的阻撓。即便有，也是法國人習慣的驕傲和懶散導致的拖延。”
一旁一直沉默的時文君笑了聲：“那是因為法國人在從我們這里賺錢，干嘛和錢過不去。”
眾人點頭：“也是。”
“明年兩大獎就合并了吧？你覺得這種態勢會持續多久？”時文君反問王艾。
王艾夾了一個包子放在嘴里，邊吃邊思索沒說話，吃完了一個、又拿起一個才開口：“情況太復雜一時半會的計算不清楚，不過中法關系并不依賴某個領導人的個人意志塑造，而是長期的雙方戰略需要為基礎的，所以從長遠看總會過去。而且，我也不是好欺負的，你看著吧，等評選結果出來準得鬧騰起來，哪怕我什么也不說。”
王艾喝了一口湯：“總體來說這件事兒各方面的不利因素都有，但每個不利因素獨自都無法做到，去年法國就和中國不怎么好了，但我還是拿到了金球獎。所以巴薩那邊對我的小動作是最后一棵稻草。好在，吃一塹長一智，下次可就沒誰能這么對我了。”
“贊助商沒問題吧？”
王艾搖頭：“沒問題，我和梅西雖然都是阿迪的代言人，但阿迪代言人很多，我是影響力最大的。同樣是借助金球獎增值20%，放在我身上和放在梅西身上，絕對的量是不同的。所以阿迪還是受到了損失，它們應該也是沒想到，和我一樣，大意了。”
“你說法國圖什么？薩科齊圖什么？”時文君放下筷子：“前幾年還恢復了核試驗呢，這大國雄心很明顯的，干嘛投靠美國？”
“應該是有求于美國吧，沒準法國要搞什么，可能是自己搞不定……”
說到這，王艾腦海中一道電光閃過，抬頭看著時文君：“可能是利比亞。”
眾人神色茫然，王艾先知一樣搖著手指：“法國沒有北海油田，也沒有倫敦金融中心，所以一直對地中海南邊這一圈控制的很嚴。但我聽說，利比亞正在考慮用金第納爾取代西非法郎。這樣一來有原油、有經濟、可能還有政治因素，薩科齊在國內的支持率并不高。”
時文君皺著眉：“你是說，薩科齊重返北約不是真的放棄了大國雄心，而是打算借助北約的力量整合北非？”
王艾點頭：“肯定有這方面考慮。”
對面的趙丹吃包子的速度慢了下來，聽完了王艾的話之后慢吞吞的道：“可這里還有問題，法國要整合北非，肯定是要動用軍事力量。而無緣無故的入侵，必然遭到大量反對，這與整合的目標背道而馳。”
王艾思索著點頭，過了好一會兒，突然道：“嚴哥，咱家月支出上漲了多少？從次貸危機以后？”
嚴竹楞了一下：“按人頭算的話，大概漲了30%。”
王艾聽到這點點頭，嘆口氣：“我們家有錢，上漲這點不算什么，歐洲農業發達、人均收入還高，所以也不算什么。但發展一般、矛盾尖銳、本身還匱乏能源的、尤其是糧食不能自給自足的國家就麻煩了，比如埃及、突尼斯、敘利亞、利比亞。他們的大量人口本就在貧困線上，糧食價格這么一上漲，他們就要挨餓，那出事兒也就是早晚的。”
趙丹瞇著眼：“如果這時候法國去打利比亞，這些國家顧不上反對？”
王艾點點頭：“拉住美國，當地又亂了，還有誰能反對呢？卡扎菲可是把五大國得罪了一個遍。其實次貸危機發生以后這事兒就有苗頭了，美國瘋狂印鈔票轉嫁危機，這些鈔票都跑到了糧食、原油的期貨市場里。物價飛漲之下，農業無保證的貧困國家肯定要出事兒。以前蘇聯在糧價飛漲的一些年頭壓力也很大，要不然也不會動用黃金儲備去買糧食。”
趙丹想了想，點點頭，嚴竹反而接著道：“本身就想收拾利比亞，再趕上這么一波黑天鵝事件，再有點黨派利益、政治利益考慮，是這樣吧？”
王艾點頭，趙丹目光低垂，似乎在默默背誦。
王艾瞟了他一眼，轉過頭去和時文君閑扯，裝沒看見。
其實這些年下來，嚴竹、趙丹這兩個大保衛頭子的任務王艾已經心知肚明：最初當然是為了給中國足球保留一個希望，但后來對他的思想情況原來越感興趣。尤其是三年前王艾上書財政部指出美國經濟危機的危險后來被證實以后，王艾在經濟學領域也算是一個何新那樣的歪才了。
搞哲學的就有這種本事，平時看起來不著調，但指不定什么時候就蒙對一把。對美國次貸危機，國內的經濟學者幾乎沒有提出預警，還一個勁喊著要跟美國學金融創新。反而社科院一位搞哲學的，差不多和王艾同時提出了預警。
所以每當王艾提出什么新觀點的時候，趙丹就會記下來、交上去，管他有用沒用呢。尤其是這種涉及到戰爭乃至一大片國家要出現問題的預警。
王艾當然也不在乎，反正和中國關系不大，反正上級怎么運用他也管不著，上級也不會告訴他，他也不會主動問。
他的主要任務還是亡羊補牢、搞定接下來的世界足球先生評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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