領導模樣的警察點點頭：“那，我們做個筆錄？”
“當然，按您說的辦。”
“好。”這位自我介紹是副所長的中年警察點頭坐在王艾對面，一抬手：“小王兒……哦，不是說您，王隊長，我們這也有個小王兒。”
這時身邊一個年輕的警察笑容可掬的湊上來：“我負責記錄，見到你很高興，王隊長。”
王艾和他握了握手：“希望你也早日成為王隊長。”
這一語雙關，頓時讓人開心起來。隔壁不遠被關在審訊室的狗仔聽到如約而至的笑聲，不由得嘆口氣，我就知道！
“姓名？”
“王艾。”
“性別？”
“男。”
王艾可沒像北京爺們似的跟警察逗哏，規規矩矩、老老實實，既是尊重人，更是尊重人家的工作，問他工作單位的時候才猶豫了一下，為難的道：“我這工作單位說哪個好？”
“小王兒”詫異的看了看“小王兒”，副所長指了指放在桌上的黃色檔案袋，“小王兒”哦了一聲：“中國足協青少年部。”
走了大半程序，副所長按了下“小王兒”的肩膀示意暫時停筆：“王隊長……這個，有個事兒我還得問一下。按理說呢，國家秘密、機密、絕密都有各自不同的層級，一旦發生竊取、泄密等案件，也有對應的處理級別。但是呢……”
說到這，副所長有點為難，但還是說了下去：“但是呢，這些年有些單位的保密意識太差，越是地方、越是清水衙門越差，有的該定密完全不定，比方說糧食局的產量。有些干部一想，這玩意兒有什么保密的？可是呢，敵特人員完全可以通過類似文件推算出中國的糧食儲量。輕則為外國的糧商所用，人家知道我們缺口多少，當然就會精準要價。重則為外國情報機構所用，糧食就可能成為要挾我們國家獨立主權的依據。”
王艾聞聽肅然起敬！不愧是副所長，北京城的副所長，這大局意識！
副所長接著說道：“與之相反，還有一種情況是亂定密，該定機密的定秘密，該定秘密的定機密甚至絕密。如果我們機械的按照密級去處理，雖然被處理的不知道，但畢竟不合適。所以，我想請問您一下，您這個文件，到底是什么東西？”
副所長指了指黃色的檔案袋：“這《中國國家隊戰術構想》，真的夠機密這么高？對了，您接受過保密培訓吧？”
王艾皺了皺眉，副所長立刻道：“您不要告訴我具體的內容，您只需要告訴我嚴重程度。當然您不說也行，我只是出于謹慎考慮才提醒您一句。”
王艾點頭，又想了會兒，突然回頭瞅趙丹。
一直沉默的隱身在王艾身后的趙丹，也是一愣，見王艾瞄他左胸，隨即會意，伸手進衣服里懷，掏出一個紅皮小本子，就擱在掌心，背著“小王兒”，給副所長晃了一下。
這回，肅然起敬的輪到了副所長。
他干脆站起來，伸出手：“你好，戰友！”
王艾隱蔽的翻了個白眼，跟自己可沒這么客氣。不過可也是，體制內的人更清楚趙丹證件的重量，而王艾么，名氣再大，見過的領導再多，也是個明星。
“你好，老班長。”趙丹燦爛的一笑。
副所長想說什么，半天，還是一笑什么也沒說，重新坐下看著王艾：“我知道你接受過保密訓練了。”
王艾笑了笑：“這份文件是關于明年世界杯中國隊的戰略戰術的，或者說是明年中國國家隊征戰世界杯所要采用的戰術計劃。是我們國家隊教練組和國……嗯，某保密單位的教授聯合研究的。我拿回家是因為我是主筆之一，到明年世界杯結束這將成為一篇公開發表的論文，我起碼也是第二作者。所以拿回家，既有研究的目的，更有健全、完善、豐富、提高戰術水平的目的。”
副所長皺眉深思，王艾注意到“小王兒”的臉上閃過一絲不以為然，人家比他好像還大幾歲的樣子，于是客氣的道：“既然不做記錄，王警官您有事兒就說么，不用擔心我不高興或者怎么樣的，我是良好市民來著。”
副所長聞聲一笑，王警官有點窘迫：“我，我就是覺得吧，世界杯是挺重要的，但，機密還是有點高了。”
王艾點頭：“通常來說是這樣，比方有些項目吧，戰術設想根本不定密，也沒人來偷。因為它是一點點成型的，甚至最后關頭還在改，即便記錄下來到時候也不一定真那么打，還要看運動員現場發揮什么的。”
幾個人點頭，王艾接著道：“但是，我們這個特殊。”
除了趙丹恍若未聞之外，副所長、“小王兒”、張光都表達出了一定興趣。
“第一，足球是集體運動，也差不多是參加人數最多的。這就決定了預先戰術設想的重要性高于其他項目。人越少，臨場發揮影響越大，人越多，影響越小。”
王艾說完了，幾個人想了想一起點頭。
“第二，足球影響巨大，中國差不多兩億球迷，專業球迷五千萬，兩個北京市的人口。雖然它只是運動項目中的一個，但影響力大得多。”
“第三，上屆世界杯中國是八強，但您還注意到成績之外的東西了沒有？”
王警官搖搖頭：“我幾乎不看球。”
王艾了然：“上屆我們從德國拿回了1200萬美元，扣掉成本，純利潤還有900萬，如果再算上國家隊因此而得到的廣告收入，還得翻幾番。”
副所長聞聲瞇起了眼睛，王警官嚇一跳：“這么多？”
“第四，明年世界杯，根據我的消息，獎金將大幅度上調，八強可能會達到1800萬。而且，我們在成績上還想更進一步，所以……”王艾指了指這份文件：“才有了這個東西。”
“更進一步是多少？”
“2000萬吧，增長不是很多。”王艾笑了笑：“當然，如果不如上屆，獎金也會往下掉，大概是八九百萬的樣子。”
“好了。”副所長說話了：“拘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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