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戶部、兵部十幾位官員被東廠抓走的消息,便傳了出去。

  東廠突然搞出如此大的動作,讓那些京官們驚懼不已。

  廠衛,這個讓人聞而生畏的名字,如同一道陰霾一般,籠罩在所有人的心頭上。

  驚懼之余,那些官員,也不由開始四下走動起來,打探其中緣由。

  “這個閹狗,他到底要干什么?”

  韓府,得知消息的韓爌,也是暴跳如雷,忍不住破口大罵。

  原本得知是魏忠賢從中作梗,誣陷內閣之后,韓爌就在琢磨該如何對付這個小人,結果自己還沒來得及出手,就被魏忠賢率先將了一軍,自然氣悶至極。

  要知道,被魏忠賢抓走的那些戶部官員,有一半都是韓爌親手提拔舉薦的,那個鄭三俊,更是自己的學生。

  如今他們全都被抓進了東廠,萬一魏忠賢借此屈打成招,弄一些莫須有的罪名安在自己頭上,那真是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

  思慮至此,韓爌再也無法淡定了,隨后趕忙吩咐管家,前去邀請高攀龍、孫慎行、鄒元標、左光斗、楊漣等東林黨人,前來府中議事。

  都察院。

  被新任命為左副都御史楊漣正在俯首于案牘前,處理著政務。

  對于外界的紛紛擾擾,楊漣好似一副漠不關心的樣子。

  就在這時,一身青袍的左光斗,推門走了進來。

  “我的楊大人,外面現在都快翻天了,您老還真坐的住!”

  看著仍在工作的楊漣,左光斗一邊說著,一邊走了過去。

  “大明有天子在,翻不了的!”

  楊漣頭也不抬的說著,目光仍舊放在公文上面。

  左光斗眉頭一抬:“就怕有人捂住了天子的耳目,趁機作亂!”

  一聽這話,楊漣不由抬起頭來,面露不悅的望向左光斗。

  “遺直兄,有些話不能亂說,這里可是都察院.....”

  “哎~,楊兄莫要多想,我說的可不是都察院不作為,而是宮里有小人.....”

  見楊漣似乎有些生氣的樣子,左光斗趕忙上前解釋。

  “小人?”

  楊漣微微一愣,最近幾日一直忙于政務的他,對于外界之事,倒是很少關注。

  左光斗:“哎~,楊兄你這還真是兩耳不聞窗外事,眼下發生了那么多大事,你不知道?”

  楊漣一臉淡然:“知道,但是跟我有什么關系?”

  “你還真是.....”

  看著楊漣一副什么都不在乎的樣子,左光斗也是一陣無語。

  就在這時,楊漣府中的一名下人,神色匆匆的從外面走了進來,向著楊漣躬身一禮。

  “老爺.....”

  “我不是說過嗎?這里是官署,不是私人府上,爾等身為府中下人,既無官身,不可隨意前來,怎的不長記性?”

  不待下人說完,楊漣便面露怒容的呵斥道。

  “楊兄,看其模樣,想來是有急事,還是先讓他把話說完吧。”一旁的左光斗說道。

  對于楊漣這種克于律己的脾性,左光斗雖然很是認同,但是有時候也是過于死板了一些。

  楊漣聞言,遂看向府中下人:“有什么事?”

  下人恭聲道:“回老爺的話,韓大人派人送信,請老爺和左大人過去,說是有要事相商。”

  “哦?要事?”

  楊漣微微一怔,隨即便回過神來,想來應該是關于今日之事。

  “好了,我知道了!”

  楊漣擺了擺,示意下人退下。

  左光斗也湊上前來:“韓大人之前遭受了不少非議,今日突然邀請我等過去,想來此事不小,楊兄切莫耽擱。”

  “嗯!”

  楊漣只是輕輕嗯了一聲,將手中的公文處理完了之后,這才起身,與左光斗一同離開了官署。

  另一邊,身在乾清宮內的朱由校仍是眉頭緊鎖的翻閱著戶部的賬冊。

  一個國家,想要正常運轉,最不能缺的就是錢與糧。

  可是眼下的大明,偏偏最缺的就是這兩樣東西。

  盡管朱由校準備依靠魏忠賢幫助自己搞錢,但這也只是作為前期解渴而已。

  想要真正的實現財富自由,手下必須擁有一批忠實可靠的干吏方可。

  雖然朱由校通過史書,知道大部分歷史官員的名字,但是對于他們的忠誠和才能,卻沒有一個直觀的認識。

  畢竟想要通過史去了解一個人,實在太過抽象,再者,人都是隨著環境而改變的。

  想了想,朱由校還是決定暫時觀望一段時間為好。

  隨后,朱由校取來紙筆,寫下了幾個人名,分別為:徐光啟、朱國禎、周如磐、王在晉、宋應星、戚金、秦良玉、楊嗣昌、畢懋康.....

  洋洋灑灑,寫下十幾個人名之后,朱由校這才堪堪停筆。

  “大伴,把這份名單交給駱思恭,讓他派人去觀察一下,并將他們的近況和人際關系,一并呈報上來!”

  說著,朱由校將名單遞給了一旁的王安。

  “奴婢遵旨!”

  王安恭敬的接過名單,只是稍微掃了一眼,而后便將其小心翼翼的收了起來,退了出去。

  看著王安離去的背影,朱由校不由揉了揉額頭。

  如今大明的國庫,空的都能跑老鼠了。

  當初張居正在世時,拼了老命的給自己的便宜爺爺攢了一大筆錢。

  結果這么多年下來,也被萬歷帝和泰昌帝糟蹋的差不多了。

  如今自己的內帑,也不過僅剩一千四百萬兩白銀。

  此時的朱由校不是嘉靖、萬歷那樣自私的皇帝,為了大明,他根本不在乎什么內帑、國庫之分。

  這些錢,聽起來很多,可是對于大明來說,卻是遠遠不夠的。

  最重要的是,就算自己把銀子拿出來了,到頭來還是會進了那幫蛀蟲的口袋。

  如今大明國庫一年的收入,也才不過五百萬兩,相比于乾隆年間的一年四千萬兩收入,足足差了七倍之多。

  要知道,此時的大名,無論是貿易還是資本,都遠遠勝過乾隆時期,可是國家收入,卻是天差地別......

  究其原因,還是在于稅收,那些良田千頃、家財萬貫的地主士紳,不僅想方設法的逃稅漏稅,還極盡所能的上下勾結,魚肉百姓。

  他們兼并土地、與外族走私,利用大明海禁,進行海上貿易,為了身家利益,無所不用其極。

  當然,還有那些肥流油的宗室,占據大量的良田,不僅不納稅,反而還要朝廷每年拿出大量的祿米奉養。

  究其根本,這才是大明滅亡的根本原因,天災與外敵,只不過是催化劑而已。

  但凡大明的決策有一條是對的,區區建奴也不可能打的進來。

  這些人,必須弄掉,不然怎么努力,都是白費。

  “來人,傳旨魏忠賢!”

  朱由校那滿是寒意的聲音,回蕩于暖閣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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