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沒多長時間，萌萌看著小盆里的易拉罐果汁，就忍不住想喝，她又伸手試了一下瓶身，還是涼涼的，很委屈的扭頭問曹書杰：“爸爸，怎么還不熱乎？”
“快好了，萌萌你再等等，咱們等會兒再換一盆水，它熱的更快。”曹書杰一本正經的說道。
“真的嗎！”萌萌的眼睛一直沒離開過盆里的易拉罐果汁，她覺得也太慢了。
曹書杰正和閨女說著話，他妹妹曹慧芳從廚房里端著盤子出來了。
朝圍在桌邊的父女倆喊道：“哥，萌萌，準備吃飯啦。”
“哇，要吃飯啦，爸爸快一點。”萌萌聽到姑姑說吃飯，她特別高興。
這樣的話，她就可以喝果汁了。
看到爸爸還沒動彈，萌萌又催促起來，她伸手指著小盆里的果汁，問：“爸爸，果汁好了嗎?”
“我看看，你別著急行不行。”曹書杰說道。
萌萌小手按在桌子邊上，她弱弱的說了一聲：“哦！”
旁邊的曹慧芳瞧著侄女著急又沒有辦法的樣子，她莫名的就想笑。
不過廚房里還有菜，她又去忙碌了。
曹書杰看著閨女抿著嘴唇，眼睛頻頻看向果汁，他也不逗萌萌了，從盆里把易拉罐拿出來，一摸還是有點涼，他又換一盆熱水把果汁燙燙，這才拉開拉環，給萌萌說道：“萌萌，你去拿只小碗來，我給伱倒果汁。”
“好呀！”萌萌這回高興了，她轉身就朝廚房跑過去，邊跑邊喊：“媽媽，幫我拿一只小碗，我要喝果汁，謝謝！”
“不客氣！”程曉琳笑著說道，從柜子里拿出個不銹鋼的小碗，遞給了萌萌。
不多會兒，萌萌雙手抱著不銹鋼小碗跑到客廳里，她把小碗放到桌上，眼巴巴的看著曹書杰：“爸爸，碗來啦，幫我倒上，謝謝。”
一聲‘謝謝’讓曹書杰心里痛快了，他麻溜的給閨女倒上半碗，說道：“喝吧，喝完了再給你倒。”
“不過咱們不能光喝飲料，等會兒還得吃飯，知道嗎。”曹書杰笑呵呵的看著他閨女說道。
可是沒用，他叮囑的時候，萌萌已經端起小碗，仰著小腦袋‘咕嘟咕嘟’喝完了。
整套動作玩的賊溜，那樣子就好像生怕爸爸出爾反爾，不讓她喝果汁一樣。
喝完后，她還把碗倒扣過來給曹書杰看看：“爸爸你看，果汁沒有啦！”
剛說完，她接著就把不銹鋼的小碗放在桌面上：“爸爸，再給我倒一點點。”
可曹書杰看到閨女碗里這么快就空了，他板著臉很嚴肅的說道。“萌萌，你要是再這樣，我就不給你倒果汁啦。”
但萌萌還是眼巴巴的看著果汁瓶子，根本沒聽到爸爸說的話。
“爸爸，再給我倒一丟丟。”萌萌一副商量的口吻。
曹書杰搖頭：“先吃飯，等會兒你吃點飯，我再給你倒。”
萌萌聽到爸爸這么說，她眼睛就落到桌上的盤子里了，看到是一盤青菜，她搖頭不想吃。
曹慧芳正好又端著兩盤菜出來了。
其中一盤紅燒肉，另外一盤卻是自己弄的牛肉丸子，萌萌指著牛肉丸子說道：“爸爸，我吃那個。”
“行！”曹書杰又去廚房里拿了個小碗，把丸子給閨女放到碗里，看著她慢慢的吃，這時候，曹書杰心里總有種莫名的成就感。
“萌萌，你真懂事！”他還說這么說。
程曉琳和婆婆王月蘭做完飯后，一塊端著剩下的三盤菜出來，一家人圍著餐桌坐下，邊吃邊聊著山上果園里的事。
曹建國還問他兒子今天面試的情況。
曹書杰說：“爸，莊師傅也是超哥介紹來了，我上午和他簡單聊了一下，人也是比較老實的類型，干活的話，有人指揮著也認干。”
“綜合來說，還是可以的。”曹書杰說道。
他很清楚，人就找不出個完人來，每個人總會有這樣或者那樣的毛病。
曹建國聽到兒子這么說，他就沒再多問。
吃完飯后，曹書杰把碗筷收拾完，就準備上山。
程曉琳喊住他：“書杰，湯圓都買來了，你不拿上去分一分啊。”
“我還想著過兩天快元宵節了再分呢。”曹書杰這樣說道。
程曉琳就提醒他：“萬一再過上兩天，超哥和朱師傅都買完湯圓了怎么辦？”
“也對。”曹書杰稍微一思考，心里就有主意了。
現在氣溫低，就算山上沒有冰箱，拿上去掛在室外背陰的地方，也不擔心湯圓化了。
他說：“你給我六袋吧，我給他們三個人一人發兩袋。”
這意思是包括新來的莊學松也有一份。
程曉琳就不管這些東西了，她找了三個袋子，每個袋子里放上兩袋不同口味的湯圓，再回到客廳里，把三袋湯圓遞她老公曹書杰：“喏，你拿著上去吧。”
沒多長時間，曹書杰提著盛著湯圓的三個手提袋，騎著電動車上山了。
家里，程曉琳和她婆婆討論著今天在超市里買菜的事，王月蘭覺得菜又貴了。
程曉琳有點不以為然，她聽到婆婆這么說，就說道：“媽，還沒有過完年呢，現在蔬菜價格高很正常的吧？”
“正常什么呀，一點都不正常，我看著豬肉的價格確實下來了，可蔬菜的價格反而比年前的菜價還要貴，這根本不正常。”王月蘭不懂什么大道理，但是她知道最基本的道理。
“錢又毛了。”她說。
程曉琳對這一點倒是很認同，用官方的話說，物價又上漲了。
……
山上，曹書杰騎著電動車上來后，第一時間把曹書超、朱生亮和剛來的莊學松三個人喊到小屋里。
就在三個人迷惑不解時，曹書杰沒說太多廢話，他干脆利落的給三個人說道：“超哥，朱師傅、莊師傅，馬上就要過元宵節了，我這里也沒什么其他的好東西，正好我老婆去鎮上多買了一點湯圓，你們一人兩袋，拿回家也讓家里人嘗嘗味道。”
“東西不多，也是我一份心意。”曹書杰說道。
曹書超和朱生亮二人看著袋子里的湯圓，他們臉上帶著笑意，對曹書杰這么做一點不覺得奇怪。
可今天才剛來的莊學松卻有些不知所措，他反手指著自己問道：“曹老板，我今天才剛來，你是說我也有？”
他怎么就那么不相信呢！
但曹書杰很嚴肅的給他解釋：“對，你已經面試通過了，現在就算是咱們果園的長期員工了。”
曹書杰越說越大聲：“不管你干多長時間，哪怕你就干今天一天，既然趕上咱們這里發福利，這個就有你一份！”
莊學松從來沒聽說過這種論調，他想著給其他人干活的時候，哪個不是恨不得找各種理由推脫，少發給你一點東西，從來沒聽說過上趕著給人發東西的。
這個時候，曹書杰的這個行為做法徹底推翻了莊學松在心里對曹書杰的看法。
他心里想著：“等會兒下班了，再找小超了解一下這個曹老板的為人。”
可實際上有了剛才那一出，莊學松心里對曹書杰的印象有了很大的改觀，他覺得曹書杰的為人應該差不了事。
……
等到下班時，朱生亮留下來值今天的夜班，莊學松和曹書超一塊從果園里下來。
在西邊的十字路口，曹書超和莊學松要分開各自回家時，看著曹書超要走，莊學松趕緊喊住了他：“曹兄弟，你等等。”
“松哥，怎么了？”曹書超納悶，又有什么事嗎？
隨后就聽到莊學松問他：“超兄弟，說實話，你在這里干的時間最長，你覺得曹老板這個人怎么樣？”
“松哥，什么意思？”曹書超沒聽懂。
莊學松也不是能說會道的人，他想了想，這才說道：“就是你覺得曹老板這個人平時怎么樣？”
“松哥，我這么給你說吧。”曹書超很認真的看著他，說道：“我從十幾歲跟著別人出去打工，到現在也快20年了，我可以摸著良心說一句，書杰絕對是我打工遇到的最有良心的一個老板。”
說到這里，他提起裝著湯圓的袋子，問莊學松：“松哥，不是我貪圖小便宜，我就問你一句話，你打工這么多年，逢年過節，有幾個老板給你發過東西。”
這一句話就把莊學松給問住了。
很簡單的事情，莊學松都不用想就可以給出答案。
這是他打工這么多年，第一回收到湯圓。
之前有兩個地方過年的時候會發一桶花生油，但也就領了兩回，從那以后就沒再領過東西。
曹書超繼續說道：“松哥，你別怨兄弟說話難聽，咱們這地方別看不大，也沒出鄉下，可是你只要干的時間長了就知道，咱們這地方真不比在外邊上班差多少。”
“怎么說？”莊學松心里好氣。
曹書超想了一下，給莊學松說：“書杰應該給你說了吧，咱們每個月都是月末發工資，一個月下來，除了正常的工資，根據個人表現的具體情況，咱們還有獎金的？”
“對，他給我講了，不過這個還不是任他隨便說……”
他還沒說完，就被曹書超給打斷了：“松哥，你要是這么想的話，那就大錯特錯了！”
曹書超伸出四根手指頭，說道：“我是去年10月份開始跟著書杰干的，過去的四個月里，我每一個月都有獎金。”
說到這里，他停頓了一下，接著說道：“并且過年的時候，書杰也給發了不少東西。”
莊學松還以為曹書杰當時是說著玩的，沒想到竟然是真的。
他還想說點什么時，曹書超已經回家了。
莊學松站在原地想了一會兒，最后也提著兩袋湯圓朝家里走去。
路上，他想了很多。
原本只是想著臨時在曹書杰這里干一段時間，可今天發生的這一幕讓莊學松心里改變了想法。
曹書杰從山上下來時，他老婆已經做好晚飯，一家人都在等他吃飯。
……
莊學松的到來，大大的緩解了曹書杰這里人手緊張的問題。
從這一天開始，曹書杰的果園里每天一個步伐，穩步向前發展著。
很快，元宵節過去了，曹書杰他妹妹曹慧芳又坐車回了宜陵市繼續上學。
臨走時，曹慧芳還說等草莓成熟了，讓曹書杰一定要打電話說一聲。
曹書杰滿口答應了。
送走他妹妹以后，家里瞬間就變得安靜多了。
可就在曹慧芳走了以后，另外一個問題就暴露出來了。
家里沒有人能夠降服住萌萌了，即便是曹書杰和程曉琳他們兩口子真下手打也不行，萌萌根本不聽他們的話。
曹書杰和程曉琳氣的多次想揍她一頓，讓萌萌長長記性時，誰知道這小家伙就往萌萌就往曹正虎身邊跑，大喊著讓老爺爺替她做主。
她發現了一個小秘密，在爸爸媽媽揚言要揍她一頓時，只要她跑到老爺爺身邊躲起來，爸爸和媽媽就不揍她了，這個小發現讓萌萌得意了很久。
可曹正虎活了一把年紀，他心里頭明鏡一樣，對于調皮的萌萌，只要沒犯大錯誤，他都睜一只眼閉一只眼。
但是也沒有任萌萌調皮搗蛋，有些時候，曹正虎都會給萌萌講一些淺顯的道理。
他相信萌萌現在可能聽不懂，但是隨著年齡慢慢長大以后，總有明白的一天。
時間繼續往后推移，眼瞅著正月即將結束，氣溫開始慢慢的走高，白天有太陽照射，就感覺渾身暖融融的，特別舒服。
這天早上，曹書杰遛狗回來后，在家里吃了點飯，就牽著大黑和二黑去了山上。
最近這段時間，年后剛剛送過來的136頭小牛犢在吃飽喝足，又適應了性環境以后，跑其阿里就特別歡快，可這樣給曹書杰他們增加了很重的工作負擔，
曹書杰這邊一共有117畝地，可小牛犢太少了，曹書杰他們多次發現根本攆不上撒歡的狗以后，就要考慮外部幫手了。
曹書杰想起的第一個幫手就是家里養的狗，他想著狗狗肯定能跑的這么快吧。
程曉琳在家里收拾家務，萌萌在客廳里把一袋子玩具給灑在地上，她坐在玩具中間，一會兒拿這個玩著，一會兒又去看看那一個。
程曉琳看到后還叮囑她：“萌萌，你等會兒不玩了，就把玩具都收起來，要不然我回頭就給你扔垃圾桶里去。”
“哦！”萌萌應了一聲，也不知道她時不時真聽懂了，隨后又拿過一輛擬真的挖掘機開始擺弄起來。
可還沒幾下，挖掘機的挖斗就被她給硬掰下來了，萌萌看著手里的挖斗有點蒙，再看看挖掘機前邊光禿禿的搖臂，她很納悶這是怎么回事？
“老爺爺，你看，壞了。”萌萌撅著嘴巴，很委屈的說道。
曹正虎也不知道這玩意要怎么修，他看著重孫女想哭，就給她說道：“萌萌，走吧，老爺爺帶你去村里逛逛。”
“好呀。”萌萌一聽出門玩去，她高興了。
但也沒忘了趕緊坐起來，趕緊把玩具收進塑料袋里。
等她收拾完后，又把盛玩具的塑料袋拖到雜物間里，隨后就跑出來給曹正虎說：“老爺爺，我都收拾好了。”
“是不是呀，萌萌真是個懂事的好孩子。”曹正虎夸她。
看著外邊的太陽挺好，曹正虎又說道：“那咱們走吧，等會兒就回來。”
萌萌點頭：“好呀。”
“要走著嗎？”臨出門時，萌萌還問了一聲。
曹正虎搖頭：“咱們騎三輪車走。”
他體格很健壯，走路時根本不顯老態，絲毫看不出年過80歲的樣來。
臨出門時，萌萌還知道給她媽媽說一聲：“媽媽，我要和老爺爺出去玩了。”
“萌萌，你要和老爺爺去哪兒？”程曉琳問她。
萌萌笑嘻嘻的看著媽媽，她不知道啊。
曹正虎說道：“琳琳，我帶萌萌去咱老宅那邊看看，和幾個老家伙說說話去。”
“那行，爺爺您騎車慢著點。”程曉琳叮囑他。
她倒是不擔心曹正虎不會騎電動三輪車。
實際上曹正虎騎得還挺穩，就是速度不快。
把萌萌抱上車，曹正虎騎著電動三輪車，把三檔速度打到最低檔上，爺孫倆慢慢的往外走。
這時候，太陽已經掛在半空中了，陽光照在身上，暖融融的，并不覺得冷。
曹正虎騎車也不快，帶著重孫女來到大街上，看到有人時，他就停下車和對方聊聊天。
萌萌這時候在車斗里也會很懂事的喊人。
“虎哥，中午去我家里喝點吧。”曹正虎帶著萌萌騎車經過村委大院時，村委的幾個人剛開完‘應對三農經經濟發展’工作會議，正從大院里往外走。
看到曹正虎時，有幾個人都喊住他，和他打招呼。
會計曹正銀率先喊著他去家里吃飯。
但曹正虎拒接了，他看著從大院里出來的幾個人，指著車斗里坐著的萌萌，說道：“建剛，正銀，我帶萌萌出來玩呢，她媽媽已經在家里做飯了，我們等會就得回去。”
“虎叔，中午去我那里唄，我等會兒再給書杰打電話，讓他一塊過來。”曹建剛心里打著小算盤，說道。
可曹正虎還是沒去，他說：“我帶萌萌走走。”
說完后，曹正虎就沒再留下，繼續朝南走去。
他清楚這些人心眼多，不大想被他們給算計。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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