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著曹書旭進入屋里，他說：“你們快坐下，我剛泡好的茶，還有水果和點心，你們先吃著，等會兒讓你們嫂子炒幾個菜，咱們兄弟好好喝點。”
曹書杰，曹振、曹鐵民他們三個人也不客氣，分別坐下。
四個人正說著話，進來一位個頭不高，穿著碎花棉襖的女人。
雖然穿著土氣，可她臉上畫著淡妝，整個人的氣質和曹家莊大部分女性還是不一樣。
這就是曹書旭的老婆丁羽楠，她是一位地地道道的深城人。
看到曹書杰他們仨人后，丁羽楠操著一口帶著深城味道的普通話，笑著說道：“書旭剛才還給我說有幾個關系好的兄弟要過來玩，就是伱們吧。”
“你們先喝水，我這就去做飯，你們中午好好喝點。”
“嫂子不用多忙活。”曹書杰站起來說道。
他知道這是曹書旭的老婆，但記不住對方的名字，喊嫂子是肯定沒錯。
“沒事，你們先坐下喝水，吃點點心。”
說著話，丁羽楠穿著碎花棉襖進入廚房做菜去了。
曹振還給曹書旭說：“旭哥，你給嫂子說一聲，不用做太多菜，剛過完年，天天大魚大肉，也吃不了多少，剩下又浪費。”
“行，多做點素的。”曹書旭笑著擺手說道：“你嫂子的粵菜做的很棒。”
上次曹書杰他們過來的時候，曹書旭的丁羽楠和孩子在另外一套宅子那邊待著，沒來這邊。
曹鐵民端著茶壺給4個人倒上茶，他說：“旭哥，給我們說說你在QQ里邊的事情唄。”
QQ號稱坐擁4億用戶，每天的同時在線活躍人數1億4000萬，曹書旭能在這樣的公司里上班，在曹鐵民，曹振他們看來已經不是厲害那么簡單了。
他們覺得這就是神一般的存在。
可曹舒旭卻輕描淡寫的說道：“其實也就那么回事兒吧，沒你們想象的那么夸張。”
看著二人不解的目光，曹書旭說道：“比如我是在QQ郵箱項目組這邊，我的同事并不多，我們主要負責產品的維護更新，在你們看來很神秘，可在我們看來，和進廠擰螺絲釘，工地搬磚的沒什么區別。”
“如果非得說有什么區別的話，我的工資收入更高一點吧。”曹淑旭謙虛地笑著說道。
曹振聽到他這么說，就有點好奇：“旭哥，你一年能賺多少錢？”
“這個不好說，四五十萬肯定是有的，主要還是股權，項目獎金，分紅這些。”曹書旭簡單一說。
聽到他這么說，曹振和曹鐵民二人心生向往。
一聽這名字就知道是什么意思，只有曹書杰臉上的表情還算平靜，這讓曹書旭看的嘖嘖稱奇。
不過一想到聽家里人說曹書杰在老家投資兩百多萬承包土地，種植果園、搞養殖，弄得風生水起，他也就釋然了。
從某個方面來說，他對面的這三個年輕人其實應該是兩個層次的人。
曹鐵民追問道：“這么算下來的話，旭哥一年也不少錢呀。”
說起這個事，曹書旭嘆了口氣，他看著曹鐵民，曹振和曹書杰他們三個人，心情很復雜：“幾位兄弟，不瞞你們，我快干到頭了。”
“到時候我一走，后邊的也就沒有我什么事兒了。”曹書旭說道。
“我沒記錯的話，旭哥你才剛33吧，怎么就這么悲觀。”曹鐵民勸他。
曹書旭并沒有直接回答這個問題，他看著曹書杰，問他：“書杰，你覺得呢？”
曹書杰心情也很復雜，他說：“我聽我那個朋友說起過IT這行是吃青春飯的，尤其是像旭哥這種程序猿。”
說到這兒，他停頓了一下，看著曹書旭問道：“旭哥，我說的對吧。”
“你很了解這一行啊。”曹書旭笑笑，沒有否認。
曹書杰搖頭：“我是之前在京城工作的時候，我們研究所所在的工業園區里邊就有幾家互聯網公司，我恰巧認識幾個程序猿，他們工資高，可工作時間也長。”
末了，他補充一句：“比我的時間還長。”
曹書旭點頭：“書杰兄弟說的沒錯，確實如此。”
說到這里，他端起茶杯吹去表面上漂浮的碎茶葉，說道：“我早上九點半上班，凌晨兩三點下班是常態！”
“臥槽，這時間也忒牛逼了吧！”曹鐵民特別驚訝，萬萬沒想到這上班時間竟然畸形到這個程度。
曹書旭已經習慣了，他說：“兄弟們，你們說說我這個作息能熬多久？”
“說句難聽的，我要是想繼續干下去，先不說能不能跟得上趟，我就是這么個熬法，也熬不了幾年啊？到時候就猝死了！”
“瞎說什么呢，你現在不是好好的嗎？”丁羽楠不知道什么時候端著一盤西瓜從廚房里過來了。
她把這盤西瓜放到桌子上讓他們幾個人先吃著，而后抬手一巴掌拍在曹書旭后背上：“老公，以后別瞎說，要不然沒的也讓你說成有了，到時候我看你怎么辦？”
“哈哈，好，不說了。”曹書旭拋過這個話題，他說：“上次不是給你們說過嗎，我有個朋友在深城那邊想開廠投資做數據線，他曾經來找過我，想拉我和他一塊干，我一直在猶豫。”
“旭哥，為什么猶豫？要投資多少錢？市場怎么樣？市場的回報率怎么樣？這些都做過調研嗎？”曹振一連五問。
曹書杰這個時候也在認真思考這個問題，但一時之間沒有答案。
曹書旭說：“還行吧，我給你們說個事，你們肯定不相信。”
曹書杰也暫停思考問題，他和曹振、曹鐵民他們三個人都認真聽著。
接著就聽到曹書旭說：“我那個朋友干了三個月數據線，接著就全款提回來一輛去年剛上市的純進口奔馳S350L，你們信嗎？”
“奔馳S350L？”曹鐵民沒接觸過，有點茫然。
可曹振知道，他說道：“旭哥，你說的是出廠價140萬的那個？”
曹書旭隨意點點頭，說道：“這車不好提，要加價的，全辦下來快180萬呢！”
“旭哥，你朋友這么牛逼，三個月掙了180萬？”曹鐵民覺得整個人都不好了。
他覺得自己一年能掙二十萬就算多的，可曹書旭今天忽然告訴他有人三個月掙了180萬？
“我特么要9年多才能掙到這么多錢。”曹鐵民覺得呼吸都沉重了。
但是曹書旭又補上一句：“鐵民，誰給你說我朋友三個月掙了180萬？”
他這么一說，曹鐵民心情瞬間就好起來，看來沒這么多，他說：“我就說嘛，哪有人掙錢這么厲害的。”
聽到他這么說，曹書旭當時就大笑起來：“鐵民，我朋友一個月純收入就100多萬呢，要不然他敢買奔馳S350嗎？”
“呃！”曹鐵民身體往后一仰，趕緊拍拍胸口，他還擺手：“我不行了，你們先聊，讓我喘口氣。”
“哈哈，鐵民，你也就這點出息，這才多少錢，就把你給嚇成這樣的。”曹書杰說他。
可打心眼里說，曹書杰心里也很驚訝，佩服！
他原本以為自己買比特幣，不到半年盈利100多萬就很牛逼，可今天才發現他又碰到一個比他更牛逼的存在。
而且對方是實打實的實業，這一點比他更厲害。
關鍵，他還是從其他人嘴里聽到的，都沒見到這位‘大牛’。
“旭哥，這個數據線的買賣這么好做嗎？一個月就能賺純利潤100多萬？”曹書杰問道。
他想不明白小小的一根數據線怎么這么賺錢？
曹書旭想了一下，這才說道：“用的量大呀，現在那么多人都有手機，你想想得需要多少數據線？”
“按照我朋友的說法，這個東西成本低，利潤大，再加上走量大，想不賺錢都難。”曹書旭是這樣說的。
“另外，我和我朋友也推測過，在未來幾年，手機的出貨量肯定是越來越大，到那個時候，數據線的市場會更大，所以這個買賣不會錯！”
曹書杰從曹書旭的一番話里聽出了一點苗頭，曹書旭是想做這個買賣的，但他又有些猶豫。
這就讓曹書杰有點迷惑，面對一個賺錢的買賣，他在猶豫什么？
“旭哥，你怎么不和你朋友合伙做這個？”曹鐵民也好奇，問他。
曹書旭想了想，才說道：“我那個朋友想去非洲投資建廠，那邊的人工更低，我要是投資的話，也得跟著去國外，這樣的話，我老婆只能自己留在深城那邊看孩子，我可能很長時間才能回來一次。”
這個理由是曹書杰，曹振和曹鐵民他們三個人都沒有想到的。
這一回他們三個人也沒有給出建議。
一來他們對數據線這個行當并不了解，二來這里邊還涉及到了曹書旭的家務事，他們身為外人，和曹書旭的關系并沒有好到摻和他家務事的程度，也就很聰明的閉口，不再討論這個問題。
丁羽楠做菜的速度很快，沒多長時間，她就開始往屋里端菜。
從表面看這些菜做的很好看，色澤很漂亮，和北方的做菜手法截然不同。
“快嘗嘗你們嫂子的手藝，很不錯的，尤其是剛過完年，大魚大肉吃膩了，再嘗嘗這些菜，保證你們喜歡！”曹書旭這樣說道。
曹書杰他們三個人也不客氣，拿筷子或勺子開始吃起來。
嘗了一點，曹書杰就感覺到這個菜更傾向于清淡和甜口，正宗的南方做法。
而且正如曹書旭剛才說的，吃這些菜不覺得膩，他還想再吃兩口。
“嫂子做的真好吃！”曹書杰舉著大拇指由衷的贊美。
丁羽楠瞇著眼睛笑了。
曹振和曹鐵民二人也跟著紛紛點贊。
雖然說有點不適應這種做法，但是不可否認，丁羽楠做的飯菜味道真不錯。
“覺得好吃，你們就多吃點兒，我再去煲個豬腳湯和冬瓜蠱。”丁羽楠說道。
看到她轉身往外走，曹振和曹書杰幾乎是同時站起來喊道：“嫂子，別再做了，做多了也吃不了，還浪費。”
“沒事，你們盡量吃。”丁羽楠指著廚房說道：“我已經把豬腳放高壓鍋里熬著了，時間也差不多了，冬瓜蠱在鍋里也差不多了，我過去端過來。”
“哎呦，旭哥，你們也太客氣了。”曹鐵民說道。
曹書旭哈哈一笑：“我在外邊就一個人打拼，回來后看到你們就覺得親切，幾位兄弟多吃點，咱們邊吃邊聊，不著急。”
曹書杰問他：“旭哥，你也是明天走？”
“對，明天早上坐泉叔的車去省城，從那邊坐飛機回深城，差不多三個小時就能到地方。”曹書旭這般說道。
——
“這么快！”曹鐵民壓根沒坐過飛機，他對飛機的速度沒有概念。
曹振嚷嚷著說道：“我過兩天回新江的時候，也不打算坐火車了，我自費坐飛機回去，4個多小時就能到。”
“很貴吧？”曹鐵民說道。
曹振點頭：“我查了，優惠打折票不到1500多塊錢。”
曹書旭笑著說道：“這個價格和我們到深城差不多啊！”
曹振點頭，帕提古麗給他打電話，說想他了，還催他坐飛機回去，機票錢她出。
這還得了，必須坐飛機回去。
他們邊喝酒，邊聊天，不知不覺就過去兩個多小時，他們準備走時，曹書杰忽然想一件事來，問道：“旭哥，我正河爺爺呢？”
“我爸帶著他去我姑奶奶家串門了。”曹書旭這般說道。
瞧著他們要走，曹書旭趕緊把他們帶過來的東西都拿上，要讓他們帶回去。
三個人走出去一段距離后，又一塊把東西放在地上跑了。
曹書旭等到晚上又一一送過去的。
曹書杰那會兒還說他怎么這么客氣，誰知道曹書旭說：“叫你們去喝酒，空著手去就行了，還非得拿東西，這么客氣，是不拿我當一家人吧！”
“書杰，以后去深城，給我打電話，記住啊！”曹書旭叮囑他。
瞧著曹書旭轉身，走的特別灑脫，曹書杰張張嘴，也沒說出話來。
倒是程曉琳問他：“書杰，剛才那位旭哥看起來好像很不一般啊。”
“那當然，老婆，我給你說，咱們平時用的那個QQ郵箱就是人家做的，你就說他牛不牛。”曹書杰這么說道。
“他在QQ上班？”程曉琳這才回過味來，問她老公。
“嗯！”曹書杰上樓，說道：“我先去洗個澡。”
……
初六那天早上，曹書杰正準備出門去遛狗，就收到一條短信，一個電話。
短信是曹書旭發過來的，給他說已經坐上村里曹建泉家直達省城的長途大巴，還說等下次再聚，到時候人全了再多喝點。
曹書杰給他回了條：“飛機一路逆風！”
“兄弟，謝謝！”
電話是曹振打過來的，他給曹書杰說：“我今天去公司報到，明天就去省城坐飛機直達新江昌吉附近的機場。”
“行，你她奶奶的這次就一個人回來，下次記著把你媳婦一塊帶回來，我請你們吃飯。”
曹書杰邊打電話，邊牽著四條狗從家里出來，他喊道：“曹振，記著回去后抓緊和你媳婦商量一下結婚的事，都老大不小的年紀，你們就別再拖了，盡快吧！”
他還說：“要是3月末4月初結婚的話，你們還能直接去我果園里采摘最新鮮的草莓，到時候你們兩口子隨便吃。”
“滾吧，我記著你答應過給我郵寄過來的，是不是想省運費呀。”曹振不上這個當。
曹書杰哈哈一笑：“你不嫌吃爛的，我就給你郵寄去。”
春節的氣息隨著眾人外出，漸漸的就快消失了。
在曹振、曹書旭、曹鐵民他們這些人都走了以后，之前還顯得很熱鬧的曹家莊好像瞬間就定格住了，開始安靜下來。
曹書杰也從春節后遺癥里脫離出來，開始慢慢的進入工作狀態。
他一直覺得，什么都不干的話，人很容易廢掉。
……
初七的早上，曹書杰給他老婆要了2000塊錢，對折成方塊，朝山上走去。
在果園里見到正在給蘋果樹和獼猴桃剪枝的曹書超時，他先喊住了對方：“超哥，先歇會。”
“書杰，你也過來啦。”曹書超指著果樹的枝杈說道：“我看有些果樹枝杈多，在上邊留著也不好，就趁著還沒發芽剪掉。”
“另外還有一些多余的小枝也給它剪掉，好讓其他粗壯樹枝能夠吸收更多的營養。”曹書超這樣說道。
曹書杰也知道這些，他點點頭，從褲兜里掏出那2000塊錢遞給曹書超：“超哥，你點一下，這是2000塊整。”
曹書超沒接，他有些慌亂的擺手：“書杰，這不對吧，我這個月沒休息，工資應該是1705塊錢，就算加上115塊錢的獎金，也才1800多。”
“沒錯，剩下的是我補足給你過年的獎勵。”曹書杰是這樣說的。
“超哥，你來的時間雖然不長，可干的確實很好，我心里都曉得，你拿著吧。”曹書杰再一次拿著錢塞給曹書超。
聽到曹書杰這么說，曹書超連說了幾聲謝謝，這才接過錢來，塞進褲兜里。
“超哥，你要是干得不好，我肯定不會給你這個錢。”曹書杰糾正他的想法。
他又說道：“超哥，還有你年前給我介紹的那個人，叫…朱生亮，對吧？”
看到曹書超點頭。
曹書杰這才說道：“超哥，你讓你朋友從明天開始，正式過來上班吧，我等會兒就給崔老板打電話，讓他明天就給咱們送小牛犢過來。”
“好！我這就給他打電話去，讓他今天先過來熟悉一下工作。”曹書超很有想法。
曹書杰并沒有反對。
明天很忙，朱生亮要是今天能過來熟悉工作現場，也是好事。
今天陪閨女上興趣班，在培訓學校碼字更快哈。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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