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東，過來。”程曉琳招呼她侄子。
小家伙看看爸爸媽媽，再看看程曉琳，源自于血脈的親昵讓他往前邁開步子。
可還沒走到程曉琳跟前，他又轉個圈跑回到媽媽劉盈盈身邊。
劉盈盈有些尷尬：“姐，我回來的這幾天，天天教他，膽子比以前大了些。”
程曉琳并不否認這一點，她點頭：“沒事，慢慢來。”
她能看得出來侄子的進步是很明顯的。
去年過來的幾次，這小家伙都躲在奶奶身后，不敢見自己。
那時候，他也只和萌萌這個同齡的孩子一塊玩的時候，才大膽一些。
“盈盈，別著急，東東現在表現挺好的。”程曉琳鼓勵她弟妹。
曹書杰和程曉琳他們一家三口下午要回去，中午就沒喝酒。
六個大人，兩個孩子，圍著一張方桌坐下，說著過去一年的變化。
從工作到生活的方方面面，變化最大的無疑是曹書杰和程曉琳他們兩口子。
敢舍棄旱澇保豐收的工作，回到老家發展，這需要多大的勇氣，岳母李小娟沒出去工作過，她可能體會不到。
但岳父程仁貴，還有小舅子程運平他們兩口子都很清楚。
程運平還有些羨慕的說道：“姐，姐夫，你們倆現在看起來更年輕啦。”
“瞎說，我都曬老了。”程曉琳摸摸自己的臉，愣了一下，好像挺光滑的。
劉盈盈跟著說道：“姐，你看起來真的年輕很多，你看看伱的皮膚比之前好多了，我說不上來那種感覺，就好像……”
正想著找個什么詞來形容一下，一扭頭看到外甥女萌萌和她兒子搶著比賽吃肉，她心里靈光一閃，指著萌萌說：“姐，你現在的皮膚看起來就和萌萌一樣，真的，你仔看看是不是這樣。”
越說越沒邊了，程曉琳來了一句：“凈瞎說，我都快三十的人了，還和雞蛋清一樣呢，豈不成了妖怪，快吃飯。”
嘴上這么說，可她心里已經樂開花，想著剛才摸的一下，確實很嫩滑：“難道說這9個月的規律生活，改變這么大？”
劉盈盈則只剩下羨慕的份，她很好奇的問道：“姐，你是用的什么化妝品啊？”
“化妝品？”程曉琳搖頭說道：“我就是正常的水乳霜，也沒用很特別的。”
“我應該是在家里不用急著上班，天天規律生活，心情和以前就不一樣吧。”程曉琳自我剖析。
程運平端著酒杯：“姐，那是我姐夫拼出來的，你命好，跟著享福，要不然哪有這種好事。”
說完后，他朝曹書杰敬酒：“姐夫，我敬你一個，感謝你費心費力，把我姐培養的沒心沒肺。”
“啪！”程曉琳甩手一巴掌就落在她弟弟后背上：“運平，什么叫我沒心沒肺，你再胡說八道，信不信我拿刀子削你。”
曹書杰也跟著笑起來。
岳父這邊定下來年后養牛的事，曹書杰問他：“爸，你找到合適的小牛犢了嗎？要是沒找到的話，我給我的那個合作商說一聲，讓他年后給你送5頭小牛犢來。”
程仁貴既然決定要養，他就不再猶豫，問道：“5頭小牛犢的話，得多少錢？”
曹書杰也說不好，他心里也清楚去年買小牛犢的價格已經沒有參考意義，就說道：“爸，今年牛肉的價格一直在上漲，小牛犢的價格也在上漲，我得打電話問一下，再給你說。”
“行！”程仁貴點頭，也不催促。
曹書杰從褲兜里掏出手機，直接撥了崔敬國的電話。
等著崔敬國接通電話后，曹書杰聽到對面有很多人在說話的聲音，還隱約聽到有人問他‘崔老板，現在牛犢子多少錢’這類的話。
他心想：“莫非有上門買牛犢的？”
過了一會兒，才聽到崔敬國喊道：“曹老板，忙啥呢？”
“還能忙啥，馬上過年了，來我岳父家看看。”曹書杰和他聊著，這期間曹書杰還聽到有人大聲問崔敬國牛犢多少錢一斤。
“崔老板，你那邊挺忙的呀。”曹書杰笑著說道：“恭喜發財！”
“哈哈，承吉言，謝謝曹老板。”崔敬國的笑聲更暢快了，他說：“我養了20多年的牛，誰知道今年價格長得最離譜。”
曹書杰懂，而且他知道隨著人們對牛肉需求量的進一步增加，牛的價格還會再提升。
這就叫需求打開市場。
“崔老板，小牛犢現在多少錢一頭了。”曹書杰問他。
崔敬國很詫異：“曹老板，你現在就要？不是年后嗎？”
“我那100頭年后再給我就行，我岳父也想養。”曹書杰說道。
“這樣啊。”崔敬國挺痛快的，他說：“曹老板，咱們是老合作關系，我也不和你說謊，300斤以下的小牛犢，咱們一口價1700塊錢一頭，你覺得怎么樣。”
說這個價格時，曹書杰明顯感覺到崔敬國那邊的聲音小很多，像是生怕被其他人聽到，捂著嘴小聲說的一樣。
“崔老板，不能再便宜點了嗎，我年后很有可能要多買點，到時候不止100頭呢！”曹書杰問道。
他剛說完，崔敬國就信誓旦旦的說道：“曹老板，咱們是老關系，你是我的老客戶，量大，我保證給你算的市場最低價，就算是年后市場上再漲價，我也不會給你漲，咱還按這個價格來。”
他說：“現在市場上的小牛犢普遍出欄價都9塊多錢。”
“崔老板，就按你說的價格，等過幾個月我果園里的草莓熟了，你帶著嫂子和侄子、侄女過來摘草莓吃。”曹書杰笑著說道。
關系自然是有來有往，才能夠更加長久。
崔敬國聽到他這么說，也不客氣：“行，曹老弟，我給你說實話，你嫂子和侄子、侄女從去年吃了你家的獼猴桃，他們后來又買過別人家的，可都不對味，還一直囑咐我等你家的獼猴桃熟了，多去摘一點拿回家放著慢慢吃。”
“哈哈，崔哥，等獼猴桃熟了，我喊你，到時候免費！”曹書杰大笑著保證。
他說：“要是再等一年，我果園里的黃心獼猴桃和紅心獼猴桃開始結果，那個更好吃。”
崔敬國對曹書杰是很佩服的，他只能說人各有專長，這話一點沒錯。
曹書杰年紀輕輕的就對種植這一塊有很深的研究，要不然他種不出這么好吃的水果來。
最后，崔敬國突然想起一件事兒來，他問道：“曹老板，你岳父家在哪里？”
“哎呦，瞅我這個腦子，也忘了給你說一聲，他是在安悟縣大窯鎮程家坡。”曹書杰說道。
“安悟縣大窯鎮有點遠，按常理來說，咱們平源縣內免費送到家，縣外都是要收一些運費的，不過誰讓咱們是老關系，這個錢就算了。”
崔敬國接著就還回來了，二人都心照不宣。
聊了一陣，最后掛斷電話，曹書杰給他岳父說：“爸，現在牛犢的價格長得有點多，1700元一頭，5頭的話8500塊錢，免運送費。”
要是去年，這個價格能多買好幾頭。
但是沒辦法，隨行就市，漲價是必然的，他還有預感，在接下來的時間里，這個價格還會越長越高。
曹書杰心里開始盤算，從降低成本方面來考慮，他得做好自繁自養的準備，多買幾頭母牛實現自我繁殖才是長期發展的王道。
這個事放在心里，他并沒有說出來。
程仁貴也很驚訝，就現階段，這個價格真不算高。
在決定養牛以后，他就去打聽過小牛犢的價格，一頭300斤左右的小牛犢，價格都沒有下來2000塊錢的。
他女婿給的這個價格，便宜至少300元，買五頭小牛犢的話，差不多能余出一頭小牛犢的錢，對他來說這可不是一個小數目。
“書杰，這個價格行，真不貴，你看看讓他幫我送5頭就行，我適應一下，慢慢來。”程仁貴挺干脆的。
程運平又在旁邊端著酒杯敬他姐夫。
這小子說話干巴巴的，翻來覆去就是那幾句，明顯的社交經驗不足。
但這種事，他不開竅，誰也幫不了，曹書杰就告訴他忙完工作后，多帶著盈盈走走、轉轉。
說話點到即止！
走的時候，曹書杰還給他岳母留下2000塊錢，讓他們過年自己再買點東西。
李小娟和程仁貴他們說什么也不像要這個錢，但曹書杰還是給硬留下的。
程曉琳想著她老公霸氣留錢的那一幕，心里說不感動是假的！
“老公，你干嘛對我這么好？”在回曹家莊的路上，程曉琳問前邊開車的曹書杰。
曹書杰‘呵呵’一笑，說道：“這話問的，你傻不傻呀？”
“你還沒說呢？”程曉琳揪著不放。
曹書杰說道：“我不對你好，難道說讓我對別人好？再找個小三，這不是扯淡嗎！”
“你給我生萌萌的時候，還挨了7刀呢，我又不是記不住。”曹書杰眼睛看著前方，很認真的開車。
他說：“傻娘們，以后可別再問這種不過腦子的問題。”
“嗯！”程曉琳深吸一口氣，感覺沒看錯人。
萌萌聽著爸爸媽媽說的話，她有點懵，不明白他們說的什么意思，就追問媽媽：“媽媽，你說的什么呀？”
“沒事，爸爸媽媽在說你是怎么來的。”程曉琳給她說。
萌萌聽到這個問題就很好奇：“媽媽，那我是怎么來的？”
“你呀，是從媽媽肚子里爬出來的，當時醫生在媽媽肚子皮割了7刀，可疼了。”程曉琳伸出一根手指頭在她腹部比劃著。
萌萌一聽，張開雙手把程曉琳給抱住了，還語帶哭腔：“媽媽，我不要你割自己，我不要媽媽哎呦呦！”
程曉琳看著開始落淚的閨女，也確實沒想到她這么容易就哭了。
她有些哭笑不得，但還是哄著她：“沒事啦，你看媽媽現在早好啦。”
“真的嗎？”萌萌還是不信，她還要扒拉開媽媽的衣服再看看，程曉琳可不能任她鬧騰。
一雙手抓著閨女的雙手，另一只手摟住她：“萌萌，爸爸開車呢，別亂動。”
說完后，她又給曹書杰說道：“老公，下次出門得把那個移動式肩帶兒童座椅給萌萌穿上，要不然她太鬧騰，不安全。”
“行。”曹書杰記住這個事了。
半道上，看到一個超市，曹書杰把車停在路邊，下車去超市買了兩箱奶，一箱八寶粥，一箱核桃粉。
程曉琳看的有些懵，問他：“你還要再去串門啊？”
“串什么門，這是萌萌她姥姥給買的，大過年的，就圖個高興唄。”曹書杰隨口說道。
有那么一刻鐘，程曉琳感覺天塌下來，她都無所畏懼！
可在心里頭也得承認，她媽在細節上比她婆婆差的有點多。
曹書杰繼續開車，路上還叮囑萌萌：“萌萌，你記住啊，那些東西都是你姥姥買的，誰問也是你姥姥給裝上的。”
“哦，好呀！”萌萌點頭。
隨后，萌萌張開雙手，瞪大眼睛，很夸張的說道：“爸爸，你給我買個玩具唄，我要個大恐龍，好大的恐龍。”
曹書杰從車內后視鏡里看著閨女，他總覺得閨女好像懂一些事，現在就在趁機要挾他。
“我要是不買呢？”曹書杰問她。
隨后就聽到萌萌說：“不買就不買唄，我給奶奶說……”
“買，爸爸給你買兩只恐龍，好不好？”曹書杰很想吐槽她一頓。
剛說完，就聽到萌萌說：“……讓奶奶給我買。”
曹書杰：“……”
他回頭看了一眼他老婆：“老婆，看看你教的好閨女，都會玩心眼兒了。”
程曉琳總覺得她老公想多了，萌萌還這么小，她懂什么？
但是很顯然，在人情世故方面，萌萌懂得有點多。
她湊到程曉琳身邊，神秘兮兮的說：“媽媽，爸爸傻，給我奶奶買東西，最后還是我吃。”
“……”程曉琳瞬間就不想替他閨女說話了。
這哪是可愛的小精靈呀，她感覺自己生了一只小妖精！
回到家里，一家三口剛下車，還沒進門，萌萌就大聲喊：“奶奶，我姥姥給你買好吃的了。”
“……”曹書杰。
程曉琳：“(個_個)”
兩口子對視一眼，程曉琳說道：“老公，要不然把她塞回去，再重新生一個。”
萌萌好像有點長歪了。
曹書杰說她：“你瞎說什么大實話，以后可不能讓她瞎學。”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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