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娟姐，你不是說，陸天說什么，你就信什么，現在怎么還懷疑上了。”坐在一旁的周蓉道。
“我當然信他了，只是陸天想的太超前，我要想一想。”
鄭娟話音剛落，外面傳來急促的敲門聲。
聽到敲門聲，陸天連忙起身，打開房門。
門外站著的，是周玥。
“姐夫，你快去看看吧。”周玥一臉急色道。
“出什么事了？”陸天問。
“下午，小寧的家人來看她。小寧給他們買了禮物，他們覺得太輕，說小寧沒良心。還說，不讓小寧回香港了。”
“誰這么說的？”
“小寧的姐、哥，還有嫂子都這么說。”
“這幫恨人窮，我過去看看。”陸天壓了壓火氣道。
……
孫小寧的房間在三樓最里面，是一個標準間。
為了能和周玥多聚聚，鄭娟安排她一個兩張床的房間。中午吃過飯，孫小寧剛和周玥坐下，保安來講，說她的家人正在大廳，要見她。
孫小寧十分高興，拿著從香港買給家人的禮物，高高興興地來到大廳。
大廳里，孫小寧的大哥孫趕超，二哥孫趕吉，嫂子于虹，還有兩個姐姐真坐在那里等著。
家里人過來，孫小寧當然高興。
寒暄幾句后，孫小寧把香港給他們帶的襯衣，領帶、化妝品之類的禮物送給他們。
看到禮物，家里人面面相覷，都表示很不高興的樣子。
孫趕超開口道：“小寧，我聽說香港遍地是黃金，怎么沒有金銀首飾，都是這些不值錢的東西。”
孫小寧哥哥語氣不睦，說：“哥，我的工資不高，攢下的錢只能買這些了。”
“那也不能這些破爛啊。我可聽說，你現在是紅歌星，能掙到大錢。”孫小寧的嫂子于虹插嘴道。
“是啊，小寧，我還以為你們帶回幾條金項鏈給我們分分，這些化妝品有什么用啊。”孫小寧大姐孫小溪說。
“姐，我去香港是以學生身份去的，工資只有那么點。三年之后，轉為藝人，收入就高了。到時候，金項鏈不會少給你們。”孫小寧解釋說。
“我看還是別去了，跟我回家。”孫趕超將孫小寧送給她的襯衫扔到沙發上，伸手去拉孫小寧。
“哥，我是考察團的人，不能隨意離開酒店的。”孫小寧掙脫的。
“你是我妹妹，是孫家人，我想讓你走，你就得走。”說著，就往外拽。
這時，保安見狀，一把推開孫趕超，拿起電棍指著他說：“這時港商你給我老實點。”
孫趕超沒有被嚇唬住，“我是他哥，她是我妹，我帶她走天經地義。”
說著又要上手，保安見他不聽勸說，掄起手臂，“啪啪”扇了孫趕超兩個嘴巴。
兩個嘴巴扇完，孫趕超頓時老實了。
孫趕超老實了，他老婆于虹不干了，在大廳了蹲在地上，哇哇大哭，一邊哭，一邊喊著：“保安打人了，保安打人了。”
周玥見狀，連忙上樓來找陸天。
……
陸天趕到的時候，正見孫小寧的大哥孫趕超，二哥孫趕吉，嫂子于虹，兩個姐姐孫小溪、孫小荷坐在大廳的沙發上，而孫小寧則坐在對面，抹著眼淚。
中間則站著幾名安保人員。
見陸天來了，孫趕超喊道：“陸天，我不讓孫小寧去香港了。”
陸天走到孫趕超身前，冷冰冰的說道：“孫趕超，你沒資格。”
聽到陸天的話，孫趕超頓時火冒三丈，霍地站了起來，“陸天，我是孫小寧她哥，怎么沒有資格。”
“小寧已經年滿十八周歲，她爸她媽都沒資格干涉她的自由，你是個她哥，更沒資格。
我警告你，孫小寧是這一次香港考察團來吉春的形象大使，要是因為你胡鬧影響到雙方合作，沒你好果子吃。
還有，你馬上回去，從太平胡同那間房子搬出去。你要是不搬，派出所明天就會去人搬。”陸天盯著孫趕超，怒目相向。
聽到陸天的話，孫趕超頓時心虛起來。孫家五個孩子只有兩鋪炕，要是陸天給他攆走，夫妻兩個住的地方都沒有了。
想到之前與陸天簽過協議，孫趕超底氣足了起來：
“陸天，我們是有協議的，那個房子是你允許我住的，你反悔我告你。”
陸天冷冷一笑：“孫趕超，是你在這胡攪蠻纏，我才要收回房子的。你可以回去看一下協議，上面清楚寫著，如果孫家以任何理由阻撓孫小寧赴港，將收回借用的房子。還有，孫小寧赴港期間，她的香港相關事宜全權交由我來負責，期限十年。
這十年內，你們孫家，沒資格讓她留在吉春。”
陸天很清楚孫家的為人，保險起見，在協議上特意加了很多條款，就是怕出現今天這樣的事。
而孫家幾個姐妹，看中了房子和每月三十塊的工資，也沒細想，就簽了。
聽到陸天這么說，孫趕超頓時沒了脾氣，
“我，我就是說說。都說香港遍地是黃金，我看小寧就帶回來領帶襯衫化妝品什么的，覺得她太不把家里人當回事了。”
陸天沒有搭理孫趕超，而是對保安說：“保安，從今天，孫家人來看孫小寧，要有我的同意才行，否則，任何人不得接近孫小寧，包括她的家人，聽到了么？”
“是，以后我們按照你的吩咐做。”保安應聲道。
“姐夫，我想見我爸媽。”孫小寧站起身來，走到陸天身邊說。
“見你爸媽，我會給你安排時間的。這次在吉春，結束前會有個聯歡會，到時候會請你爸媽參加。”
聽到陸天的話，孫小寧點了點頭，“姐夫，我聽你的。”
孫趕超與家里人相視一望，見其他人都不在吱聲，又說道：“陸天，我聽人說小寧在香港已經是紅歌星了。紅歌星不能還是一個月三十元錢了吧？”
“哥，我是代培的簽約藝人，無論為公司掙多錢，工資都是死的。回去之后，會做兩個廣告，廣告收入我能拿走兩成，以后每個月我往家寄二百元錢，說到做到。”孫小寧柔聲柔語說道。
“二百塊？”于虹不禁喊出聲來。
“對，二百塊。”孫小寧確認說。
“那行，那行，我們回去了。其實你帶的襯衫挺好的，要是換成錢就更好了。”孫趕超笑呵呵地站了起來。
沒過多久，孫家人便離開了。
……
周玥坐到孫小寧身旁，拉著孫小寧的手說：“小寧，沒事吧。”
“沒事。”孫小寧抽泣幾下后，答道。
“沒事就好，剛才那場面可把我嚇壞了。”周玥搖著孫小寧的手臂說。
“姐夫，謝謝你給我解圍。”孫小寧抬頭看著陸天，感謝道。
“小寧，記住。父母情、姐妹情永遠不能忘，力所能及前提下，能幫的，一定要幫。但幫忙是有限度的，不能得寸進尺。將來你要是成了明星，我說的話，你更要記住，知道么。”陸天提醒道。
“姐夫，我知道了。”孫小寧用力點點頭。
這時，保安走了過里，向陸天說道：“陸同志，有名叫肖同慶的年輕人要見孫小寧，可以讓他進來么？”
聽到是肖同慶，陸天向孫小寧問道：“小寧，讓他進來么？”
“讓他進來吧，我這次也給他帶了禮物。”孫小寧微笑道。
“那就讓他進來。”陸天回身對保安說。
“好的，陸同志。”說著，保安離開。
“小寧，你就和他在大廳說說話，我和周玥先回避一下，有什么事，喊保安就行。”陸天覺得，他和周玥沒必要在一邊聽著了，開口道。
“好的，姐夫。”孫小寧應聲道。
“走，玥玥。”陸天沖周玥眨眨眼，喊道。
周玥心領神會，沖著孫小寧點點頭后，跟著陸天離開了大廳。
走到樓梯口，周玥拉了拉陸天的袖口，問：“姐夫，你昨天晚上，跟娟姐一起住的？”
從早上見到陸天那一刻，周玥就想確認一下這件事的真偽。
盡管周玥清楚，這件事一定是真的，可她還是想確認一下。
“我昨天是在賓館是和鄭娟住在一起，你姐知道。”陸天沒有瞞著周玥。
“姐夫，我聽小寧說，你和娟姐有兩個孩子了？”周玥咬著嘴唇問道。
“是，是有兩個孩子。”陸天依舊沒有瞞著周玥。
“加上花姐的孩子，那你就有六個孩子了？”周玥又問。
“玥玥，你說的沒錯。
只是，花妹那個孩子不是我想要的。
玥玥，小寧不一定什么時候回來，你跟我去一下鄭娟的房間等她吧。”陸天不想就這個話題說下去。
“姐夫，以后你會不會還要很多孩子？”周玥一邊走，一邊問。
“我孩子夠多了，不想再要了。”陸天笑笑說。
“是么？”周玥試著問。
“玥玥，我跟你說件事，你看行不行。”陸天知道，再問下去，周玥就要把心里話說出來了。
那樣的心里話，還是藏在心里的好，于是岔開話題。
“姐夫，什么事？”周玥問。
“中午吃飯時候，港島來的幾個導演都說你的外形很好，不做演員可惜了，你真不考慮做演員？”陸天問。
“不，我要考大學，跟我姐一起考吉春大學中文系。”周玥搖搖頭說。
“你姐學中文，是為了寫小說，你為了什么？”陸天問。
“我學中文，將來給你做秘書，你到哪我到哪。”周玥把心里話說了出來，目光中透出柔情。
“做秘書可是伺候人的活，你能做了么？”陸天不敢去看周玥，目視前方問道。
“伺候你，我愿意。你讓我做什么，都行。”周玥直言不諱，沒有任何掩飾。
昨天晚上，知道陸天在鄭娟那里留宿后，周玥心里就有了決定，既然姐夫不在是姐姐一個人的了，那她也要去想做一直想做沒做的事。
她想做的事只有一個——這輩子，不和陸天分開。
于是，周玥的話，越來越直接起來。
有了鄭娟和周蓉在前，還有白玉蘭在外面盯著，陸天萬萬不敢接受周玥的感情。
聽到周玥越來越直接的話，陸天不再開口。
周玥見陸天不說話，她也不再吱聲，兩人默默不語，并肩走著。
……
與此同時，肖同慶來到吉春賓館大廳，終于見到了他想念兩年的孫小寧。
看到孫小寧第一眼，肖同慶便看呆了。
僅僅兩年，孫小寧簡直像換了一個人。以前美的含蓄，需要慢慢來欣賞。現在的孫小寧美的依舊含蓄，卻像綻開的新蕾，除了含蓄，還美的清新。
見肖同慶傻愣愣看著自己，孫小寧淺笑道：“肖同慶，你現在參加工作了么？”
聽到孫小寧的話，肖同慶方才回過神來，笑著說：“分配到了醬油廠，不過，姐夫跟我說，等到省商業公司正式成立了，就把我調過去。”
“跟著姐夫干，一定有前途。肖同慶，上一次你送我了一個玉環，這一次我也送你一樣禮物。”孫小寧淺淺笑道。
“我送你，沒想著你要還。”肖同慶撓著頭發說。
“我已經給你買了，不要就是你的事。”說著，孫小寧從手提包了取出了一個禮盒。
伸出纖纖玉手，將禮盒遞給了肖同慶。
“這是什么？”肖同慶接過禮盒。
“手表。”孫小寧笑著說。
“手表？太貴重了吧？”肖同慶看著孫小寧。
“反正這是我送你的禮物，不要就是你的事了。”孫小寧淺淺一笑把剛才的話，重復了一遍。
“我要，我當然要。”說著，肖同慶將禮盒打開，從里面取出手表，戴在手腕上。
“你看怎么樣？”孫小寧問。
“很好，我很喜歡。”肖同慶一臉憨笑道。
“喜歡就好。你送我的東西，我很喜歡。我送你的，你也喜歡，算是扯平了。”
“不能這么算的，你送我的，我會喜歡一輩子的。”肖同慶鄭重其事說道。
孫小寧身子向沙發上靠了靠，澹澹說道：“一輩子太長，不好說。我不能承諾一輩子的事。”
這塊手表是孫小寧用她的最后積蓄買的。
孫小寧知道，肖同慶對她的感情。
不過她清楚，自己和肖同慶是走不到一起了。
即便她沒成名的時候，對肖同慶更多的也是感激，沒有感情。
何況是現在。
送給肖同慶手表，就算是給他的補償。
肖同慶并沒有想那么多，他只是覺得，孫小寧對她真好，送他這么貴重的東西，自己會用一聲去守護她。
一個禮物，兩個人有著不同的想法，正常的不能再正常。
……
同樣，在鄭娟的房間里，鄭娟和周蓉勸著周玥演電影。
周玥條件實在太好，鄭娟看來，不演電影可惜了。
周蓉也覺得，以后電影要是在吉春拍的話，上大學和拍電影不會沖突。頂多休學一段時間就行。
而周玥堅持著她的想法，要讀大學，要學中文系，畢業之后要給陸天做秘書。
周玥的話越來越直接了，鄭娟和周蓉也不好再說什么，只能尊重她的想法。
一轉眼，到了晚飯時間。
按白天說的，周玥陪著孫小寧留在賓館。
她不知道的是，鄭娟和陸天、周蓉一起回了白俄別墅。
進到家門，周母、周秉坤和陶俊書已經搟好了皮，活好了陷，就等著他們回來包了。
見是鄭娟來了，周母一臉堆笑道：“這不是鄭娟么，這十多年你去哪了？”
“我去香港了。”鄭娟淺笑著。
陶俊書并不認識鄭娟，只是從周秉坤那里知道了大概。鄭娟是陸天在周蓉之前的女朋友，現在是香港的豪門千金。
她本以為，鄭娟會和自己的大姨姐周蓉水火不容，沒想到兩人從進門前就手挽著手，好的像親姐妹，這令陶俊書覺得十分意外。
既然周蓉不在意鄭娟的存在，她就不能甘呆著了，于是笑著說道“娟姐，香港人果然不一樣，一看又漂亮，又有氣質。”
“你是周秉坤的媳婦吧？”鄭娟脫下外套問。
“是，我叫陶俊書，是他的媳婦。”
“蓉兒，一到你家，簡直像進了美人窩，一個比一個漂亮。”鄭娟夸獎道。
“是啊，我家就我長得難看。”周蓉也把風衣脫了下來，笑著說。
“你要是難看，整個吉春就沒有好看的了。”
“是么，我怎么沒覺得。”周蓉笑著說。
“蓉兒，在哪洗洗手，我也動手包包餃子。”
“我帶你去，正好我也洗一洗。”說著，周蓉領著鄭娟去了衛生間。
見二人進到里面，周秉坤湊到陸天身旁，偷偷豎起大拇指，“姐夫，你真牛！”
“我有什么牛的。”見周秉坤神秘兮兮樣，陸天問。
“我姐能和鄭娟處的這么好，你還不牛？按理說，她們可是情敵啊。就我姐那個脾氣，能這樣，我都不敢想。”周秉坤一臉壞笑。
“這有什么牛的，大驚小怪。”陸天說。
“反正我覺得就牛，我可沒這本事。”周秉坤搖搖頭。
這時，周蓉和鄭娟從衛生間走了出來。
來到桉板前，周蓉向鄭娟問道：“娟姐，你在香港是千金大小姐，還會包餃子么？”
鄭娟拿起餃子皮，又拿起快子在餃子皮上放上餡，雙手一捏，一個餃子就成型了。
“怎么樣，手藝不差吧？”鄭娟笑著說。
“嗯，相當好，你太厲害了。”周蓉夸獎道。
“這有什么厲害的，包個餃子而已，還能忘了。”鄭娟笑著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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