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安寧心里發著土撥鼠的尖叫,啊啊啊,這個男人笑起來真是要老命了,恨不得把命給他。
臉上卻裝得十分淡定,過去拿了藥棉和碘伏過來:“還好傷得不深。”
動作十分輕柔地擦著傷口,甚至還有些故意的俯身,靠周時勛十分近,能清楚地看見他眼中自己的倒影,也能看見他耳尖又一點點紅起來。
三叔婆就樂呵呵地坐在一旁看著,滿心欣慰,長鎖娶了個好媳婦,脾氣爽快,還知道疼人。
盛安寧給周時勛處理完傷口,心情愉快地去水井邊洗手。
小柱怯怯地跟過去,扶著膝蓋蹲下看著盛安寧。
盛安寧一看他,他就立馬不好意思的低頭。
周時勛看著盛安寧和小柱蹲在水井邊,突然想起她說小柱應該去醫院檢查一下,提醒著三叔公:“這兩天我還不走,帶小柱去縣城醫院檢查一下嗓子。”
三叔婆猶豫了一下:“都說貴人語遲,是不是小柱就是那種天生說話晚的孩子?”
周時勛相信盛安寧一定是發現了什么:“還是去檢查一下放心,不要有什么事情耽誤了,將來后悔,錢的事情你們不用操心。”
三叔公慌著拒絕:“那可不行,長鎖,你現在成家結婚了,以后用錢的地方多,不能亂花。”
周時勛不在意:“沒事,看病是大事。”
盛安寧洗了手過來,正好聽周時勛在和三叔公說小柱看病的事,心里有些納悶,和周倉滿家已經決裂了,為什么還要住下?
等宋修言來,又要干什么呢?
三叔公家只有一鋪炕,老兩口帶著小柱一起睡,現在多了盛安寧和周時勛,三叔公讓盛安寧和三叔婆和小柱住,他晚上和周時勛去地頭的窩棚對付一晚上
盛安寧看著屋里雖然更簡陋,三叔婆卻收拾得很整齊,被子上都帶著補丁,炕單已經洗得看不出顏色。
家里唯一看著像樣的也就是炕邊的一口紅樟木的柜子。
三叔婆收拾著炕:“家里條件不好,讓你委屈了。”
盛安寧趕緊搖頭:“不委屈,而且三叔婆收拾得很干凈呢。”
三叔婆笑起來,臉上褶皺都變得溫柔:“我和你三叔公老了,干的都是掙工分少的活,所以勉強能吃飽就不錯,就是看著我們身體一天不如一天,也不知道能不能熬到小柱長大那一天。”
盛安寧沒吱聲,也不知道該怎么安慰,她現在都自身難保,肯定說不出收養小柱的話,就算有能力,她也會好好考慮。
畢竟養個孩子,可不是養個小貓小狗,要傾注太多關注和精力。
盛安寧覺得她做不到。
三叔婆也只是感嘆了一下,只是可憐重孫沒爹沒娘。
跟著三叔婆鋪完炕出去,周時勛和三叔公還坐在院里,就著煤油燈的微弱燈光,在編著什么東西。
小柱坐在小板凳上安靜地看著。
三叔公見盛安寧出來,笑呵呵地說著:“我和長鎖沒事,編個漁網,看晚上能不能撈點魚,現在河里都冰都化開了,應該有魚。”
盛安寧在周時勛身邊蹲下,看著細細的繩子在他手里翻飛,好像沒什么東西能難倒這個男人。
氣氛安靜又美好。
村口的鐘突然敲響,讓人嚇一跳。
周時勛和三叔公同時站了起來。
三叔公有些奇怪:“是發生什么事了嗎?”
村口的鐘在打仗的時候,用來通知有壞人進村了。再后來,就是上工下工的時候敲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