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慧蘭對自己手上的合同還算滿意，只是淺淺提了幾個疑惑的地方。
陳澤年立馬好言好語的給她解釋了，很快兩人就達成了共識，簽下了合同。
姚慧蘭是個知趣的人，簽完了合同就要告辭。
她臨走之前，笑著對風凌語說：“希望有機會能到你們村去考察，學習學習你們的先進經驗。”
風凌語：“非常歡迎。和你們比起來，我們村才剛起步，需要多多借鑒你們成功的經驗。”
你們有好的也教教我們啊！
姚慧蘭的笑容深了一些，她還挺喜歡風凌語這種直來直去的說話方法。
然后姚慧蘭就起身離開了會議室。
這次她來滬市的目的已經達到了。
只剩下陳澤年和風凌語兩個人，他撕去了紳士的偽裝，變得恣意起來：“凌同志現在有什么要求可以說出來了，我自認為我提出的條件已經很不錯，凌同志竟然一個看不上。”
“我也不和你繞圈子了。你開出的條件的確很優厚，但不適合我們村。”風凌語雙手交握，整個人的氣質都變得沉靜又迷人，讓人的思緒不自覺的隨著她的話走。
“這是什么意思？”陳澤年不解。
錢都不適合，還有什么適合？
那可是美金！足夠他們小小的合作社賺上十年了！
風凌語語氣認真：“我需要最先進的機器和生產線，有了這些，美金以后還能再賺回來。”
陳澤年身在港城，購買各種機器比華國方便的多。
這是一次千載難逢的機會，要是錯過了，真的很可惜。
陳澤年恍然間還以為自己耳朵出問題了，直到看見風凌語的表情沒變，才意識到她是認真的。
陳澤年的喉嚨里傳出陣陣響動，慢慢從唇間溢出，聲音不怎么友好，因為……那是不留情面的譏笑聲。
“凌小姐。”他的嗓音變得邪肆，上身斜倚著椅子靠背，手上的鋼筆一下一下的點著桌面，發出細微的擊撞聲。
“你在和我開什么玩笑？嗯？”他的語氣變得危險。
“你知道一條最先進的藥材生產線要值多少錢嗎？”
“就憑一個年產值二十萬，嗯，還是華國幣的合作社，你問我要最先進的生產線？”
“難道說，在凌小姐的眼睛里，我就是一個好騙的傻子不成？”
接連幾個問句，一個比一個直接。
每一句都能從中聽出里面蘊含的風暴。
很顯然，陳澤年生氣了。
他不高興眼前這個漂亮的女人對自己的愚弄。
“我并沒有把你當成傻子。”風凌語璀璨明亮的眸子直直看著他。
“這只是基于未來能給陳總帶來的價值出的價，我覺得并不算高。”
“還是那句話，陳總要考慮到我們的藥材在未來能帶給你多大的利潤，不要只看著現在的小小合作社。”
“陳總是聰明人，自然可以明白，我要的價到底高不高。”
“像我手上的藥材，并不是藥效最好的，只是我隨意抓了一把帶出來的樣品。更好的藥材，陳總不好奇嗎？”
看陳家的圈子，不能格局小了，只看到底層的普通群眾。
還有和陳家同一圈層的豪門世家，這才是大頭。
上好的藥材能用到的人大多數都是有權有勢之人，普通人根本買不起這些品相好的藥材。
這些上層的人會帶給陳家多少無形的好處，根本無法計算。
風凌語并不覺得她的要價有多高，陳家能出的起。
陳三的背在身后的手纂的緊緊的，他都為眼前這個凌小姐捏一把汗。
這還是第一個對上少爺，不僅完全不害怕，還不落下風的女人。
要是換了別人，肯定早就被少爺嚇得花容失色了。
陳澤年敏銳的抓住了風凌語話中的重點：“更好的藥材？”
“是，比這好的藥材才是我們的正常水平。”
既然要開始談價了，自然要把壓軸的東西全都拿出來。
“陳總知道京市制藥廠嗎？現在我們青山村是他們最大的供貨商，我們的合作已經維系三年了，要不是礙于他們廠生產力的限制，我們村的藥材不可能流出來。”
言外之意，藥材品質很好，要不是只能生產這么多，青山村的藥材會被京市制藥廠包圓。
京市制藥廠也是國有重廠，不是隨便的小廠。
有它做背書，確實可以看出青山村并不是表面上那樣一個小合作社。
陳澤年搖頭輕笑：“凌小姐這話騙騙不懂的人還行。京市制藥廠難道也能給你這么高的價錢？這……不可能吧。”
“我給的價錢華國沒人能出得起。如果再繼續抬高價錢，是不是不太厚道。”
果真是老狐貍，不好對付。
風凌語眼眸漸深。
她挺翹的鼻梁下是紅紅的櫻桃小嘴，上面還泛著淡淡的水光，誘人不已，想上去淺嘗一口是不是櫻桃味的。
陳澤年肆意的看過去，翠綠的瞳孔像是冰冷的蛇類，毫不掩飾自己的惡劣。
這么好看的小嘴，說出的話可不怎么中聽：“原來陳總做生意是講究厚道的嗎？我完全看不出來。”
“以國內的水平，賺華國幣花華國幣，京市制藥廠只能給那么多。”
“但陳總……你財大氣粗，賺美金，自然要花美金。陳總不會還按華國的消費水平來結算吧？不會吧，不會吧？”
陳澤年：“……”
風凌語冷笑，這么好的藥材拿到港城去賣不知道要賣多少，用國內便宜的價格買，再用美金賣，這中間已經不是暴利可以來形容的了，把她當什么都不懂的傻子呢！
她可不是姚慧蘭，覺得能簽下合同就行了。
陳澤年被風凌語一番又是嘲諷又是陰陽怪氣的話弄的啞然無聲。
他要怎么說？
他做生意很厚道？這句話一出，對面的小女人馬上就能說出：“既然你厚道，那就不要斤斤計較了吧……”這種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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