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最終讓我確定的杜級的身份，還是程路的逃脫。你們可能沒注意，程路是我綁起來的，那種死結是軍中常用的綁法，沒有外人的幫助根本不可能解開。”
“再加上當時我仔細檢查過程路的身上，我確定，他身上絕對不可能藏有迷藥。因此在我們被下藥后，我就意識到我們當中還有他的同伙。”
“你們再仔細回憶，在程路逃脫之前大家的站位，柯博士和安助理一直待在一起，范飛在火堆邊，而我則守在山洞口，我們都沒有機會下藥。只有杜級，他佯裝崩潰發脾氣，在山洞里走來走去，然后沒過幾分鐘我們就中藥了。”
沈懷瑜：“由此我可以確認，杜級就是臥底。”
“其實回想之前發生的一切，他們的做法并不高明，一切都有跡可循。”
聽了沈懷瑜的一席解釋，眾人都陷入了一片寂靜中。
半響，范飛苦笑：“我和程路還有杜級是一起進單位的，從最開始他們兩個就形影不離，提前給我們預設了他們關系好的事實，這樣就算程路暴露了，杜級大家根本不會懷疑他。因為他們關系好，杜級打擊最大才合理。”
“更可怕的是，大家心里覺得臥底一定會是成熟穩重心思縝密的人，而杜級卻反其道而行之，表現出來的是一副沖動無腦的形象。不得不說，李同志真的很敏銳，我們懷疑誰都不會懷疑杜級的……”安助理接著說道。
一旁聽了全程的風凌語也有些詫異，原來還有一個臥底是杜級。
她之前懷疑的人也是范飛和安助理。
畢竟他們兩個人，一個比較沉默寡言，另一個算是身份比較高，潛伏在柯博士身邊更加合理。
柯博士最后說道：“經過這次事情，以后我們都要長點心了，人不可貌相這話要牢記心中。敵人就是抓住了我們的心思，當然，我們自己也犯了經驗主義的錯誤。”
他們這些搞科研的可以說是最沒有心眼，可他們的工作性質又決定了他們身邊經常會有臥底的存在。
“柯博士，能確定程路他們的身份嗎？能混到科研單位來，他們至少也得從小培養。”沈懷瑜想想，問了一個自己最想知道的問題。
沈懷瑜和柯博士他們現在所在的單位，就是國家隱藏在草原深處的一個研究所。
想要進入這里工作，不說調查祖宗十八代，至少七大姑八大姨這種上下三代都要調查，要是職位比較特殊，甚至會往上調查四代。
這種情況下，程路和杜級是怎么安排進來的？
或者說，他們能進來，就說明他們有完整且合理的人生軌跡。
包括他們的人際關系，從小到大在哪兒上學，必須都是這些沒有問題才能被分配進來。
細思極恐啊……
柯博士也知道問題的嚴重性，“這件事還要等調查結果，但我估計又是島國干的，當初他們在這片大地上還留了不少人下來。”
其他國家，就是買通了臥底，也做不到這種完善程度。
只有島國，他們在華國大地上留下的人手足夠多，時間也夠長，有些隱藏深的，已經經營了好幾代，完美的混了進來，才有能力做到這樣。
沈懷瑜垂下眸子，“那接下來我們還是按原計劃把東西送過去？”
柯博士吐了口氣，松弛下來：“這次你們都受累了，有了軍隊的護送你們就回去吧，我和小安去送東西就行，這本來就是我們的任務。”
有了軍隊在，他們就安全多了。
等馬團長他們把戰利品還有俘虜都弄好，大家就準備出山了。
不過這次得從正常的路出去，不能再抄近路走懸崖了。
快走出林子的時候，風凌語往身后望了一眼。
連綿不絕的山脈，白雪皚皚的積雪像是給它裝點上了白色的絲帶，清冷又絕美。
誰會想到就在這里，剛剛爆發了一場激戰呢？
死去的生命，就是被眼前的美景所吞噬。
白雪不僅是唯美的裝飾，還是掩蓋血腥的幕布。
僅僅是片刻，就會有新的純潔無暇的雪花落下，掩蓋掉這一片狼藉。
“走吧，下山過后就有車了。”
見風凌語還在回頭望著，沈懷瑜輕聲說道。
“嗯。”她在這林子里耗費了二十多天，總算走出來了。
“一會兒馬團長他們會分成兩撥人，吳營長他們會去送柯博士和安助理，馬團長會原路返回，順便帶著我們。你應該會被送到他們駐地旁邊的小鎮上。我要先回去述職，最多明天，我就來找你。”沈懷瑜壓低了聲音。
他在這里的任務已經完成了，既然小語過來了，他要向肖老師申請這半年來攢的假期。
“好。”
風凌語已經在琢磨逃跑了。
她又不是真的山民，萬一馬團長他們要拉著她去辦身份證明什么的，不就露餡了嗎？
最關鍵的是，她是個女同志，她可不相信，身經百戰的民警會看不出來她的真實性別。
也就是在原始叢林里，她打扮的衣衫襤褸，柯博士他們又在逃亡，沒人細究她的性別，才讓她蒙混過關這么久都沒被發現。
反正他們這里的任務已經完成了，就算她跑丟了，上面的人應該也不會懷疑她。
“小風，快過來！”馬團長見風凌語和沈懷瑜落在后面說著什么，忙熱情的招手。
“從這里一直往前，估計開個四個多小時，就到了我們的駐地了，等明天，我就帶你去鎮上辦手續。”馬團長絮絮叨叨的說著。
“好的。”風凌語低低的應了聲。
這次馬團長他們開過來的是兩輛軍用大卡車，剛好吳營長柯博士他們一輛，馬團長沈懷瑜他們一輛。
風凌語和沈懷瑜坐到了前排去，金子和團子也一躍上了座位，乖乖的窩在她的身邊。
兩只小動物看的馬團長眼饞不已，“它們也太聽話了，是從小養著的嗎？”
“是我在山里面撿回去的。”風凌語怯怯的說道。
“你放心，這次去辦戶籍，我會和公安打招呼的，你這算是特殊情況，還有立功表現，于情于理都不會讓你和它們分開。”
見風凌語臉上有些害怕，馬團長以為他是擔心猴子的問題，于是輕聲安慰道。
“那就太好了，謝謝你，馬團長。”風凌語放在一旁的手敲了敲，她在想，要怎么找個合適的機會逃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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