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趙青書再次來到青山村，看著大為變樣的村子，他震驚的不行。
瞧瞧這干凈整潔的村中小徑，家家戶戶門前甚至都重新把大門翻新過一遍，更別說路上遇見的村民們，個個都精神的不行。
因為這次來是要簽長期的合同，所以趙青書不是一個人來的。
還有廠里其他幾個分管采購的領導也一起過來了。
本以為來了會和其他農村沒有區別，哪知道青山村給他們這么大一個驚喜。
至少，干凈整潔的第一印象是印在了他們的腦海里。
楊村長帶著風凌語一行人早早的就在村委會等著了。
一看見趙青書一行人的車子，就都熱情的迎了上去。
“趙研究員，終于把你們盼來了！”楊建國現在多少也長了些見識，一見到趙青書就伸出手去和他們一行人一一握手。
趙青書一行人是抱著合作的念頭來的，自然不會擺什么架子，因此也很熱情的回應道：“楊村長，這次我們過來要麻煩你們招待我們了！”
“應該的應該的，快進來。”
一行人坐定，寒暄了幾句后，就開始正式的商談有關合作的事情。
“楊村長，上次你們給我們的藥材質量非常好，我在電話里也和你說過，我們廠里有意向和你們簽訂長期的合同……”
“因此，這合同就不能按上次的那些條件了。”
畢竟趙青書和青山村的人打過交道，所以就由他先開起這個話頭。
“趙研究員，你還不知道呢，這事兒啊……不歸我管。我一個大老粗什么都不懂，都是村里幾個年輕孩子出的主意，哈哈。”
楊建國打著哈哈，示意風凌語快開口。
這次和上次談合作不一樣，很多細節都是不可預料的，楊建國還是不班門弄斧了。
專業的事情就交給專業的人來做吧。
“趙爺爺，您先把您們廠里的要求說一說，我們心里也好有個數。”風凌語淺笑著說道。
除了趙青書以外的其他兩人都很震驚，這小姑娘能行嗎？
青山村的人莫不是在兒戲？
趙青書雖然有些詫異，但很快就接受了。
也是，小語肯定不是什么普通人家的孩子，從上次她有能力找車隊幫忙運藥材就能看出來。
這可不是有錢就能辦到的。
先不說有車隊的廠子一定是國營大廠了，更了不起的是，好像一整個車隊都和她有瓜葛。
接收藥材的時候，趙青書曾有意的打探過小語的身份，可那幾個司機一個比一個嘴緊實。
特別是那個不茍言笑的中年人，給趙青書的感覺很是危險。
“小語啊，咱們敞開天窗說亮話吧。”
“上次給你們的價格是基于時間緊急，再加上以后是長期合作，我們不可能還是按原來的價格算，這是其一。”想壓價嘛。
“其二，以后你們青山村的藥材只能賣給我們京市制藥廠。”想壟斷。
“這第三嘛，要是你們沒有按時供應藥材，得按合同賠償我們。”想空手套白狼。
趙青書每說一個條件，風凌語都在心里總結了他們的目的。
這三條條件其實不是趙青書想出來的，是由廠里經過討論決定的。
談生意嘛，提出的條件自然是要利于自己，如果對方不滿意，還可以再商量嘛！
辦公室里青山村的幾個領導都是農村人，哪里和別人談過合同。
就是楊建國上次，也是被風凌語趕鴨子上架。
因此，聽了趙青書提出的條件后，他們并沒有覺得有什么不對。
畢竟在他們眼里，哪怕每個月能掙十塊錢都是好的，他們也不了解自己手中的藥材有多大價值。
不過風凌語還有趙南山幾人，聞言都露出了一抹意味不明的微笑。
這么吃虧的條件，要是答應下來，可真是大傻子！
“趙爺爺，您們這三個條件可不是什么敞開天窗說亮話啊……”風凌語陡然出聲。
說完，她看向趙南山，朝他點點頭。
眾人不明白她什么意思，怎么只說了這么一句話，就不說話了。
趙南山見狀放下手中的筆，沉穩的說道：
“各位，你們剛才提出的三個條件我們一個都不會答應！”
“這……”丹陽藥廠的人很是淡定，畢竟他們也沒想著就這么容易的就定下來。
反倒是青山村的人，都有些遲疑，怕把趙青書他們得罪了。
但想到風凌語不會胡亂辦事，因此他們只是心里著急，嘴上并沒有說什么。
“我們的藥材質量如何你們一定很清楚，如果不是質量遠遠超出你們的預期，你們不可能舍近求遠，要來和我們簽長期合同。所以，價格這事，沒有商榷的余地。”
京市制藥廠的人沒有打斷趙南山的話，示意他繼續說下去。
“想要我們青山村的藥材只賣給你們，這事可以商量，但是必須要加錢！”
“至于最后一個條件嘛……”趙南山不屑的笑笑，“合同向來是約束雙方的，這個條件只提及了我們的義務，明顯對我們是不公平的。所以，第三點實在沒什么好說的。”
他的潛意思就是，第三個條件你們真的不是搞笑嗎？
京市制藥廠的幾個人沒想到，這個小小的青山村還有幾個能人在，這一條條的直指問題所在。
會議室里的氣氛一下子就沉默下來。
大家都有自己的考量，誰都想為自己這邊爭取更多的利益。
明明是深秋的天氣，楊建國卻覺得自己渾身上下都在冒汗，緊張的一直喝水。
其他人也沒好到哪里去，可能最自在的就是幾個知青了。
“談合同嘛，自然不是一下子就能成的。各位，我帶你們去我們制藥的地方看看如何？”
就在大家陷入一片安靜之中時，一道帶著笑意的女聲打破了這場無聲的對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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