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副使的信,八百里加急送到北齊,也耗費了半個多月的時間,此時已經入了冬。

  北齊帝派了身邊的掌印太監劉公公,親自去帝師府請帝師。

  劉公公一路暢通無阻,循著錚錚琴音,穿過重重樓閣,來到一座清幽小院前。

  小院的一扇門半掩著,劉公公站在門前,雙手搭在門上,從縫隙里看到庭院的一角,幾株青竹之下,擺放著一張琴,一雙骨指修長的手,指尖緩緩地撥動著琴弦。

  那清越的琴音,扣住了他的心弦。

  劉公公失神地推開了門,露出端坐在古琴后的人。

  溫黃的宮燈漫漫鋪灑在他身上,脖頸間那一圈雪白的皮毛泛著一圈暖光,映襯著他俊雅的臉龐,清華無雙。

  忽然間,他指尖一壓,按住了琴弦,“錚”的一聲,發出一道低沉的顫音。

  劉公公回過神來,便發現門不知不知覺間,已經推開了。

  他慌亂地看向那人,只見那人抬眸望來,對他淡淡微微,目光中沒有被驚擾到雅興的責備,而是一如既往的溫雅寬厚。

  “帝師,奴婢驚擾到您的雅興。”劉公公鎮定下來,畢恭畢敬地說道:“皇上請您入宮。”頓了頓,又補充一句:“高大人從大周寄來了一封加急的書信。”

  帝師聞言,從侍從手里接帕子的手微微一頓,慢條斯理地擦拭著手指。

  “有勞劉公公跑一趟。”帝師放下手里的帕子,緩緩從古琴后起身,吩咐一旁的侍從:“備馬車。”

  劉公公想說已經備好了馬車,轉念想到帝師只坐自己的馬車和轎子,便又將話給咽回去。

  他親自迎接帝師出府,乘坐馬車跟在帝師的馬車后面,心里想著陛下收到信后,便一直愁眉不展,等著帝師去商議對策。

  劉公公心里卻很憂慮,因為帝師有一個規矩,不參與兩國戰事的決策。

  齊王和高大人出使大周之前,曾經拜訪過帝師,帝師并未提點他們。

  只是入宮一趟,親口告訴陛下,遠在大周國公府的趙二公子,正是北齊的皇子。

  這一次,也不知陛下能否如愿。

  畢竟帝師性情溫和,極好說話,卻注重規矩。

  他定下的規矩,不會為了誰而破例。

  即便這個人是北齊帝,也不能動搖他。

  劉公公思緒紛亂間,已經來到了御書房,他連忙來到帝師的小轎旁,將手臂遞過去。

  帝師睨了劉公公的手臂一眼,并沒有將手搭扶上去:“劉公公,你去向陛下通傳。”

  劉公公收回手,訕訕地說道:“帝師,皇上說,您來了,只管進去,不必通傳。”

  帝師微微蹙眉,倒也不再說什么,進了大殿。

  只見北齊帝負著手,在殿內來回踱步,眉眼間是化不開的愁緒。

  北齊帝聽到動靜,轉頭看向殿門口,瞧見帝師踏著殿內鋪設的金磚,緩步朝著他走來。

  “帝師,你終于來了。”北齊帝將殿內的人全都屏退出去:“高愛卿給朕來了一封信,靖安帝將儀貞在北齊的事跡宣揚出去,大周的百姓很激憤,不愿意讓兩國交好。”

  北齊權貴逼迫儀貞的所作所為,幾乎是將她的傲骨一寸寸敲斷,肆意踐踏她的尊嚴,當成奴隸差使。

  這種有損皇室顏面的事情,藏著掖著來不及,靖安帝倒好,居然讓人在大周傳頌。

  大周的子民,非但不以為恥,反而還很敬仰儀貞。

  大周發生的一切,徹底顛覆了北齊帝的認知。

  “當年靖安帝為了迎接儀貞回到大周,愿意兩國互市,免去北齊商戶五年關稅。如今只是讓廣寧嫁給鎮北王世子,居然變卦了。”

  北齊帝將信遞給帝師,冷笑一聲:“靖安帝對儀貞的那一份感情,恐怕早就在權欲中消磨了。”

  若是稍有差池,不光是儀貞背負罵名,就連趙頤也無法在大周生存。

  帝師眸光掃過書信,語氣淡淡地說道:“陛下不該囿于陳年舊事,而是該如何化解北齊如今的困境。”

  “帝師,依你之見,北齊該如何做?”北齊帝冷靜下來,憂慮重重地說道:“若是兩國之間的關系近一步惡化,崇兒還在大周,恐怕會有性命之憂。”

  ps:寶寶們,帝師第一次出場,他的劇情比較難寫,第一版作廢了,后面還會有更新,晚一點更新上來,么么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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