跑腿的這人,并不知曉為何陳夜非要叫‘朱廠長’來幫忙,明明陳夜才是富山縣最高領導。
但想來陳大人這么做,一定有他的深意吧。
不過他回想起之前和朱廠長說話時,朱廠長那副輕描淡寫間,就好似給劉瑾判成死刑的語氣,就有些下意識后怕。
那種姿態,并非擺架子,而是仿佛掌握了生殺大權的……皇帝。
他被自己大不敬的念頭嚇了一跳,連忙用力搖了搖頭,將這個念頭甩出腦海。
陳夜瞥了一眼這突然搖頭的家伙,揮揮手示意他先下去。
隨后陳夜又看向劉瑾,問道:
“你還有什么要說的,不要讓我像擠牙膏似的,一點一點往外擠,趕緊都說出來吧,免得待會你就沒機會了。”
劉瑾不清楚什么是擠牙膏,但也大致理解了陳夜的意思。
他終于露出緊張的情緒。
早知道就多帶些人過來了。
劉瑾做夢也沒想到,陳夜掌握在手里的力量,竟然如此恐怖。
特別是那富山縣的百姓,簡直跟吃了藥似的生猛。
“雜家再警告你一次,你若敢動雜家,雜家的人脈也會幫雜家報仇的!”
陳夜不耐煩的撇了撇嘴:
“別在這左一個雜家右一個雜毛了,若你沒有別的辯護,這一審就到此結束,判你五十大板,關押大牢一個月,賠償傷者醫藥費沒人十兩,你身邊的那些從犯懲罰折半。
來人,給他拖下去,不必刁難,若他真有人脈就讓他自行找人來辯護吧。”
說罷,陳夜拍向驚木,宣告此案暫時告一段落。
劉瑾有些發怔。
他都已經做好準備,跟陳夜來個魚死網破,只求用身邊這些人的命,換他一個逃出富山縣的機會。
結果陳夜竟然如此愚蠢,給自己絕地反擊的機會。
“哼,你不要以為這樣跟雜家示好,雜家就會輕饒你。”
劉瑾以為陳夜這是怕了,臉上不禁又浮現幾分得意。
可就在他準備繼續放狠話時,已經有捕快上前,不由分說架起他就往外拖。
陳夜無視不住叫嚷的劉瑾,走到縣衙大門前,對著那些圍觀的百姓擺手道:
“一個個都沒事情做是吧,還跑到這里看戲,趕緊回去各忙各的吧。”
黃老三等一眾百姓嘿笑一聲,三三兩兩散去。
陳夜回到縣衙內,袁高和許清朗迎上來。
許清朗詢問道:
“大人,那大太監就真的放任不管嗎?”
陳夜聳聳肩,攤手道:
“此人來得確實蹊蹺,背后肯定有人在推波助瀾,應該是朝廷里有人不知為何盯上我了。
不過你們不用擔心,咱們身正不怕影子斜,任由他們折騰,也影響不到咱們,該干啥干啥就是。”
許清朗想了想,深以為然地點點頭:
“說的也是,就憑大人和陛下的關系,那些小人敢搞事情,那不就是肉包子打狗,有來無回……呃,這不是罵大人是狗,只是修辭,嘿嘿。”
“去你的。”
陳夜踢了許清朗一腳,扭頭對袁高道謝:
“辛苦袁隊長了,若不是你及時趕到,那大太監還真不好壓制。”
“陳大人這叫什么話。”袁高嘿嘿笑道,“任誰想在富山縣的地盤上,動陳大人,都要先問過我袁高和鎮守衛的將士們。”
三人相視一笑,閑聊幾句后,便再次分開各自忙自己的事情去。
不過說是忙自己的事情,其實還真沒什么事可做。
如今富山縣不說夜不閉戶,也是和和睦睦,許清朗和袁高每天甚至要主動找事情做。
而陳夜更是清閑。
隨著紅云工廠的生產慢慢步入正軌,陳夜也漸漸從最忙碌的人,變成了最清閑的人。
陳夜在縣衙里逛了一圈,正好之前在商業街走得有些累了,便找了把椅子坐在院子中,享受著溫暖的日光浴。
待到日頭西移,日光漸漸涼下去,朱壽也風塵仆仆的趕到。
“陳兄,我聽聞你把劉瑾那個大太監給抓了?”
朱壽一進來就開門見山地詢問。
陳夜對著縣衙后方揚了揚下巴:
“就在大牢里關著呢。”
朱壽聞言撓了撓頭,難得露出幾分尷尬,問道:
“如果他犯的事不算太大,能不能看在我的面子上,暫且饒他一命?”
這話讓陳夜有些驚訝。
他還是第一次見到,朱壽幫別人求情。
以往朱壽雖然脾氣急了點,在外人看來有些跋扈,但對待貪官惡吏,那是一向恨到骨子里。
“重點還是你父皇那邊的意見,我這邊按照律法來看,劉瑾罪不至死。”陳夜感到有些好奇,“莫不是你和這大太監私交不錯,所以想要保他性命?”
朱壽點點頭,答道:
“平日在宮里,這劉瑾也算是比較懂事的人,時不時給我送點好玩的東西,幫我在無趣的宮內生活里添了點樂子。”
陳夜眼眸微微低垂。
這個劉瑾,給他的感覺并非是什么好人,反而是個橫行霸道的家伙。
沒想到,反而在朱壽這里刷了不少的好感度。
陳夜也沒有立即說什么,只是起身,帶著朱壽前往大牢。
昏黑狹窄的牢房內,陳夜和朱壽剛走進大門,就聽到里面傳來劉瑾尖銳刺耳的怒罵聲。
言辭中的污言穢語,不堪入耳,令陳夜都忍不住微微皺眉。
朱壽輕嘖一聲,原本還想著保一保劉瑾的心,此刻都淡了幾分。
任何關系都有親疏遠近。
在朱壽心中,那是一萬個劉瑾都比不上陳夜的。
反倒是陳夜主動側身,開口道:
“進去看看吧,你們自己聊兩句,我在外面等著。”
朱壽點頭,快步走進大牢走廊,很快就順著罵聲找到了劉瑾所在的牢房。
劉瑾聽到有腳步聲靠近,頓時如同驚弓之鳥,縮到牢房角落。
“劉瑾,是我。”
朱壽走到牢房前,讓劉瑾得以看清自己的臉。
看到來者竟然是太子朱厚照,劉瑾臉上浮現一抹錯愕,但隨即便轉化為狂喜。
“太子,您怎么會在這里。”
不過他關心的重點并不在朱壽出現的原因,此刻滿心狂喜,只感覺自己找到了救星。
劉瑾手腳并用爬到牢房柵欄前,涕淚齊下,哭訴道:
“求太子為老奴做主,老奴只是前來這富山縣,調查那陳夜的罪行,沒想到竟被陳夜用武力強行拘來。
那陳夜簡直罪該萬死,請太子賜那陳夜千刀萬剮之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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