弘治皇帝看到喬裝打扮的牟斌，揮揮手讓那些工人自行工作。
他自己則借口尿遁，來到一處無人的角落。
牟斌立即跟上來，將奏折雙手奉上。
“這群大臣搞什么，才離開朕幾天就安耐不住了。”
弘治皇帝有些煩躁的打開奏折，一行行看去。
很快，弘治皇帝的臉色就變得黝黑。
“一群蠢貨！”
看完奏折，弘治皇帝怒意直接爆發出來，用力將奏折摔在地上。
牟斌心頭一突，不明白奏折上究竟寫了什么，竟讓弘治皇帝如此動怒。
弘治皇帝轉頭看向牟斌，問道：
“前來送奏折的人何在？”
牟斌答道：“屬下怕他貿然前來，暴露陛下的身份，讓那人去富山縣候旨了。”
弘治皇帝點點頭：
“你做的很好。
那群蠢貨竟然想讓朕責罰陳夜，說陳夜貪功冒進，利用花言巧語蒙騙朕，真不知道他們腦袋里是不是都是狗屎，一群人加一起都不如陳夜功績半分，也敢非議陳夜！”
牟斌低著頭，沒敢搭話。
雖然他也很認同弘治皇帝的話，但這種情況，他說什么話，都不符合身份。
弘治皇帝也沒想讓牟斌跟自己一起罵人，他只是隨口抱怨兩句。
思忖片刻，弘治皇帝擺擺手道：
“暫時晾晾那群庸臣，朕現在正忙著煉鋼，可沒心思陪他們擺弄權勢。”
牟斌點頭應下，恭敬退去。
弘治皇帝原本還挺高興的心情，因為這個奏折，都打上了幾分折扣，直接帶著一肚子氣，回到車間里。
就在兩人剛走沒多久，一個身影腳步匆匆路過此地。
“可惡，今日吃了什么東西，肚子怎么疼得如此突然，要死要死。”
王知遠一路小跑，眼見不遠處就要到茅廁，突然一個急剎。
“完蛋，忘了帶紙。”
王知遠一張臉憋得通紅，滿腦門都蒙上一層細汗，慌慌張張在原地轉了一個圈。
就在他準備掉頭回去時，突然注意到地上一份臟兮兮的東西。
大致看去，應該是紙制品。
王知遠顧不得那么多，隨手撿起，飛似的沖進茅廁。
一瀉千里，身心舒暢。
王知遠臉上帶著幾分滿足，打開撿起來的那張紙，就準備撕開當廁紙用。
結果剛一打開，王知遠表情驟然凝固。
“臥槽！”
一聲驚呼直沖云霄。
片刻后，衣袖明顯少了一截的王知遠，臉上帶著遠超內急時的慌張，向著陳夜辦公室跑去。
他走后沒多久，弘治皇帝有些焦急的身影重新出現。
“臥槽！”
弘治皇帝看著啥也沒有的地面，直接慌了：
“朕的奏折呢，朕那么大一張奏折呢？
牟斌，你小子躲哪去了，趕緊給我滾出來！”
牟斌那邊剛去交代完弘治皇帝的意思，回到自己位置，就聽到弘治皇帝的低呼。
他連忙現身。
弘治皇帝見到牟斌，帶著幾分緊張和希冀，問道：
“朕丟在那的奏折，是不是被你收回去了？”
牟斌登時傻眼：
“陛下，你經常用那種東西丟我，我可從來不敢去碰，更別提擅自回收了。”
“那還愣著做什么，趕緊去問，誰最可能見到奏折，若是奏折被送到陳夜那小子手里，朕的身份就要露餡了！”
弘治皇帝低聲急呼。
牟斌手忙家亂的掏出哨子，用暗號聯系起紅云工廠四周的錦衣衛。
很快，他就從一群回復的各種鳥語中，找到了想要的真相。
牟斌表情有些僵硬，匯報道：
“剛剛鎮守衛參軍，王知遠路過此處，隨后就神色匆忙的……去了陳夜辦公室。”
“完蛋！”
……
富山縣內。
太監王大富帶著一肚子，來到一家餐館。
“小二，給雜家上你店里最好的酒菜。”
店小二見王大富身穿朝廷特制的太監服飾，連忙應下，轉身笑著去通知后廚。
“來了個宮里的太監，這些人可是有錢的主，快把咱店里最好的酒和菜拿出來。”
后廚聽到這話，也是喜上眉梢。
這這一桌子最高規格的飯菜，絕對能賺不少錢。
老板一高興，他們今天的工錢絕對會漲。
很快，王大富面前的桌面上，就擺上了一大桌碟碟碗碗。
這豐盛到有些夸張的酒菜，令店內其他客人為之側目。
不過見到王大富身上的太監服飾后，又立即轉過頭去。
倒不是害怕王大富的身份，如今富山縣在陳夜的治理下，百姓早已不再是以前那般，看到有點權勢的人，就嚇得瑟瑟發抖。
他們只是對太監這種身份，有天然的抵觸。
而王大富并不知曉這些，他見四周人偷偷打量自己的酒菜，而后又躲開視線，以為他們都在害怕自己身份。
這不由得讓王大富心底生出幾分滿足。
想著弘治皇帝看完奏折，要不了多久就會做出回復，王大富也不焦急。
他很想看到，錦衣衛風塵仆仆地趕來，親自將弘治皇帝的旨意遞給他，然后求著自己快點將消息送回京城。
帶著這種期待，王大富一口酒一口菜，吃得很慢。
可隨著時間流逝，桌上的飯菜都已經變涼，他甚至吃到有些發撐，竟也沒見到錦衣衛的身影。
“混蛋，這群家伙難道敢偷奸耍滑，故意拖延圣旨？”
王大富帶著幾分醉意，用力將酒杯摔在地上。
這突如其來的動靜，令店內的客人們紛紛看過來。
店小二也快步走過來，陪笑道：
“客人，您喝多了，我們這桂花釀后勁還是挺大的，您要注意點。”
“你懂什么，竟敢隨便跟雜家搭話，低賤的東西，滾！”
王大富心頭怒意正無處發泄，直接起身，一腳將店小二踹倒。
之后他對著店小二吐了口唾沫，氣哼哼地晃著身子，徑直向店門口走去。
被他踹倒的店小二還沒來得及發火，就見到王大富要離開，臉色不由得一變。
“客人，你還沒給飯錢呢！”
王大富身子一頓，轉頭隨手抄起臨桌上的酒瓶，對著店小二砸去。
同時他指著自己鼻子怒斥道：
“瞎了你的狗眼，你敢跟雜家要飯錢，雜家可是宮里的人，有資格面見圣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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