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少？”
“一百兩，這還是去處亂七八糟的補助，單算職務酬勞。”
“一個月？”
“準確來說，不到一個月，因為工廠前半個月，沒有收益，后半月才開始創收。”
弘治皇帝猛地深吸一口氣。
一個月一百兩，一年就是一千二百兩。
這特么快趕上大明三分之一的國稅了！
“你小子，確定不是陳夜給你偷偷撈好處呢？”
弘治皇帝下意識壓低了聲音，甚至不忘警惕的看了一眼，那些還沒走遠的工人。
朱壽嘚瑟的豎起一根手指，微微搖晃：
“爹，你可要注意身份，你現在是廠長的老子，要沉得住氣，不過是一點點錢而已，這還只是紅云工廠收益的冰山一角。”
“你這逆子！”
弘治皇帝見朱壽跟這樣跟自己說話，頓時一腳就踢了上去。
朱壽熟練的側身，將屁股露出來，老老實實挨了一腳。
他從小被這樣踢到大，早已習慣。
這出門在外，整整一個月沒挨踢，反而感覺少了點什么。
感受到屁股上傳來的熟悉痛楚，朱壽咧著嘴揉了揉屁股，笑道：
“我正準備年后發了年終獎，一并把這些錢上繳給你，反正我自己留著也沒用，每天在工廠里管吃管住，想花錢都沒地方花。
而且我還要專心搞生產，正處于事業上升期，管著那么多錢，簡直是個麻煩。”
弘治皇帝嘴角微微抽搐。
想他堂堂一國之君，竟然要自己兒子賺錢補貼國庫。
他丟不起這個臉啊！
可是到嘴邊的拒絕，卻怎么也說不出口。
一年一千二百兩啊！
弘治皇帝差點憋出內傷來。
就在這時，陳夜的身影出現在水泥車間外面。
他聽聞朱壽的父親，來工廠看望自己兒子，連忙就放下手里的工作，趕了過來。
“老哥，沒想到你竟然來了，有失遠迎。”
看到陳夜的身影，弘治皇帝臉上不由得露出幾分笑意。
他看這個女婿，簡直是越看越順眼。
這陣子，陳夜給他的驚喜，實在太多了。
特別是自己給陳夜放開約束后，陳夜簡直要起飛的節奏。
哪怕有天陳夜突然說，他找到了跑到月球上的方法，弘治皇帝感覺自己都不會驚訝了。
“老弟，我當初果然沒有看走眼，你簡直是人中龍鳳，短短時間內，就成就出了令我震驚的事業。”
弘治皇帝臉上笑意彌漫。
一旁的朱壽，看著兄弟相稱的二人，一陣難受。
陳夜和自己是兄弟，偏生陳夜還和自己父皇也是兄弟。
甚至算起來，陳夜和自己父皇的兄弟關系才是真的，畢竟那可是拜過把子的。
古人對這種結拜關系，可是無比看重。
陳夜笑著對朱壽挑了挑眉頭，自然看出了朱壽的難受。
不過他完全沒有在意，甚至有些樂在其中。
好兄弟，就是用來坑得！
隨后陳夜又看向弘治皇帝，熱情道：
“老哥遠道而來，趕緊來我的辦公室，坐下歇歇腳，喝杯熱茶。”
弘治皇帝擺擺手回絕，指著工廠內的各個車間問道：
“我能去這些地方看看嗎？”
“當然可以，車間的限行只是針對外人，怕工廠里的技術泄露出去，但老哥你肯定是隨便看了。”
陳夜一揮手，直接帶頭走進了水泥車間。
反正朱壽本就知曉所有技術，就算陳夜藏著掖著，等朱壽回家后，也早晚會告知自己的父親。
“這快區域，是石灰石原礦，用我設計出來的器械，打成粉末后，就是水泥的主要成分。”
“這里是水泥其他輔助成分……”
“這里就是裝袋區域……”
隨著陳夜一路講解，弘治皇帝眼中驚奇越來越多。
他都忍不住懷疑陳夜的腦袋是咋長得，能弄出這么多新奇的東西。
一旁隨行的朱壽，是不是插話進來，表示自己在這些環節里的重要作用。
不過這些話都被弘治皇帝，從左耳朵進去，又從右耳朵出來。
沒有陳夜把這些發明出來，你朱壽是個錘子？
弘治皇帝是越看陳夜越滿意，反過來，越看朱壽是越生氣。
陳夜見弘治皇帝興頭正足，帶著他看完水泥車間后，又將其他車間都跑了一遍。
當弘治皇帝看到，一堆沙子和石灰石從巨大的火爐中，走了一圈后，再出來便成了晶瑩剔透的玻璃，眼睛都差點瞪出來。
“這……這是煉金術？”
陳夜搖搖頭，隨后又點了點頭，無奈地解釋道：
“這是一種化學反應，不過也勉強可以算是煉金術，算是煉金術的上級技術吧。”
弘治皇帝忍不住倒吸了一口……玻璃車間的熱氣。
他用仿佛看怪物的眼神，看著陳夜，嘖嘖稱奇：
“這世間，還有你不會的東西嗎？”
“有啊，比如我怎么也學不會射箭，朱兄教了我好久，可百步距離我還是無法上靶。”
陳夜半開玩笑的聳聳肩。
弘治皇帝聞言輕哼一聲，斜了眼朱壽：
“他也就能搞些亂七八糟的東西，我真有心哪天把他扔軍隊里……額，不行，他這個廠長不能丟。”
陳夜被弘治皇帝一個大喘氣，逗得忍不住一樂。
而朱壽的反應，則讓弘治皇帝有些驚訝。
“爹，我暫時不太想參軍了，我發現自己能力還遠遠不夠，先讓我再學習一段時間吧。”
朱壽雖然是笑著說的，但語氣卻十分認真。
他經歷過鎮守衛和紅云寨山匪的戰斗后，就已經意識到，自己和袁高之間差距實在太大。
這段日子，他有閑下來的時間，就會追在袁高身邊，纏著學習指揮能力。
越是學習，朱壽越是感覺到自己的不足。
以前在宮中跟著太傅學習，對方礙于他的太子身份，在軍事方面，教學難免有些畏手畏腳，指揮教授一些程式化的理論。
而袁高不清楚朱壽的真實身份，教起來可沒那么多顧忌。
甚至會將很多親身經歷過的絕望經歷，拋給朱壽，讓朱壽思考解決辦法。
面對數倍于自己的敵軍，被圍困在一處山溝之中，斷水斷糧數天，如何解決？
那種境地，朱壽光是想象，就感覺一陣絕望。
想到這里，朱壽的目光，下意識落在陳夜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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