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怨，也只能從心里抱怨。
陳夜最終還是任命，接下了富山縣這個爛攤子。
他本準備找朱壽這個大款，借點錢，把府尹幫他墊付的好處錢還上。
結果府尹看到朱壽掏錢，哪里敢要，撒丫子就跑。
陳夜被他這反應弄得，丈二的和尚摸不到頭腦，將錢還給朱壽后，便繼續當自己的甩手掌柜。
熬到日頭西下，陳夜總算恢復了一點精神，和一眾捕快道別，溜溜達達獨自回家。
剛一推開院門，朱九靈看到是陳夜，直接放下手里的東西，歸鳥如林般撲到陳夜懷里。
“相公，你終于回來了！”
“回來了回來了，些許日子不見，娘子這般想我啊。”
陳夜軟玉在懷，只感覺一陣輕松。
這些日子，他在外面奔波的疲憊，直接掃清了大半。
院子內，青竹聽著陳夜的調笑，幫自己小姐妹沒好氣的聲討道：
“還不是公子這些日子干的好事，都已經在京城傳開了，原本只是去半個案子，結果竟把自己辦成了人質，被那叛國的杜家擄走。
九靈妹妹聽聞后，擔憂的一整天都沒吃下飯。”
“呀，青竹姐，你不要說出來啊。”
朱九靈被說的小臉通紅，隨即又看向陳夜，確認陳夜沒有哪里受傷后，才總算放心。
陳夜笑著揉了揉她的小腦袋，寵溺道：
“不要急，等晚上我在讓你，好好幫我做個全身檢查。”
朱九靈登時被逗得，臉頰緋紅。
她跺了跺腳，從陳夜懷里跳出來，躲到青竹身邊。
青竹也是沒好氣的白了陳夜一眼：
“出門在外，就跟個浪子似的，都不知道寫一封家書，回來就知道欺負九靈妹妹。
九靈妹妹，咱們到一邊去，不跟這個家伙說話。”
“可是，相公才剛回來，我也很想他。”
朱九靈小臉上滿是糾結。
看著她這幅表情，青竹一臉無奈的扶額：“你沒救了。”
陳夜笑嘻嘻走上前，將朱九靈重新拉進懷里，同時對青竹嫌棄地擺擺手：
“就你還想跟本公子爭寵，我家娘子心里只有我一人。”
青竹被陳夜嫌棄的樣子，氣得銀牙緊咬，剜了他一眼后，氣哼哼的離開，給二人留下獨處的空間。
陳夜抱著身子溫軟的朱九靈，突然想起弘治皇帝的圣旨：
“娘子，我這次不但安然無恙回來了，還得到圣上的行賞，其中有一個府邸，過些日子咱們就搬過去吧，不用你再住這種小院子了。”
聽到這話，朱九靈臉上到沒有太多喜悅：
“我覺得這個小院子住得挺舒服，沒必要去新地方，府邸太大了，還要買些下人，亂糟糟的管起來太麻煩。”
陳夜笑了笑，也沒有多勸什么。
他本以為，朱九靈原本是大家族出逃的小姐，會住不慣自己這個老舊的小院子。
不過看朱九靈是真的不介意，甚至有些舍不得，他自然也不會多勸。
這個小院子，他住得也很舒服。
院子中每一個細節，都包含著他和朱九靈兩人的回憶。
在大冷天，兩個人面對面，喝著苦口的藥。
朱九靈還一臉天真，被自己灌了大份的心靈雞湯，卻渾然不知，在那一個勁追問。
日子不算富裕，但很快樂。
兩人就這樣抱著，說著外面的有趣見聞，說著家里的柴米油鹽。
直到躲在屋內的青竹，餓得實在受不了，跑出來將兩人拉到飯桌上。
一頓飯后，陳夜舒舒服服地靠在椅子上，喝著朱九靈給他準備好的茶水，愜意地欣賞夜色。
“公子，我要和你說件事。”
青竹收拾好雜事，走到陳夜身邊：“這些日子花露水生意已經有了起色，很多店鋪都在主動找咱們，想要建立合作關系。”
陳夜對此早有準備，道：
“這個不用急，暫時保持如今的合作商數量就好，咱們現在都是靠自己生產，合作商多了反而供應不上。
正好借著這個機會，搞一搞饑餓營銷，有助于花露水的名聲傳播出去。”
青竹聞言，認認真真將這些都記在心里。
雖然她不懂什么叫饑餓營銷，但陳夜的大體思路，并不難理解。
陳夜這個決定，倒也不全是為了搞什么饑餓營銷。
實在是現在并非最佳的時機。
花露水，如今還只是作為一眾香水，被那些不愁吃穿的大小姐喜愛。
但大小姐們的購買能力再強，也就那樣，一人一車，也能將這條銷路一眼看到頭。
陳夜的主要目標，從來不是這些人，而是千千萬萬的普通百姓。
只是如今時值冬季，蚊蟲之類的連影子都看不到，花露水真正的效用還沒有凸顯出來，普通百姓可不會當這個冤大頭。
陳夜的計劃，就是先用花露水當香水，打開名聲，等到來年開春，再籌備大規模的生產，保證供給量的同時，將花露水成本降下來。
屆時等到夏季到來，蚊蟲出沒。
陳夜一手驅蚊留香，便宜管夠的花露水上市，絕對會引起厚積薄發的效果。
陳夜想到這里，忍不住搖了搖頭。
如果弘治狗皇帝不給自己富山縣，這個爛攤子，該有多好。
那他就能安安穩穩開啟咸魚生活。
當個小老板，每天早上起來數數錢，午覺醒來數數錢，睡前再數數錢。
這日子他不香嗎？
可如今事情已經落到手里，陳夜也沒法子推脫，只能捏著鼻子認下。
就在陳夜心底抱怨時，他注意到，屋門前，朱九靈已經收拾好床鋪，探出個小腦袋向他這邊張望。
陳夜嘿笑一聲，頓時興奮起來，丟下青竹就鉆進屋內。
青竹回過頭，眼睜睜看著屋內燭火熄滅，忍不住臉頰一紅，氣惱地對著窗戶輕啐一聲：
“色中餓鬼，哼。”
說完，她便趕忙快步離開，免得聽到什么不該聽的聲音，讓自己一整夜無法安穩入睡。
陳夜屋內，經過一番簡段截說的折騰后，兩人相擁著，躺在杯子里。
陳夜輕輕握住朱九靈的小手，慢慢揉捏著，道：
“我過些日子，可能還要出去一趟，而且恐怕時間更久。”
話音落下，陳夜明顯感覺到，朱九靈在自己掌心的小手抖了一下。
緊接著，朱九靈溫柔的聲音響起：
“沒關系的，正事要緊，只是不要再像這次一樣，搞那么危險的事情了好嗎？”
“呃……”
“……他……圣上又給你派了危險的差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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