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程路上，秦筱蕓幾次三分張望著身前之人，她實在是搞不明白，方才在福滿樓里頭，為何方止珩會提出如此古怪的要求？
猶豫再三，還是經不住內心的探究，秦筱蕓裝作平淡隨口一問：“在兵部安插人手，又有何用？如今皇上格外看重我。”
說到最后，還有幾分自傲。
方止珩停下了步伐，回頭看了一眼，盡管遮著一層黑紗，都能無聲看出他的嫌棄。
蠢貨！
廢話多也就算了，還能勉強派上用場，可要是忍不住自個兒的好奇心……
方止珩眼神暗暗發狠，近義之中，秦筱蕓無端感受到了一股寒意。
后知后覺意識到了方止珩不想多說，秦筱蕓心有不甘，卻還是老老實實閉了嘴。
外表的光鮮亮麗全靠五石散撐著，方止珩現在定期給她藥，才能在人前露出鎮定模樣。
秦筱蕓想起斷藥時，如千百只螞蟻在身上啃食的難受感，那時候人不人，鬼不鬼，想起都打寒顫。
她是千般不愿，萬般不甘，再回到過去。
雖心里頭不服氣，明面上也不敢表露什么。
相顧無言回了那東街的小院，秦筱蕓估摸著今日到了自己該吸食五石散的日子，也斷了回丞相府的心。
既來之則安之，秦筱蕓熟門熟路進了小院，推開門。
精疲力盡一天，她只想早些休息。
方止珩是絕不會給她打水燒熱，院子里也沒旁人伺候，秦筱蕓也心知肚明，她自個兒去燒了熱水，一桶桶倒在浴桶。
裊裊熱氣浮在浴桶上，秦筱蕓不禁放松，一件件將衣衫脫落，赤腳踏入了那浴桶。
緊接著，屋內傳出一聲痛徹心扉的尖叫。
方止珩是聽見了秦筱蕓尖銳的喊叫，匆匆趕來的一腳踢開了房門。
屋內狼狽的場景，讓他邁出去的腳步都有一瞬停滯在了空中。
方止珩也是眉頭一皺。
秦筱蕓渾身赤.裸，在浴桶邊上打滾，“疼，我疼！”
一聲接著一聲凄厲的喊叫，光是聽著都讓人頭皮發麻，不禁感慨，到底是何人在受著如此折磨？
鋪天蓋地的刺痛，比鈍刀子磨肉還難，首先是有無數根針，一針又一針的扎著她，不留給人絲毫喘息的余地。
秦筱蕓感覺自己渾身上下都是密密麻麻的針孔。
她身上的水漬未干，但凡是那水碰到的地方猶如噬心蠱發作，火燒火燎的難受。
“救我，恩公，救救我……”
疼的她神志不清，看著方止珩的雙腳，猶如看見了什么救命稻草一般，恨不得死死拽住。
方止珩朝著外頭望了一眼，隨后快步將房門緊閉，隨手找了塊帕子，直接塞入了秦筱蕓的口中，防著她繼續喊叫，引來左鄰右舍。
到時候可就麻煩了。
還能順帶著防著她神志不清，咬舌自盡。
秦筱蕓如今真真感覺比死了還難受，掏心掏肺的疼痛。
她的鼻涕眼淚都出來了，整個人狼狽不堪，哪里還有在湖心亭耀武揚威的模樣？
“別喊，你這是怎么了？”
秦筱蕓口里頭被塞了塊帕子，哪里說的出來？只是一個勁兒流著淚搖頭，她也不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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