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司淵知曉了秦鐘晚決定收留納欽，讓他回春堂干一些雜事，心中是不贊同的，奈何有這救命之恩橫插其中，顧司淵也不便多說什么。
幾次來回春堂時，納欽都老老實實的干活，沒有去糾纏秦鐘晚，久而久之，顧司淵也就放下了心中的防備。
暗殺他們的那撥人還沒有查到，都是一群死侍，身上絲毫線索也沒有，長安這幾日忙著調查，顧司淵身邊的侍衛都換了別人暫時頂替。
或許是暗殺無果，那撥人知曉，引起了顧司淵的警惕心，一時間不敢輕舉妄動，當真是過了兩天平穩日子。
方止珩重回東街小院那日，陰雨連綿，他的心情也正如這陰沉的天氣一樣不見日光。
他接受審查時一口咬死，全然不知那藥的用處，說是別人交給他售賣的，方止珩不通醫理，官府的人問起，也是一問三不知。
一日兩日到也罷了，可他什么都不肯說，久而久之，折騰的官府的人，都沒心情理會他，售賣五石散雖非好物，可朝廷也沒有明文規定那是違禁之物。
警告了方止珩一兩句，日后不許再售賣那等駭人東西，也就把人放了。
方止珩本來就沒有個正經身份，也不是什么正經大夫，沒了行醫的資格，最多就是私底下偷偷買賣。
如今，他整副身家全靠售賣此神藥而得，讓他放棄，無異于割肉。
他回到東街小院的時候，秦筱蕓兩眼呆滯的坐在廳內，思緒早就不知道飄往了何處。
好不容易算計了秦鐘晚一回，偏偏又讓她峰回路轉，柳暗花明。
回春堂還是有幾分底蘊在的，好歹也是將近數十年的老醫館，不看僧面看佛面，尋常人不信秦鐘晚，也信袁老一二。
這兩日，太子更是幾次進出回春堂，她就算是想搗亂也不敢輕而易舉作祟。
想到秦鐘晚逢兇化吉，秦筱蕓就抓心撓肺。
方止珩走近的時候恰好看見他雙目無神，眼神空洞，仿佛被掏空了的模樣。
“我不在的這兩日，你就半點辦法也想不出，真是個蠢貨！”
方止珩張口就罵，習慣真是件可怕的事，秦筱蕓在聽見這熟悉的咒罵，第一反應卻不是反駁，而是畏縮著身子。
她小心翼翼的看了一眼周身怒氣不止的方止珩，心知肚明，他恐怕在官府也算是受了幾日的折磨，衣衫襤褸，雙目黯淡。
硬是要把那股氣撒在秦筱蕓身上，方能安心。
尖銳的指甲都已經深深嗑進了掌心，刺痛讓秦筱蕓的太陽穴一跳一跳，訴說著難以言喻的疼痛。
她強行讓自個兒冷靜了下來，如今她為浮萍，只能依賴于他人，而方止珩，就是她短暫棲息的一棵樹。
再忍忍，忍忍就過去了。
秦筱蕓一遍又一遍的在心中默念，仿佛這樣妄想，她的日子就能好過不少。
明面上是不敢再傳什么神醫之名，不過，但凡服用過五石散的，沒有極強的毅力，可是戒不掉這依賴性的。
官府要查，方止珩就偷著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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