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福大氣也不敢喘，“老爺，他們就算再跑，也跑不過出江南，您是江南之主，讓手底下人好好盤查，不出三日，必定能尋見人。”
林知府震怒，胸口不斷上下起伏著，他半晌沒說話，來福又硬著頭皮捧了兩句，心里頭直突突。
“去駐地！”林知府甩袖，急促腳步聲傳遠了，來福跟著退了出去。
駐地內寂然，長安早已經換下了一身血衣，換上了尋常守衛軍的裝備，刻意用泥在臉上涂抹，掩蓋的真實面容。
今早上才得了主子之命，讓長安他稍安勿躁，暫且隱逸在駐地，靜等太子派遣。
最西邊的營帳內，李策聽見了外頭沉重的腳步聲，他睜開眼，下一瞬和走進來的林知府對上眼。
“林大人，別來無恙啊。”李策還好興致的打了個招呼，他探頭往林知府身后望去，并沒有看見顧司淵的身影。
“一個活口不留。”
林知府語調中帶著輕蔑，他從前就看不上這群山匪，一群土里頭刨食的下九流。
臨了，還被他算計了一把，若不是反應及時，還不知道局面如何呢。
李策聽見了宣判的話，哈哈大笑了兩聲，既做了這窮兇極惡之徒，干了不少違背良心的事，他便知，早晚都會有這么一日。
兔死狗烹，風水輪流轉。
“林大人，爬的越高，摔得越慘，想成人手里頭的劍，也得看會不會傷著自個兒……”
來福直接快步上前，一把捂住了李策的話，未盡之言，也永遠堵在了掌心。
營帳內彌漫開淡淡的血腥味。
——李策死了。
長安只趁人不注意，掀開簾子看了一眼，心下一沉，他迅速移開目光，裝作無事發生。
林知府是要趕盡殺絕，他已經無路可退，不可能再臣服于顧司淵，就算是臣服，等待他的也是死路一條。
徐縣百姓皆不知頭頂上的天變，那日碼頭上的血跡早已經被人趁著夜色沖刷干凈，除了空氣中揮之不去的詭異味道，尋常百姓，對于即將發生來的動亂一無所知。
一波人大肆旗鼓在城中張貼畫像，尋找起了顧司淵一行人。
秦鐘晚一身農婦打扮，粗布麻衣，原本白凈的臉上被刻意抹黑了好幾層，點上了細細密密的麻子。
乍一看，只讓人覺得長得屬實有些丑。
她捏緊了手中竹籃炳，那畫像上的分明就是她與顧司淵，還有那位趙大人，秦鐘晚不敢再此處逗留，看了幾眼便轉身離開。
“我來送飯了。”
“叩叩”兩下拍門，秦鐘晚敲響了小院之門，里頭聽見了熟悉的聲音，才打開門。
顧司淵探出頭，將秦鐘晚拉了進去。
她一邊走，一邊掀開了蓋著竹籃的布，里頭擺著的是幾個粗糧饃饃。
粗糧比白面饃饃便宜三文錢，他們已經吃了兩日。
“咱們手里面沒多少錢，身上的東西又不能變賣，連饃饃也要買不起了。”
城內不知林知府安了多少個探子，在暗中搜查他們，秦鐘晚還瞧見了一波人，光明正大的敲起家家戶戶的門，搜查有無可疑人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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