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鐘晚一行人交心趕路的時候。
洛平關外駐扎營地。
燭光微弱的照亮著書頁，候在一旁的侍衛詢問顧司淵，“主子，這燭火太暗了，看久了對眼睛不好，屬下為您再去點一盞燈吧。”
顧司淵頭也不抬，將手中的兵法又翻了一頁。
“不必，弱是弱了些，但也不至于看不清字。”
每天都有幾萬人吃穿用度，朝廷發下來的軍餉有余，但也不能隨意浪費，一分一厘都要用在刀刃上。
顧司淵現如今無法開源，便只好在節流上下功夫。
見狀，侍衛也不好多言，默默守候在一旁，眼里頭的欽佩如同的滔滔江水。
敵軍近些日子來沒有什么大動作，但小動作不斷，偷襲，伏擊……乃至夜里下藥。
手段層出不窮，卻每每都只是派出幾十人隊伍的小嘍啰來挑釁試探。
月夜國此舉，弄得大宣將士們心里頭都憋著一股火氣，就差等上了沙場，兩軍交戰的時候，把月夜國內群反賊殺的片甲不留，狠狠出一口心里頭的惡氣。
顧司淵將兵法放下，目光落在桌案上展開的地圖，“拖延腳步，圍魏救趙……”
月夜國的人，究竟抱了什么不純的目的，顧司淵陷入了深思。
就在此時，顧司逸倒是熟門熟路的走了進來，“臣弟遠遠的就瞧見皇兄的營帳里還亮著燭火，不請自來，還望皇兄不要怪罪。”
“你與孤兄弟之間談何怪罪？不過今日皇弟怎么有好心情來了？”
正所謂無事不登三寶殿。
顧司逸和他的關系也隨著顧司淵在軍營之中展露風頭，連明面上的和諧都隱隱約約有了破裂的趨勢，顧司逸似乎陷入了一絕不振之中，空有皇子的名頭，卻沒皇子的威風。
顧司淵似笑非笑的看著他，顧司逸則是不慌不忙，“皇兄辛苦，身為弟弟的我幫不上什么忙，心里頭實在是慚愧。”
一邊嘴上說著，顧司逸一邊還黯然的低下了頭，好似當真是個心疼兄長的好弟弟。
顧司淵對他有這么好的戲，早已經是見怪不怪。
戲如人生，人生如戲。
生在了皇家人人，哪怕是至親兄弟，但凡有野心，或許曾經真的有胸有地宮，但兒時的情誼也會被長大的欲、望所取代，皇子人人都帶著一張假面，天家無情，正是因為如此吧。
“皇弟可別說這些自我貶低的話。”
對顧司逸突如其來的自憐自哀，顧司淵表情平淡，甚至可以稱得上一句淡漠，剛才那一句不痛不癢的安慰，顯然也不是真心說出口的。
“皇兄實在是客氣了，弟弟每每看這皇兄日夜辛勞，又要提防著月夜國那群歹人，這心里頭就不是滋味兒。”
“父皇白白將我封為了副統領，可如今回京后……皇帝怕是要讓父皇失望了。”
說著說著，顧司逸就深沉的嘆了一口氣。
“我不才，辜負了父皇的期望，也沒能幫上皇兄什么的，成不了皇兄的左膀右臂，好似還拖了后腿。”
顧司逸苦笑了一聲，抬起頭，面上擺出一副愧疚難當的模樣，對著顧司淵開了口：“皇兄若是怪罪我，臣弟心里頭也是半分怨氣也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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