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曉走了,是帶著一肚子怒火走的。
他走后,云元緯的眉頭也沒有舒展開來,而是陷入了另外的不安。
分明一切都計劃的好好的,突生異變,況且還是在這關鍵時候。
云元緯不敢想,仿佛有一雙手在無形操縱著一切,連他的行動,都成了算計的一環。
究竟是不是顧司淵?
他早就知曉的真相,故意算計,狠狠的將了月夜國人一軍。
眼前仿佛籠罩著層層迷霧,云元緯垂下眼簾,不知在想些什么。
而躲在角落暗自偷聽的顧司逸,鬼使神差的停留在原地,沒有移開腳步。
或許是擔心,此時寂靜,哪怕是提心吊膽的離開也會發出腳步聲,驚動了云元緯。
半晌過后,云元緯將匕首插入鞘,吐出一口濁氣。
侯曉走了,他去稟告烏木沉,不知那位烏將軍會如何決斷?
為今之計,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正當躲藏著的顧司逸等待腳步聲漸漸遠去,可事與愿違……
“誰!”
方才才歸入鞘中的匕首再度被云元緯快速拔出,直指暗處藏著的人。
殺意無聲在這個小角落蔓延,云元緯身子緊繃如張開的弦。
他與侯曉的話,傳出去一句都是大逆不道。
“出來!”云元緯已經動了殺心。
顧司逸暗道一聲不妙,運氣竟然如此差,他從陰影處走了出來,沉聲喊了句舅舅。
云元緯握著武器的手顫動兩下,遏制不住的驚愕流淌在眼中,竟然是顧司逸。
他是何時來的?是否聽見了他與侯曉的談話?
一瞬間,云元緯的腦海里閃過了諸多雜念。
不過,在看見顧司逸臉色有所蒼白,殘留著不敢置信還有驚愕的眼神之下,言語顯得格外無力。
無需多言,云元緯就已然知曉,顧司逸定是聽見了什么不該聽見的。
偏偏是顧司逸。
尋常士兵碰見了,殺了也就殺了,不過是一條人命,云元緯豈會放在眼里?
可顧司逸要是消失在了軍營里頭,絕不是云元緯能糊弄過去的。
他放下了匕首,面色肅穆的環顧四周,未等顧司逸開口,他舅舅已經拉著他一言不發前往了營帳。
顧司逸藏在心中有許多話,一時半會兒也難以說出。
直到走進了營帳,只剩下他們二人,云元緯還放不下心的在門口張望了片刻,直到確定士兵們都在另外的營帳內慶祝,他才放下帳簾,轉身對上了顧司逸。
顧司逸的神情復雜。
他并非全然不知,只是,沒想到舅舅與月夜國人的交際已經如此之深。
“舅舅,你想要除掉太子?”
“月夜國的那群蠻族許了舅舅什么好處?”
單單是除掉太子,顧司逸樂見其成,可他總覺得沒有那么簡單。
月夜國的人,怎么可能平白無故助云元緯一臂之力?
除非是……
顧司逸越想越覺得心驚,目光所及深處,也帶了幾分對親生舅舅的忌憚。
云元緯也并未放松警惕,顧司逸終究是姓顧,而不姓云,皇家哪有人是純良心善的?
天底下大義滅親,更是數不勝數。
“三殿下,今日之事,殿下就當不知情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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