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鐘晚什么都沒說，眼神可透露出四字來——但愿如此。
顧司淵又道：“孤與席下各個將軍探討過了，打算明日發起一次突擊。”
秦鐘晚詫異，“明日？這么快？”
顧司淵搖了搖頭解釋起來，“軍營里有奸細，藏在暗地里，日子拖得越久，對我們越是無利。”
之所以今日商議，明月就定下突襲，也是為了防軍中的奸細通風報信，況且此事顧司淵只告知了身邊的幾個親信，秦鐘晚現在是為數不多知曉明日備戰的人。
旁的顧司淵都不大擔心，上陣殺敵是男兒本色，就怕秦鐘晚，“明日切記，不要逞強，你就待在后方治療傷員就行。”
“你好好保護自己，別光讓我不要逞強，你也是。”
千言萬語的擔心，憂慮都畫在了這一句叮囑上了，顧司淵點了點頭，沉穩道：“你知曉孤的性子，以大局為重，不會一時頭腦發熱的。”
嘴上這么說，但是戰場的情況瞬息萬變，秦鐘晚心里頭仿佛壓了一塊沉甸甸的，透著無窮無盡的不安，饒是得了顧司淵的保證，她也安不下心來。
秦鐘晚垂著眼睛，不知在想些什么的時候，她看上去莫名有些搖搖欲墜的脆弱感。
顧司淵無聲走上前抱住了人，將那單薄的身子攬入了懷中，在秦鐘晚的耳邊輕聲說：“別怕，孤還沒有得償所愿，企會在戰場上白白丟了性命。”
“顧司淵！還讓我不要胡思亂想，你先不要胡說八道！什么死不死的。”
見秦鐘晚當真紅了眼眶，顧司淵的動作有幾分無措，“不過是句玩笑話，你怎么當真了？好好好，孤發誓，一定會平安歸來，你就好好待在后方，不要冒險，明日我會安排人保護你。”
“別浪費人手在我身上，我可以自己保護自己，你好好安心上陣殺敵。”
秦鐘晚不愿顧司淵在關鍵時候分心，還得留出人專門來保護她。
顧司淵看見秦鐘晚發紅的眼眶，心軟了大半，自然是什么都答應。
“因為戰事，咱們的婚期都不得不往后延安心，我還沒有娶到你，如何能出事呢？”
秦鐘晚沒有多說什么，只是默默的閉上了眼，回抱了顧司淵。
“再說了，太子殿下的安危你都放心不下，更別說軍中其他人了。”
一個擁抱默默持續了很久，二人皆沒有說話，秦鐘晚的擔憂都藏在了無聲的擁抱之下。
臨走前，顧司淵還囑咐了句，“早些休息，別等孤。”
外頭的天色已經黑了，秦鐘晚心知肚明，顧司淵是去干什么的。
她重重的點了兩下頭，目光也變得堅定起來，目送著顧司淵消失在視野范圍內，秦鐘晚也放下了簾子，轉身回了營帳。
事到如今秦鐘晚所能做的，就是不給顧司淵添任何麻煩，讓他沒有后顧之憂。
硫城的夜寂靜，一波小隊由顧司淵帶領，趁著夜色悄悄出發，一路出了城門，繞至了敵方后營。
隨處可聽見此起彼伏的鼾聲，看來他們睡得不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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