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堪堪點了兩下頭，顧司逸就迫不及待的接過了話頭，還刻意看了一眼皇兄。
顧司淵無聲凝視顧司逸，那眼中的挑釁是躍躍欲試。
看得出來，今日顧司逸前來，絕非抱著善意，而是來蓄意攪動其中渾水，看熱鬧不嫌事大。
“皇兄與秦家二小姐好事在即，那楚小姐既然已經嫁給了秦家公子為妻，與未來的太子妃互為姑嫂，親上加親，皇兄偏袒楚家，也是情有可原。”
顧司逸面上在笑，可眼底毫無笑意。
楚長纓正是氣血翻涌之時，哪里受得了顧司逸這話里藏刀，他明示太子偏袒楚家，皇上聽了，豈能不生芥蒂？
“三殿下此言，未免將太子為人與我楚家作風看的太低了！”
“陛下，我爹身為軍中統領，向來是公正為人，對軍中將士更是沒有一星半點的虧待，還望圣上明鑒！”
隨著楚長纓的話，顧司逸忽然嗤笑一聲，在殿內格外刺耳，“那些凍死在雪山的將士成了亡魂，自然是無人反駁楚小姐的話。”
言語間，竟是已經將那口黑鍋牢牢的扣在了楚將軍的頭上。
“你！”楚長纓氣急，腹中隱隱約約起了翻涌的痛感。
她面色蒼白，身子無力的晃動了兩下，落在秦鐘訓的眼中，頓時提心吊膽。
“長纓，別動怒，有話好好說。”他壓低聲音附耳在楚長纓身邊，幫她揉了揉掌心以示安慰。
顧司逸冷漠的看著眼前這一幕，硬是要說的話，只有落井下石的幸災樂禍罷了。
顧司淵瞧不上顧司逸的挑釁之舉，楚長纓有孕在身，他不懷好意在父皇面前百般暗示，當真算不上什么君子。
“父皇，楚將軍行軍數十年，戰功赫赫，兒臣說句真心話，區區五百兩，犯不著楚將軍大動干戈。”
“反倒是前年賬本，查賬的人倒是用心至極。”
顧司淵的話，意有所指，方止珩聽見了也是站在原地不動彈，裝傻充愣。
賬本真假？似乎已無關緊要。
顧司淵和顧司逸摻和進了此事，那便是兩派之爭了。
你一言我一語，互不相讓。
小半個時辰都過去了，這口舌之爭還沒分出個上下來。
楚長纓說的已經口干舌燥，腹中的墜痛也仿佛愈烈愈烈。
她滿心焦急，想為父親洗刷冤屈。
不過顧司逸的話是字字珠璣，分毫不讓。
皇帝聽著兩位皇子各持己見，聽的腦仁兒都在發疼。
“楚將軍在外征戰，此事容后再議。”
察覺到楚長纓還想要開口解釋，皇帝威嚴的聲音傳遍了殿內，“朕心意已決，其余人無需再多說什么。”
“兒臣聽命。”
……
殿外，顧司逸似笑非笑的側身看著顧司淵，“皇兄好算計，楚家一向中立，今日看來是要成皇兄羽翼了。”
顧司淵的眼神驟然變冷，“皇弟未免聽風就是雨，太過妄言了，楚將軍忠心不必說，孤不過是看不下去，有些不軌之人包藏禍心。”
無聲的硝煙彌漫在二人周圍，周遭氣氛低壓。
“太子殿下，我先帶著夫人回府，今日之事，多謝了。”
突如其來的話，打斷了二人針鋒相對，是秦鐘訓開的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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