鐘琴看似依舊鎮定,就像對鐘陽的胡亂攀咬死了心一樣,但是沈漓鳶仍舊是發現了她的手指不受控制的微微顫抖。
她在害怕,非常害怕。
這一瞬間,她立即憑本能的判斷出,鐘琴絕對知道點什么,亦或者說,當初聶萍萍的死,跟她有關!
“說!”藍翎榮就像根本聽不到鐘陽后面的話一般,只是狠狠的吐出這個字。
鐘陽被嚇得一個趔趄,癱坐在地上,冷汗涔涔,整個人抖得如同篩糠。
“沒有,真的沒有啊!我什么都不知道,我是亂說的!”鐘陽帶了一抹哭腔,又朝著鐘琴看過來,大聲喊著,“姑媽!快幫幫我!快幫幫我!我真的是什么都不知道啊!”
這一次,鐘琴沒有無動于衷了。
她嘆了口氣,用怒其不爭的眼神看著鐘陽,“鐘陽,你怎么可以說出這樣的話來!你難道不知道晞燁的母親對于整個藍家對于藍先生意味著什么?!信口胡說,也要有個底線啊!你無論怎么說我都可以,但你不能褻瀆晞燁的母親!”
“你讓我說什么好?!你太不懂事了!”鐘琴又開始低低的啜泣起來。
眾人這次卻不敢用同情的目光看鐘琴了。
面面相覷后,賈珍開口道,“大家都知道我平日里跟鐘小姐交好,這里也不得出來說兩句。”
“鐘陽這個孩子是被鐘家給慣壞了的,說是膽大包天也不為過。”
“就看他之前做的事情,荒唐至極又膽大至極,嘴里是沒有一句實話。”
“所以,他的話根本不可信。剛剛他不過是狗急跳墻,不惜一切的攀扯鐘小姐罷了!”
“要我說,這種不知道天高地厚的紈绔子弟,鐘家沒教好,既然犯到我們藍家了,自然是要替他們教一教的。”
說罷,她又看向藍老爺子道,“老爺子,您說呢?”
藍老爺子緩緩點了個頭。
自己這個小兒媳婦,向來是很會說話,又很會做人的,雖然她在眾人眼里很有幾分清高,但是在做人這方面,的確是挑不出什么錯處來。
她不像鐘琴,后者因為是個外人,呆在藍家名不正言不順,所以對誰都客氣。
五太太那可是藍家明媒正娶進門的媳婦,原本也身出名門,無論是端著太太的架子,還是自命清高,那都是有這個資本的。
她不輕易幫人說好話,今天算是破例了,讓她身邊的五爺藍翎雄都微微有些詫異,忍不住轉頭看了她一眼。
五太太仍舊是那衣服不食人間煙火的樣子,微微抬著下頜,仿佛剛剛她替鐘琴說的那一番話,是在悲天憫人一般。
其實藍翎雄是看不慣賈珍這般做派的,但是這娘們懂事兒啊。
自從嫁進藍家,除了為他出謀劃策從藍翎榮那里分權利之外,別的什么都不管,甚至都不在意他在外面養了幾個女人,是真真正正的世家大族的“正妻”做派,這讓他對賈珍很包容,也很聽賈珍的話。
他知道賈珍實在是很少像今天這樣多管閑事兒,看來她跟鐘琴的確是談得來的,否則也不會出這樣的頭,去觸藍翎榮的霉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