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不知道自己什么時候在電視的喧鬧聲中睡著了,嘴里還叼著一只雞爪子。
保姆悄悄過來給她蓋上了一張薄毯子,一回頭便看到藍翎軒竟然不知道什么時候站在了黑暗中,仿佛在看著這邊。
那突然出現的黑影,嚇了保姆一跳,當她看清楚藍翎軒之后,才道,“藍先生是你啊,怎么不開燈啊?餓了嗎?我給你做點吃的去。”
藍翎軒又看了保姆一眼,搖了搖頭,“你去睡吧,我坐一會兒。”
說著,他從黑暗中走了出來,在燈光下,棱角分明的臉,非常英俊。
保姆趕緊回到自己的房間去了。
在這個家里,她總感覺到一陣詭異。
經常發瘋的女主人,沉默異常的藍翎軒,根本就不是一個正常的家庭,沒有所謂的母慈子孝,只有無盡的吵鬧和讓人窒息的沉悶。
若不是薪水開的高,又沒有多少活兒干,她是真的不想在這家做工。
“藍先生真可憐。”保姆關上門,搖了搖頭,自言自語道,“多好的一個孩子,錢太太怎么忍心這樣對他呢?”
藍翎軒緩緩的坐到了沙發上,坐在了錢鳳的身邊。
他就那么仔仔細細的打量著錢鳳。
他有多少年沒有好好看過他的母親了?
原來熟睡的錢鳳,面目也并非那么猙獰,發胖的臉上,依稀能夠看到當初的一點清秀的五官。
他就那樣沉默的看著母親。
也不知道坐了多久。
黑暗中想起他低低的聲音,幾不可聞,“是不是覺得活得很累很痛苦?”
“為什么非要這樣活著呢?”
“其實這樣活著你也一點都不開心,對吧?”
“我也不開心。”
“不如我送你去一個開心的地方?”
......
這聲音飄忽不定,如同夢囈。
似乎出現過,似乎又從未出現。
次日錢鳳醒來,伸了個懶腰,又覺得肚子餓了,大聲嚷嚷著,“早餐準備好了嗎?”
“好了,好了,錢太太,您過來吃吧!”保姆連忙應著。
錢鳳坐在餐桌前吃了起來,快結束時才問道,“那小兔崽子呢?怎么沒見他?又跑哪兒去了?”
保姆笑著道,“藍先生一早就出去了,說是去見一個朋友,然后準備去海城的事情。”
“哼,算這小子開竅了,知道上進了。”錢鳳臉上終于是露出了一絲滿意之色,不無炫耀的對保姆道,“等他以后接手了藍家的生意,老娘就有花不完的錢了,不用像現在這樣憋屈的窩在這里!”
“哎喲,錢太太,您這可是高檔公寓,一般人想都不敢想的地方,您已經是我們這些小老百姓羨慕的人啦!”保姆賠笑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