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日,藍晞燁的小院來了客人。
不過,這客人卻并不是來拜訪藍晞燁的,而是來見鐘琴的。
“姑媽,咱們家怎么沒有收到藍家送的老爺子壽宴的請帖?”一個長得油頭粉面的年輕人,翹著二郎腿坐在沙發上,用不滿的語氣沖著鐘琴嚷嚷著,“什么意思嘛!我看好幾家都收到藍家的請帖了,為什么咱們家沒有?”
鐘琴面露尷尬,卻也有些惱火,“鐘家現在什么光景難道你們心里沒點數?你沒數,你爸和你幾個伯伯也沒數?鐘家有什么資格讓藍家送請帖?”
“我們什么光景?我們可是鐘家!百年鐘家!”年輕男子頓時也跟著拔高了聲音,“當初藍家靠著小當鋪起家的時候,咱們鐘家已經在京城數得上號了!就算現在落魄了,那也是鐘家啊!”
鐘琴輕蔑的嗤笑了一聲,“既然這樣,那你去問問藍先生,問他為什么沒有將藍家的請帖雙手奉上?”
被取笑的了年輕男人氣得蹭的站了起來,指著鐘琴的鼻子道,“你在藍家給人家當了十多年的老媽子,說得好聽跟藍家當家太太一個待遇,結果還不是不清不楚的情婦?你把鐘家的臉都丟光了,人家卻連一張請帖都不給你娘家送,你還有臉嘲諷鐘家人?!”
鐘琴被自己的侄子指著鼻子罵,頓時氣得臉色鐵青。
對于鐘家那幫子扶不起的爛泥,她早就不想搭理了,可這群人卻一點都不認不清自己,反復的來挑戰她的底線。
她父親早在十多年前就因為欠下賭債和高利貸跳樓了,而她的母親則因為受了刺激,精神上出了一些問題,這么多年全靠她用錢供養著,住的是最好的療養式的精神病院,她覺得她跟鐘家的人一點關系都沒有了。
可鐘家的那幫子人不這么認為。
在鐘家人眼里,鐘琴沒有兒女,沒有成家,也不可能在藍家當一輩子不清不楚的老媽子,最后老了遲早會被藍家掃地出門,到時候不還得靠他們這些兄弟子侄供養么?
既然這樣,鐘琴不該將自己的錢分點給他們嗎?
那太應該了!
不但應該分錢給他們,還應該從藍家盡可能的撈點好處給他們,這才對嘛!
否則,她頂著不清不楚的名聲在藍家當十多年的老媽子,意義何在呢?
平白丟了鐘家的臉面。
鐘家那可是百年世家,要臉的!
“好個百年世家!”鐘琴抖著嘴唇,這么多年,她為了不讓鐘家的人來藍家鬧騰,沒少給他們錢,以至于將她的那幫子兄弟子侄的胃口養大了,還將她當成了可以捏圓搓扁的軟柿子。
如今竟然敢跑到藍家指著她鼻子罵了!
這些年要是沒有她給鐘家那幫子敗家玩意兒錢,鐘家早就不知道墮落到什么地步去了,誰給他們的臉面來指責她?
“我父親當年出事的時候,鐘家人在哪兒呢?沒有一個幫我們一把!就差沒把我們母子掃地出門了。”鐘琴壓抑著怒火看著自己的這個鐘家“最有出息”的侄子,“你們有什么臉來指責我?!”
“那是你爸自己賭錢,欠下高利貸!還連累了鐘家呢!”那年輕人的氣勢萎了一點,但還是嘴硬的道,“鐘家已經為他填了不少坑,我爸爸還借了五萬塊給他呢!怎么就沒幫你們了?”
“五萬塊?還有臉提五萬塊。”鐘琴氣笑了,這么多年她貼補給鐘家各房,少說也數百萬吧?
而且,他們當初拿錢出來,可不是白拿的,是讓鐘琴母女倆將家里的房子給抵押給他們,鐘琴的母親就是因為受了這一連串的刺激,才精神上出了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