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怎么能眼看著沈漓鳶這個突然冒出來的女人下她的臉面呢?
“我去看看。”鐘琴邁著沉穩的腳步,在靠近廚房的時候,臉上便已經堆起了一抹和藹慈祥的笑容來。
“漓鳶,這么晚了,你在忙什么呢?”跨進那個超級大的廚房,鐘琴優雅的站在門框邊,并不往里面走。
這里可不是她呆的地方,她這么優雅的人,站在灶臺邊,像什么樣子呢?
她沈漓鳶這樣的人才是天生該伺候人的。
這小妖精!
沈漓鳶回頭,便看到鐘琴雙手交疊在身前,后面跟著一臉挑釁看著她的李娟。
這是搬救兵來了?
是不是以為搬來了一尊如來佛,就能穩穩當當的將她這個孫猴子壓在五指山下了?
呵呵,沈漓鳶回了李娟一個冷笑——你對姐的力量一無所知。
“剛剛李娟沒有跟您說嗎?我在給晞燁熬藥。”沈漓鳶只是瞥了琴姨一眼,便轉過身去了。
她覺得自己注定沒有辦法跟眼前這個女人好好相處了,如果能井水不犯河水最好,要是不能,她就拐走藍晞燁,住外面去。
琴姨臉上的笑容終于也是繃不住了,看沈漓鳶這樣子,是連表面功夫都懶得做了啊!
“漓鳶啊......李姐也是好意,關心晞燁的身體,才會多那一句嘴,你就看在我的面子上,別和她計較了。”琴姨大度的說道。
來都來了,絕對沒有就這樣打道回府的道理。
她不要面子的嗎?
希望沈漓鳶見好就收,別逼她翻臉。
然而沈漓鳶好像是個根本看不懂臉色的人,“她不配我跟她計較,不過就是一個保姆而已,是吧?琴姨。”
琴姨的臉色徹底的冷了下來,沖著沈漓鳶呵斥道,“沈小姐,你什么意思?指桑罵槐嗎?還是說,你覺得我也是藍家的一個保姆,不配你給我一點臉面嗎?”
“那您是什么身份呢?”沈漓鳶轉過身,一臉好奇的看著鐘琴,“您究竟是以什么身份留在這個小院?你是晞燁的親戚?還是他后媽?”
“你——”鐘琴氣得渾身發抖,卻又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沈漓鳶的話,就像是刀子一般戳到了她的心坎上。
她在藍家的身份一直都是模糊的。
沈漓鳶說的沒錯,她既不是藍晞燁的親人,也不是藍翎榮的紅顏知己,更別說升級為藍晞燁的后媽了——她倒是想的。
說到底,按從前的說法,她頂多算是個奶娘?
還是沒有喂奶的那種。
亦或者高級保姆?
總之,怎么算,怎么都算不上主子。
可她在藍家這么多年,的的確確的是享受到了了一個女主人該有的待遇,讓她覺得自己就是藍家這個小院的女主人了。
藍翎榮抬舉她,藍晞燁依賴她,藍家其他人看在藍翎榮的份上,敬她三分。
她早已經忘記了自己的身份。
而今天的沈漓鳶,直接毫不留情的撕下了她的這層自欺欺人的遮羞布,讓她感覺自己就像是沒穿衣服一般被沈漓鳶打量,心底深處那股熟悉的屈辱又涌了上來。